第九章 生死迷途

梁纵和白芸裳站在沙海之中。黑蝮五蛇骑着五匹马，围着二人转了一圈，这才下马来。

黑蛇脸上阴险地笑道：呵呵！五雷大侠，你差点骗过我们黑蝮五蛇。若不是我们暗中跟随观察，还真就上了你的当。你已重伤在身，根本不是我们黑蝮五蛇的对手，若我们现在不除掉你，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除掉你，你就再也不会阻挡我们的财路，而且我们黑蝮五蛇在江湖武林之中也将声名远扬。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一个满脸麻子的人，正是黑蝮五蛇中的二蛇，他站出来，淫笑道：呵呵！五雷大侠，别怪我们黑蝮五蛇无情无义，只能怪你命短；还有你身边的小美人，恐怕你也无福享受了！不过，五雷大侠可以放心，我们黑蝮五蛇定会好生照顾她的。

黑蝮五蛇五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白芸裳恼羞成怒，眼中露出杀机。梁纵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梁纵知道黑蝮五蛇五人之中，只有黑蛇武功最高，只要先将他打败，其余四蛇就不足为惧。

梁纵镇定下来，厉声道：黑蛇，今日就算梁某重伤在身，要对付你们这五条臭蛇，还是绰绰有余。

黑蛇瞪眼道：五雷大侠，你就不要硬撑了。现在只要我黑蛇一人出手，就足以让你血溅沙海。

梁纵冷笑道：呵呵Ｚ蛇，那我们两个人就来比试一下！

黑蛇钢刀横在身前，飞身向前，想要先发制人；他虽然知道梁纵重伤在身，但还是心有余悸。梁纵让白芸裳后退，他强行运功，体内的内力已然不足五成，这样就更加剧了他体内毒素的蔓延，但他此时别无选择。黑蛇力大无比，手中的钢刀施展的刀法更是雷厉风行。梁纵上前与之过招，只是一味的抵挡后退；黑蛇手中的钢刀就越发刚猛，似乎胜券在握。

黑蛇狂妄的笑着，刀锋几次滑过梁纵身上，梁纵身上顿时血染衣衫，嘴角溢血。白芸裳心情低沉，为梁纵捏了一把汗。其余四蛇在一旁欢呼着，为他们的老大呐喊助威。只见黑蛇飞身向前，一刀刺出，梁纵飞身后退，但这刀还是刺进梁纵身上。就在此时，梁纵左手握住刀背，右手运足全身所剩内力，一记五雷掌之五雷冲天，重重打在黑蛇胸前，黑蛇直接飞身而出，摔倒在沙地之上，口中不断吐血。其余四蛇大惊不已，疾步上前查看他们老大的伤势。

梁纵身上的刀伤处不断冒出血来，继而倒在地上。白芸裳急忙上前掺扶着他，眼中瞬间流出泪水，询问他有无大碍？她在他身上的伤口处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止住鲜血外流。

这时，其余四蛇挥刀冲过来，想要杀死他们二人。白芸裳眼睛血红，悲愤不已，手握幻月匕首，飞身而起，与那四人展开对决。白芸裳飞手而出几枚金针暗器，冲在最前面的麻子脸二蛇，直接命中金针受伤在身，她飞身直奔二蛇而去，幻月刀瞬间刺中二蛇身上，她一脚将其踢飞，二蛇翻滚落地，口吐鲜血；剩余三人顿时大怒，飞身围攻而来。

白芸裳被围困在三人中间，她运功旋转身子腾空而起，继而翻身倒立旋转而下，手中的幻月匕首使出回旋七路剑法中的招式，但幻月匕首毕竟短小，不及长剑施展的到位，这样施展是及其冒险的一招。那三人同时挥起手中的钢刀，砍向盘旋而落的白芸裳。但白芸裳手中的幻月是把利刃，只听‘砰！砰！砰’。三柄钢刀全都断成两截，白芸裳手中的幻月顺势旋转一圈，刀锋滑过三人的咽喉，那三人直接倒地身亡。

风沙吹过沙地上的黑蛇，那人早已断气。梁纵的五雷掌直接将黑蛇的心脉震断，以至于黑蛇根本没有救治的机会。

白芸裳坐在沙地上，抱着梁纵的身子伤心地哭起来。这时，梁纵慢慢睁开了眼睛，气息微弱地说道：傻丫头，我还没有死呢！只是你刚才施展的招数，太过于冒险，万一那三人的钢刀不能被你斩断，那你定然非死即伤。

白芸裳看到梁纵并没有死，心中大喜，脸上又哭又笑。她还是说道：梁大侠，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还好老天有眼，不会让好人轻易死去，而让那些坏人全都死了。可是你刚才对付黑蛇，不也是在用自己的命去做赌注吗！所以我当时就没有多想，不是他们死在我的刀下，就是我死在他们的刀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驼铃的响声，那支骆驼商队竟然又重新回来。原来驼队并未远离，他们知道若是梁纵和白芸裳不能将黑蝮五蛇除掉的话，那他们就算逃离，也还是会被黑蝮五蛇追上来。那两个商人眼见梁纵受了刀伤在身，急忙拿出所携带的救治外伤的备用物品。白芸裳解开梁纵的衣衫，看到他身上的几处刀伤，顿时心疼不已。她着手细心地为梁纵清理伤口上的血迹，继而上药包扎起来。可梁纵体内的内力，却再也无法运功施展出来，五雷掌从此在他身上消失，他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五雷大侠了！

就这样，白芸裳和梁纵跟随骆驼商队一路向西北方向奔波行进，走出沙海和戈壁滩，穿越大片草原和风残沙石谷，越过乱石山地和针叶密林，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最后他们终于抵达天山北麓的莫贺城。众人在城内一家客栈安顿下来，整理沐浴更换衣衫；那两个商人还专门为白芸裳和梁纵，量身定做几套富有特色的西域奇服，以为二人日常更换所用。当白芸裳换上西域奇服之后，整个人焕然一新。那两个商人直言夸赞：自古英雄配美人！梁大侠真是好福气，继而形容白芸裳的美貌，犹如沉鱼落雁般脱俗不凡！

白芸裳和梁纵还是与骆驼商队作别。那两个商人临走之时，却非要留下许多金银作为二人的盘缠供日常所用，以来表达他们诚恳的心意。白芸裳和梁纵不好推脱，就收了下来。

之后，白芸裳和梁纵来到莫贺城城外的山脚下，安顿在一处山谷木屋小院里，二人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但梁纵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以后终将不能再陪着白芸裳，他开始为她以后的日子所担心。于是，梁纵考虑再三，决定指点她修炼天山派的五雷掌法，以来提高她的武功修为。但梁纵要她保证，绝不能用天山派的这套掌法，在江湖武林之中做出违背江湖侠义之事。白芸裳答应下来，她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继而，梁纵开始指点传授白芸裳修炼五雷掌法，第一式掌法五雷云下和第二式掌法五雷风上，渐渐被白芸裳所掌握日渐熟练。

当白芸裳发现自己怀上孩子时，她异常兴奋的告诉他。梁纵听到之后高兴着，却又一筹莫展，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他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但白芸裳却说这是他生命的延续，她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等孩子长大些，她就为孩子讲一讲，他的父亲五雷大侠叱咤江湖武林的传说。自她怀上孩子之后，梁纵就让她暂时放下修炼五雷掌法，以免她身子有恙而动了胎气。白芸裳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生怕他生气而加剧身子的恶化。

天气回暖，天山山脉的高山雪水开始融化，河水溪流，青湖蓝水，草原花海，到处呈现生机盎然。白芸裳和梁纵每日骑马驰骋草原，观赏花海，或是踏溪畅湖，捉鱼嬉戏，狩猎鹿羊。虽然梁纵体内的毒素再也无法治好，他成了一个等死的废人，但白芸裳却要陪他走完最后的这些日子。

渐渐，梁纵的身子却越来越恶化，继而不能下床行走，每日卧床需要白芸裳照顾着；而白芸裳依然对他不离不弃的伴在左右。这日，梁纵拉着她的手，意味深长地告诉她：芸裳，我这一生中唯一愧对的就是你和未出世的孩子，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恐怕再也不能陪伴你们，对不起·······

白芸裳早已泪流满面，答应他一定会和孩子好好活下去。她纵使有一万个不舍得，但梁纵还是在睡梦中离开了········

白芸裳将梁纵安葬在山腰的针叶密林之中，她几乎每隔几日就会上山来看望他，在他的坟冢前哭诉和他说着话，有关他们的孩子在慢慢长大的事情。终于，到了怀胎十月的时候，白芸裳的孩子出生在子时，她独自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感，将孩子生了下来。她异常欣喜，因为是个男婴，她为其取名梁五雷，就是为了让他长大之后时刻记着自己的父亲，就是当年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五雷大侠。

三年后，白芸裳带着三岁的梁五雷准备离开这里，去往天山南麓的天山派。临走之前，她再次带着小雷儿跪拜梁纵的坟冢，墓碑上‘五雷大侠’的字迹，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显得破旧。白芸裳知道梁纵还有个女儿在天山派，她要去天山派看望梁纵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要将那本天山五雷掌法秘籍交给天山派，并告知有关梁纵这些年的事情。

经过数月的辗转，白芸裳带着梁五雷向东绕过高山又沿着低谷山脚向西，一路历经艰险，终于来到洛楼城。白芸裳知道这里已经距离天山派不远，她和小雷儿安顿在城内的回龙客栈，决定在此休整一段时日，再行赶往天山派。

这一日，白芸裳和梁五雷在客栈楼下用饭，屋内坐着几桌江湖中人，白芸裳却听到客栈内一张桌前的几个江湖武林中人在谈论江湖之事，他们竟然在说着有关天山派五雷大侠梁纵的江湖传闻，这些人说着曾经天山派的五雷大侠梁纵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当年是何等的大英雄，没想到他却被一个妖女所迷惑，从此五雷大侠不仅与朝廷公然对抗，还乱杀无辜之人；现在他不仅成了江湖败类，同时还连累了天山派的百年声誉。真是红颜祸水，可想而知那个女人是何等的魅惑人心，以至于五雷大侠竟然甘愿做她的刽子手，而毁了一世英名。

梁五雷眼睛瞪得老大，偷偷问自己的娘亲：那些人为什么要说爹爹的坏话？

白芸裳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雷儿，娘亲告诉你，那些人都是坏人，因为那些坏人嫉妒五雷大侠的江湖名声，所以他们就想诋毁五雷大侠。你千万不可相信那些坏人的鬼话，无论他们怎么诋毁，那些江湖传闻都是不可信服的谎话。

梁五雷依偎在娘亲的身旁，点头答应娘亲，他不会相信那些坏人的谎话。白芸裳对那些江湖中人的言辞，虽有记恨，但她还是强忍于心，毕竟她的儿子梁五雷年纪尚小，她不想让他过早看到江湖血腥的一面。白芸裳发现有几个江湖中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她。白芸裳和梁五雷用饭之后，就上了二楼回到客房之中。

从白芸裳带着梁五雷走进洛楼城那时起，危险就像漩涡一样在步步逼近。

这天夜里，回龙客栈二楼一间客房内，梁五雷已经熟睡，白芸裳躺在床上陪伴着他，却并无睡意。突然，窗外闪过一个人影。白芸裳起身穿上外衣衫，轻声来到窗户一侧推开窗户，看到那人已经飞身来到屋顶上。白芸裳随即飞身而上，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握钢刀，疾步向其攻击而来。白芸裳拔出幻月匕首与之过招，二人打斗了十几回合，白芸裳使出五雷掌之五雷云下与之对掌，那人眼见不敌转身飞身离去。白芸裳并未去追，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她返回屋内，顿时惊慌失措，床上的梁五雷不见了。

白芸裳急忙来到窗户旁，看到街道上迅速离去几个黑衣人影。白芸裳内心急切不已，飞身而下追了过去。正前方出现十几个手握刀剑的江湖中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白芸裳认出来这些人正是白天出现在客栈内的人，她抽出身上的幻月刀，与那些人展开对决。

白芸裳想要迅速摆脱这些人，继而出刀见红，五雷掌的威力也在她手掌之间瞬间打出，那些江湖中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倒在地上的非死即伤。当白芸裳再次追赶向前时，那几个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她本想回过头来，抓住几个江湖中人以来逼问，却发现刚才还死伤惨重的十几个江湖中人，已经全都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几摊未干的血迹。

白芸裳连续在城内追寻了几日，却没有查到任何消息。丢失儿子的痛苦，让她顿时陷入一片迷茫，内心几乎奔溃。

而这些天，洛楼城内开始流传一件事：五雷大侠梁纵早已被一个叫白芸裳的妖女害死，那妖女还偷学了天山派的五雷掌法。白芸裳恼羞成怒，开始在城内大打出手，只要是她碰到的江湖武林中人，她都要抓住逼问有关她儿子的下落，那些人不是被她打成重伤就是受伤过重而死。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

这日，白芸裳遇到几个江湖中人，他们自称是天山派的人，询问她有关五雷大侠梁纵的事情。白芸裳半信半疑，只告诉他们，五雷大侠是被东厂的人用毒害死的。那些人却不相信她的话，硬说是被她害死的，要让她偿命。白芸裳不想与天山派的人争论，临走时她将身上的五雷掌法秘籍交给了他们。

白芸裳悄悄跟踪他们，却发现他们竟然与东厂的探子接头苟合，她这才发现上当受骗，原来那些自称天山派的人是几个江湖中人假扮的。白芸裳大怒，顿时大开杀戒，将那些人全都除掉，抢回五雷掌法秘籍。而东厂的探子手却早已趁机逃走。白芸裳由此断定，她的儿子定是被东厂的人抢走，而这些阴谋诡计都是东厂的人在背后操纵。

同时，天山派的人马不停蹄赶到了洛楼城。毕竟有关梁纵的江湖传闻早已传到天山派，掌门人司空一剑派出大弟子龙遮天和五弟子武不成带领几名弟子，下山前往洛楼城一探究竟。

当白芸裳在城内搜寻东厂人的线索时，却再次遇到自称是天山派的人，这次她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和他们打斗起来。龙遮天发现白芸裳竟然施展本派的五雷掌法，他心中大为惊讶，难道那些江湖传闻都是真的。白芸裳眼见这些自称天山派的人异常难斗，她对他们的身份开始游移不定，因为她不想真的与天山派的人为敌。白芸裳趁机后退，飞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在众人面前回响：五雷大侠梁纵是被东厂的贼人用毒害死的。

洛楼城内，恢复如常。东厂的人早已在城内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芸裳胸中悲愤策马向东踏入沙海追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