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魔后之子

“说,你来天界有何目的?”水神的脸色泛着冰冷,周身释放着庞大的威压,屋内的轻纱无风自起,白色的身影化成一道残影,几乎在眨眼之间,便来到少年面前,掐住那白嫩的颈脖,骤然收紧。

“不要以为天界与魔界休战万年,就以为我不敢杀你。”

苍白的一张脸被憋得通红,他却不曾挣扎,丹凤眼抬起,直直的迎向水神,满含笑意,以及释怀。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落得如此境地,除了伪装和示弱,他别无他法,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水神的信任,留下来。

那双丹凤眼,勾勒着满眼的苦涩,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那双眼睛突然与刻在脑海中的某个人合而为一,“阿水……”

一声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水神有片刻的失神,当那双眼又重新有了焦距的时候,猛然松开那只手,一双眼睛却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带着说不出的复杂。

“你究竟是谁?”淡淡的声音,暗含着急切,激动,又带着铺天盖地的冷冽。

为什么会那么像?

少年无暇回答他的话,喉头的一股腥甜涌上来,“噗……”

血,呈喷薄状熏染了眼前一大片白色的地板,“咳咳……”紧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少年又吐了几口血。

苍白的脸上越发的透明,瘫倒在地上,黑色的衣摆散开,宛若一朵盛开的黑莲,妖艳而诡异。

水神眼底掠过一抹诧异,他竟受了这样重的伤?

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却被他怀中的光亮吸引了目光,那是一股阔别万年而又熟悉的灵力。

手中的灵力化成一道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少年怀中的物品。

那是一把镜子,以珍贵的晶石雕砌,雕刻成美轮美奂的祥云,包裹住中间的镜面,镜面如水,能清晰的照清世间万物,又如水波粼粼,泛着层层波光。

水灵镜!

当水神看到手中的水灵镜时,仿佛一道惊雷劈中,他呆愣着,又激动着,手中的镜子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又因为水灵镜感受到旧主的灵力,镜中的波纹晃动得越发厉害,仿佛水神手中捧的不是一把镜子,而是一碗清水一般。

“咳咳……还给我,那是……我的镜子!”少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往水神扑去,无神的眼底冒出强烈的光芒,那是愤怒。

水神眼疾手快的侧过身去,眼看着虚弱的少年扑空,再次摔倒在地上,心中的激动缓缓散去,水灵镜没入手中消失不见。

眼睛闪过一抹厉色,“水灵镜乃是仙器,又怎会是你一个魔界之徒的东西。”

“真是奇怪,水灵镜自然是我魔界的东西,是我族魔后的法器,又怎会是你们天界的东西。”墨玉冷冷一笑,一双眼睛怒不可竭,恶狠狠的瞪着水神这强盗一样的仙人。

“那你可知,这水灵镜本就是我亲手所造,何况,魔后殒身万年,水灵镜重新回到我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你,我不管你从何处得来都水灵镜,我也不管你为何要潜入天界,我都看在你为我送来水灵镜的份上,饶你一命,现在,赶紧给我滚!”

水神指着门口,面色阴沉如水,宽大的白色衣袖挥动,带起一阵风,白衣飘飘,却带着越发强烈的气势,震得墨玉无法起身。

“我不管你是不是水灵镜的主人,我也不管你与我族魔后有什么交情,那水灵镜你必须还我,那是我娘的遗物。”墨玉趴在地上,仰视着居高临下的水神,哑着嗓子,最后的一句话带着祈求之意。

心底却在暗暗冷笑,果然,只有水灵镜能够帮他快速的让水神卸下防备。

“你是魔后之子?”水神惊疑不定的望着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墨玉。

她的血脉,竟还活着?

“是啊,魔后之子,魔尊最高贵的嫡长子。”墨玉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带着无边的讽刺与寂寥,“魔后之子,呵呵,我的母后是天界尊贵的公主,而我则是半仙半魔的体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父尊视我如履,我的兄弟视我为卑贱的奴仆,就连真正的奴仆,也敢欺我辱我,我空有一番修为,却不能反抗,一旦反抗,就会有痛不欲生的惩罚在等着我,呵呵,多么讽刺啊!”

满眼讽刺,又带着刺骨的恨意,很快眼中水雾朦胧,眼角划过一抹晶莹。

那眼底的悲哀苦涩,浓重如墨,似乎再深一点,就能幻化成实体。

墨玉的身份,水神已信了一半,水灵镜认主,如若不是她的亲子,又怎么可能带得走水灵镜。

微微叹了一口气,槿月,如若他真是你的血脉,我定当会好好照顾。

槿月,便是墨玉口中的母后,曾是天帝之妹,高高在上的天界公主,却不曾想,被魔界的魔尊哄骗,执意要嫁与其为妻,更不惜与天帝翻脸,最后,还是天帝妥协,为了她与魔界交好,但槿月只是魔尊手上的棋子,成为魔尊手上挟持天帝的人质,她嫁过去没多久,魔尊便发动战争,天魔交战,最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惨剧。

上前为奄奄一息的墨玉把脉,眉毛轻挑,果然是半仙半魔体质,仙与魔的结合,万年来只有槿月与魔尊了,墨玉的身份毋庸置疑,他也无需再怀疑。

“现在,能把水灵镜还我了吗?”墨玉不知道水神心底的千回百转,他只记得他的水灵镜。

“你别说话,我为你疗伤。”水灵镜祭出,悬浮在墨玉身体上空,灵力催动,纯白如水流般的灵力便疯狂的朝墨玉身上涌去,修补他破碎的经脉与破损的内脏。

水色的光芒落在苍白的面容之上,丹凤眼疑惑的望着那光芒。

一阵温暖的感觉朝墨玉汹涌而至,那是他从未感受到的感觉,忍不住伸出手,探向那水色的温暖。

“那,便是温暖吗?”沙哑的声音含着颤抖,以及不可置信。

他以为,他会永远置身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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