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 一无所有
曾经想过那么多，也曾想过放弃所有，做一具行尸走肉，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替那些冤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抛弃了爱情，背叛了国家，辜负了父母，在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后，以为自己将不会在乎什么了。因为已经一无所有。
车开的飞快，马晓天全然不去顾及自己那极不熟练的驾车技术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灾祸，而且他现在还在胡思乱想着，回忆着从前，又想着现在。曾经自己一无所有，之后又觉得得到了一切，而现在。他却又觉得，他马上又要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自己。
那熟悉的一幕幕划过，那令人怀念的一幕幕划过，那不可忘怀的一幕幕划过，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最好的不应该如此，最差的也不应该。一切都将要结束，如果还来得及挽回……
“你的心死了……做个无心人吧……”许多次，自己的内心深处总会发出这样的来自外界的感叹，可自己总是在反抗，不，不要做无心之人。
车速更快了……一分一秒，马晓天都不想浪费。
马晓天懂得，很多次，他都是在噩梦中被惊醒的，那些冤魂。狗子、青皮、草蛋和他们身后的那些冤死的飞虎队员们都在声嘶力竭的对着自己呼喊。不要坚持了……放弃好了，你不值得为了我们这些已逝之人在放弃你的所有。可他总是在反驳，不，我要那么做，活着为了什么，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或许，我也本早该和你们一起……
晓天，你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吗？
阳子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可自己却只是含糊的掩盖着。没有回答。当时真应该说，想，死了都想，因为我是那么爱你。可爱一个人就要千方百计的呵护她保护她。而以成为无心之人的自己，行尸走肉般的自己没资格说这些。可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屈服，只为了，给阳子一个幸福……现在，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车子开进了七分队指挥所，尽管是天黑，但站岗的两个七分队队员还是大老远的就看清了驾车的马晓天，所以早早的将自动门打开放行。车子停稳，马晓天推开车门走出。接着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小曼坐在马晓天的办公桌旁，那把夺取了亚美性命的长刀平放在桌子上，她拿着一块白布，不停的擦拭着那把锋利的长刀的刀刃。门被推开，马晓天进来。喘着粗气。对此，小曼没有一丝的惊讶感，而对于一改常态的小曼，马晓天似乎也不显出有多惊讶。
他只是急促的喘着气，看着安然自若的用布擦着桌子上那把刀的小曼。
“你做的？”对于马晓天的询问，小曼则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没听到。马晓天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几乎能够伸手就碰到小曼的距离。“为什么……那么做？”马晓天的表情木然，而小曼则依旧沉默不语。渐渐的，马晓天将目光从小曼的脸上慢慢的转移到了桌子上的那把武士刀上。愣了几秒，周围的气氛愈加凝重，马晓天猛地抓住桌子上武士刀的刀柄。将刀高抬猛地朝小曼砍去。小曼依旧坐在那儿，纹丝未动。马晓天偏了偏手，锋利的刀刃将她身边的桌角砍去。小曼闭上了眼，轻轻的呼了口气，却又站起。看着已经满腔怒火的马晓天。
“都是我做的，一切……”小曼说这话时，语气很平和，像是她早已知道就算是自己说出这些，马晓天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一样。马晓天的手在发抖，他手里的刀的刀身也在抖。马晓天猛的将右手的刀挥到身体一侧，伸出左手掐住了小曼的脖子。然后右臂抬起，刀刃架在了小曼的脖颈处。
“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做……回答我……”马晓天几乎是爆吼出来的，他是第一次对一个娇小的女生这样子粗暴。可现在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女人，算不得娇小。蛇蝎心肠形容她也不为过。
“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样就太完美了……”小曼的回答让马晓天像是也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浑身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他已经几乎要疯掉。爆吼着，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刀。沙发垫子、办公桌、液晶电脑、饮水机……几乎都随着他肆意的斩击而毁的不成样子。
小曼却依旧淡定的坐着，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反常态的马晓天，她的老板。
发泄着，马晓天发泄着，手里的长刀刀刃却没有钝掉。或许在下一秒，自己控制不住，这把刀砍中的东西就再不是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体了。而是自己身后的这个杀人凶手。
“不止阳子……亚美队长，鬼脸队长……还有你都是我要杀死的人……怎么样？”跪在地上的马晓天对于她说的这些已经不感到惊奇。他慢慢的站起，手里的长刀攥得越来越紧。他转过身，抬起刀，刀尖指着小曼的脸。“马晓天，你知道吗，我爱你，我是爱你的……”马晓天的两眼血红，嘴唇抖动，他现在已经像是发了狂。可却还有着意识。小曼从转椅上站起，接着慢慢抬手将自己上身制服的纽扣解开，然后将包裹着她迷人胸部的罩罩摘下。一对美胸就展现在马晓天眼前。“剖开它，看一看我心脏的颜色，你可以知道我的话是否欺骗了你……来吧……”小曼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马晓天强忍着，他想那么做，可又极力的控制着，最后，他还是猛地将手里的长刀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响的钢铁碰撞的声音。小曼稍稍扬了扬嘴角，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慢慢的睁开双眼，看着有些神情恍惚的马晓天。
“晓天，你爱我吗？”小曼这么问着，马晓天却不禁感到有一丝嘲讽的意味，爱她？笑了。
“我好爱你，爱到杀了你！”马晓天攥紧拳头。一双眼睛布满了恨意与杀意。估计，她将是这自己一生中杀的第一个女人。
“你的回答令我很开心……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我背叛了我的主人，晓天，你知道吗，即使你不杀我，我也将不久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