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即将诀别

第482章 即将诀别

“什么意思?”

夏若雪不解地问道。

“你大概不知道吧,易雪泣要回美国继续接受治疗了。”

夏若雪心里一阵黯然。

他们就像两条直线,交叉以后,渐行渐远。

“挺好,帮我转达一句,祝他早日康复,也祝他阖家幸福。”

她勾起嘴角轻微一笑,车窗外的后视镜却倒映出她暗藏悲怆的眼。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陶晏非把车停在路边,扭头看着她。

“既然没可能在一起,那就各自安好,也不枉有过这么一段。”

“你想的倒是开,不过他可就不知道了,天天随身戴着那盒对戒,就连喝醉了酒,都死死攥在手心里。别人怎么抢都抢不出来,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对戒?

夏若雪想到那对黑丝绒盒子里放着的戒指,亮闪闪的钻石,在夏日的艳阳下,比头上的太阳光还要刺眼。

“那不是他要送给萧婻的求婚戒指吗?”

陶晏非嗤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十九岁的小姑娘。你还真信?他要是真的早已打算好向萧婻求婚,就不会到我那里喝了个酩酊大醉,脑袋不清醒了,嘴里还嚷嚷着‘若雪、若雪’。啧啧,我听了都心疼。”

“他那样的身体怎么能酗酒?你们不该放任他!”

“拦又拦不住,索性让他一次喝个够,发泄出来也许会好很多。我也是过来人,知道爱而不得的感觉。”

夏若雪烦躁地直挠头,她不是没有设想过易雪泣还爱着他,可是现在知道他这样对自己,不但没有肆意信息,甚至还心痛的要命!

偏偏两个人走不到一起,知道他喜欢自己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彼此折磨而已!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我的用意你还不明白吗?我来就是看看,你到底还爱不爱他,能不能接受,现在的他。有没有勇气,留下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破坏他和萧婻的感情,你好趁人之危?陶晏非,你不觉得,你这么做,还算是他们俩的朋友嘛?未免有些,无耻?”

“不错,我确实又这个用意。但我更不想看着他们俩互相折磨!不想看着婻婻被困在无爱的婚姻里,独自一人付出真心却得不到汇报!我觉得,这对他们,对我们,总共四个人来说,太残忍了!”

夏若雪沉默了。

陶晏非说得对,可是让她在被易雪泣一次次抛弃之后,怎么还有勇气迎难而上?

还有家人阻挠,外人看热闹。

“夏若雪,我现在告诉你,易雪泣因为这场救援,不仅要放弃你,更要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从军梦想。他这么一个从小就一直做第一名的人,你觉得,他能接受自己有生以来这么大的失败吗?还要被父母逼着娶自己从小就当做妹妹的人。这样的人生,就是在慢性中毒,一点一点的把他送进地狱!”

夏若雪坐不住了。

她恨不得将头上一缕缕的齐肩短发扯掉,陶晏非的副驾座椅上也仿佛一瞬间冒出根根尖刺,刺得她恨不得立刻弹跳而起。

她想逃离,可是理智却把她死死拉扯住,困在现实里。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路,谁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也许经历过这次大风大浪,易雪泣会收获更有意义的人生。我只能劝你,多劝劝他,帮帮他。对不起。”

夏若雪拧开车门,近乎冲撞地下了车,飞也似地逃离。

身后传来一句模糊的话语:“明早十点的飞机,他就要离开了!但愿你真的能狠下心不去。”

一路夜景,她却什么也没看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浑浑噩噩了一夜。

“若雪,你吓死我了!”

早上醒了,迷迷糊糊起床刷牙洗脸的夏丝雨,路过若雪的床铺,随意扫了一眼。

却发现她大睁着眼睛,眼眶红肿,眼尾还挂着泪水干透了之后,留下的盐渍。

像两条干涸了的河流。

“怎么了若雪?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啊!”

夏丝雨战战兢兢上前来摸摸她的鼻息,确定有气儿之后,抱住她的脸猛摇。

夏若雪这才转了转眼珠子,歪歪地看向她。

“丝雨,你别说话。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觉?啊?发生什么事了?和我说说啊!”

“没什么,我就是,心脏好疼啊,感觉喘不过气。”

“哪疼?我带你去医院!”

夏若雪却不回答,大口大口地喘气粗气,她讶异的太久了,久到还以为自己已经不爱了,却在知道他要走了之后,一下子全都宣泄了出来。

夏若雪难得脆弱,可是一脆弱起来,就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求你了,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别和我说话,老师点名的话,就说我身体不舒服,马上就好,我保证……”

她的声音早已嘶哑。

“你……唉,算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手机别关机!我会发信息来问你的,你记得回!不然我就叫救护车来了!”

“知道了……”

夏若雪把被子捂在头上,呜呜地说着,声线颤抖。

她哪里敢去碰触手机?

十点。

没事的,夏若雪。

熬到十点之后,你就会好了。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颤抖着,大口喘着粗气的她极力抑制这般强烈到难忍的心痛,双眼无助地打仗,望着黑漆漆的被子,像在凝视着深渊,那里没有拯救自己的上帝。

时间一分一秒ode过去。

流逝的还有夏若雪仅剩的自制力和生命力,她真的感觉到自己快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流仿佛都已经停滞了一般,她僵硬地从枕头下面抽出手机,拿起一看。

九点半。

时间的数字像是死神的召唤,带血的镰刀一般切割她脆弱的皮肤、肌理,她忽然弹跳而起,连睡衣都不曾换下,疯狂地窜下楼梯。

“师傅!去机场!现在,立刻,最快速度!我求求你了!”

眼泪在开启的车窗内被狂风吹得放肆飞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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