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祖，鬼族

感受着这贪婪的目光，佘钰不为所动，只是手中蛇牙戟，挥舞的更是从容写意。

一段时间之后，佘钰便是已经令十多个死魂彻底解脱，一点真灵，重归于冥冥之地，甚至于其中还有一个真仙级的死魂。

而随着这真仙级死魂化作真灵，重归于冥冥之地以后，这葬魂渊中被那生灵，便是彻彻底底的苏醒了过来。

“吾记得你，不久之前，便是你从这葬魂渊当中强行带走了一个死魂，然后被血河道人带了出去，怎么，你便是被那几个人蛊惑了，前来与吾为难的么。”

那原本向着佘钰奔涌而来的无尽死魂海，也是一停，然后每个死魂的脸上，都是幻化出一张和佘钰的模样相似的面孔出来，齐齐开口道。

看着眼前这千万有着同样面孔的死魂出现在自己面前，佘钰背上，不由得便是毛孔都炸了起来。

“好手段，想来道友便是这葬魂渊孕育出来的鬼祖了吧。”佘钰看着眼前这千万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皱了皱眉头，道，“蛊惑二字，又从何而来？”

“吾自生出灵智以来，便一直与这万古葬魂渊中潜修，数万年来，从未踏出这葬魂渊一步，此前更是与道友从未有过照面，当不至于生出什么怨仇来，另外，这万古葬魂渊中，一片死寂，荒僻无比，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宝贝，能够引动道友这等人物的贪恋的，如此一来，道友前来我这葬魂渊，若不是受了那几人蛊惑，总不至于是突发善心，来送这万古死魂，尽皆解脱的吧。”

“善心，倒是谈不上，受人蛊惑，也不至于，吾之所以来此，只是因为知晓吾族遗魂，尽皆被束缚与此，受尽苦楚，不得解脱，故而前来，只是不知鬼祖是否愿意成全？”佘钰扶着手中蛇牙戟，说道。

“还说不是受人蛊惑？这万古死魂，系吾道果之所在，若是依道友所言，交还了道友，那日后其余人也如道友一般前来，吾交是不交？”听得佘钰这么一说，那千万张面孔上，都是生出了怒意来。“道友此番，是定要坏吾道果的么。”

“死魂既然被称作死魂，便是已死之魂，便纵然是道友将其带出去了，以绝世手段令其解脱，也只是复返真灵，重归于冥冥之地，不再是道友同族了，损人却不利己，这便是道友愿意看到的么？”见佘钰不理他，鬼祖很快便是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劝道。

佘钰自然是明白鬼祖的意思，洪荒中向来没什么转世之说，洪荒生灵，除非是彻底炼化了先天灵宝，否则一旦陨亡，便是灵魂消散，化作最本源的一点真灵，归于冥冥之地，然后有天地造化重生，至于能够重生为什么生灵，却是谁都无法揣度的，花鸟山石草木，都是有可能的，正式因为如此，鬼祖才说佘钰便是将他的同族救了出来，但在解脱的刹那，那些解脱的死魂，便不再是他的同族了。

“我所愿，只是令族民解脱，送他们最后一程，至于解脱之后，还是不是吾的同族，又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吾的族民，能够得到解脱，便已经足够了。利己不利己这种说法，又有何意义？不是什么事情，都要用利益来衡量的。”佘钰道。

“吾怜死魂万古以来，皆是浑浑噩噩，不得解脱，故而欲造化一族，将这无尽死魂，俱是化作一族，为鬼族。”鬼族顿了一下，看了一下佘钰的表情，然后才是继续道，“道友意欲令族人解脱，吾之本意，也是令这些死魂不在浑浑噩噩，也算是令其得以解脱。”

“道友的解脱，乃是令这无尽死魂，复返真灵，重归于冥冥之地，只是道友又如何得知，这些死魂，是否真的愿意重归于冥冥之地，等待着不可测的重来？”见佘钰不为所动，鬼祖又是说道，“而吾的解脱却不一样，这些死魂化作鬼族，无异于是多了一次新生与选择的机会，更何况，如此一来，道友也有机会，重新见到昔日的老友，更与甚者，这些鬼族人，若是有机会，还能觉醒生前记忆，与道友相认，比起道友的解脱，岂不是更美？”

“当然，这些道友族人化作了鬼族之后，若是能觉醒生前记忆，吾也是可以承诺，绝对不阻止其重归于道友麾下的。”鬼祖继续劝着佘钰道。

“当真是巧舌如簧，好大一个画饼。”佘钰冷笑一声道，“道友当真是说的吾差一点就动心了。吾只问你一句，化作鬼族之后，吾那族人，到底是算作吾族之人，还是算作鬼族之人。”

毫不客气的，佘钰便是点出了鬼祖话中最大的破绽。

佘钰总算是明白，为何那末法世界的传说当中，鬼的存在，寻常无比，但却是从来没有过鬼族存在的原因了——鬼族之人能够觉醒生前记忆，这意味着洪荒中不论什么种族对鬼族而言，都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不论保管秘密的是谁，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成为了鬼族，只要他能够觉醒前生的记忆，那么他所保管的秘密，自然便是显露与鬼族面前。

鬼族这一特性，一旦传扬出去，便是注定了，‘鬼族’一旦出现，便必然是要被洪荒诸族群起而攻的局面，而这几乎是等同于鬼族的覆灭——便是以上古神庭的强势，在面对洪荒万族合力之时，都是化作了飞灰，连万神殿都不知所踪，更何况这新生的鬼族了。

即便是‘鬼’的存在有着必要性，那么，‘鬼’也只能是以‘鬼灵’的身份出现，而不能以‘鬼族’的身份出现。

可想而之，作为想要创生鬼族的鬼祖，又如何能让知晓了这秘密的佘钰轻易的走出这万古葬魂渊。

万古葬魂渊的深处，那西荒地脉汇聚的所在，一缕黑雾，已然是慢悠悠的飘了过来，而后，那黑雾也是一顿，便又是缓缓的贴到了一处地脉的豁口之上。

“况且，吾之族民，在鬼祖手中，受尽苦楚，想来，也是不愿化作鬼族，在鬼祖你麾下苟活的吧。”佘钰握了一下手中的蛇牙戟，冷硬的说道。“吾虽是不通造化之道，但也是知晓，以道友的修为，想要造化一族，总是要些试验品和祭品的。”

认真算起来，佘钰其实并不排斥自己的族人化作鬼灵存在，当然，前提是他的族人真的有机会能够化作鬼灵，不是附庸于鬼祖麾下，生死操于人手的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