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起初他亦如多数人般，叶七倾认为他的话过于夸张。毕

初遇时，他只是个聪颖的孝，会害怕，会恐惧。再后来，叶七倾明了他工于心计，如今回望，叶七倾才发觉只要叶星愿意，所有人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步一步走向他精心设好的结局。一夜无眠，次日叶七倾仿佛忘了所有一般，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情。她养伤。任何人不见。她重新出现在众人之前，一身素缟。暮色迷离起，挽歌唱，叶七倾低声道：“叶星。我一路走来，脚下尸骨无数。如今便只剩下你了。”叶星惊惧地望向她，叶七倾瞳中流转着难以述说的情绪，诡谲又真挚，与萧索的秋意相映，竟有一种诀别的缠绵。“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现在之际，先下手为强，拼死一搏！”

如她所言，他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之间必有一死，而他幸好还有一搏之力。叶七倾为他留下了一支秘密力量。这些年，叶星悉心经营，这支秘密力量逐渐壮大，正好用来定乾坤的奋力一击。奇袭远比想象的顺利，叶七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却唯独没有找到叶七倾。他正思索着是否中了空城之计，侍从忽来传话。那里是整个最高处，极目远眺，长安尽览。叶七倾倚在栏上，支着颐津津有味地看着坊间百态。似是察觉了叶星的到来，嫣然回首，轻快地仿佛午后闲谈般说道：“刚才当真是宝光满市，耀眼得紧，可惜最后让个胡人夺了魁。”叶星倾耳相听，他知晓她向来话中别有深意，可这次她似乎真的只是说些市井趣事。叶七倾絮絮说着，末了才感慨道：“一墙之隔，刀剑喋血，之后太平熙攘，这不正是你要的吗？”闻言，叶星瞬间忆起往事。那时念书，日日重复，叶七倾懒怠地道：“治世经纶读了一遍又一遍，你我寻常人，瞎操的什么心？”春风拂过，书页哗哗作响，他轻声道：“乱世争雄，百姓曝骨野地，书中或许会有妙法，能使群雄逐鹿而不扰百姓。”

改朝换代哪有不死人的？他知道这是天真幼稚，却忍不住同她说，也只与叶七倾说过。于是，他压着心跳。缓缓地露出了讶异，旋即傲道：“岂会是一个默默无闻”落日余晖徐徐照来，她独身而立，如琉璃般光彩而脆弱。相互猜忌、相互计算之后，永世不再相见，这是所能他想到的最好结局。但事情却并不如叶星的意。他渐渐发现，充斥着青年才俊。两人终究相遇了。那是难得的清闲日，他在廊下听雨，忽然被叶七倾带到暗处。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汗水泪水混作一团。

叶七倾说得那样清晰，乱世已显，他即将被诛杀；可又那样荒唐她却当成了现下。雨水沿着阶石滴答滴答地落下，她裹着湿透的衣衫瑟缩在他怀里，呜咽着，似乎在强忍着哭意。他拧着眉正要发问，却发觉她如灯枯油尽般，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