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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诛仙观三载修渡 问佛寺一刹惊鸿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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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盗墓’二字这出乎意料的答案,李白和吴指南、四锅、五鬼三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愣住了。左义丘似乎早料到了他们会是这样一个神情,坐在地上靠在桌边看着他们不说话,只颇是得意的闷声发笑。见,李白几人心里登时生出一种担忧来,觉得那高力士要在匡山有甚作动。

几人眼对眼相视一打,便生了默契,准备好好盘问左义丘一番。于是乎,五鬼便冲着左义丘斥道:“你笑个甚子笑?快说,这到底是甚样一回事?那厮高力士究竟叫你来此作甚?”

“喏!不就圣旨上这棺材啰!”左义丘指了指李白手中的圣旨,接着方才的事讲了下去,说:“那算命先生告诉我的秘密,就和圣旨上这棺材有干系。他当时只告诉了我四个字,说‘棺在匡山’。我起初并不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直到见了高公公和这圣旨后,我才弄了个明白。”

“不过说来也奇怪。”左义丘忽然陷入了若有所思,脸上充满着不少困惑的神情,顿了顿,才道:“高公公似乎,似乎知道我知道这棺材在匡山。”

“说明白些你。”吴指南:“莫讲的这么叫人糊涂。”

“是这样的。”左义丘瞟了吴指南一眼,道:“之前我不说过,找圣旨上这三件物什的事儿是极为严密的,只有江湖中那些奇人异士知道么?我可不傻,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乞丐,那高公公如此尊贵,怎会把我放在眼里是不?”

“你到底想说些甚?”李白斥曰:“莫拐弯抹角,我们可没功夫和你瞎耽搁。”

“别急,外头天寒地冻,一会儿可能还要下雪。”左义丘竟来了胆子,自顾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然后招呼那些跪在地上的乞丐,说:“你们去外头等我,把不相关的人都赶开,要走漏了风声,咱们都得完蛋。”

这些乞丐没敢听左义丘的话起来,看看左义丘,又看看李白和吴指南四锅五鬼,手足无措间显得有些尴尬。而李白他们几人也不傻,听得出左义丘这话是故意说的,且不仅仅是说这些乞丐听的,更是说给李白他们几人听的。

尤其是李白,知道这高力士确实不好对付,如果真的走漏了风声,那么很可能因此而连累到青莲家中的父母,毕竟酒栈外头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商甲和脚夫。吴指南和四锅五鬼也懂晓这些,故,便朝李白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着办。于是乎,李白就挥挥手,对那些跪在地上神色紧张的乞丐,说:“你们出去吧,切记,莫耍甚样花招,否则的话,哼哼!”

得了李白这令,乞丐们纷纷道着‘是是是’和‘谢谢谢’狼狈不堪的,抬着那厮猴子乞丐蹿了出去,很快酒栈里就只剩下李白、吴指南、四锅、五鬼和左义丘几人。而这些乞丐们也不傻,知道左义丘说的不错,如果风声真走漏,叫高公公知道了,那么他们没谁能活得了,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乞丐的命也是命,是人,就怕死,从无例外。所以,这帮乞丐才蹿出酒栈去后,就把那些看热闹的商甲和脚夫全赶了去。

“快些把话说开。”李白催促道:“再拐弯抹角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急甚?来,喝个酒暖暖身先。”左义丘完全扫去了方才的胆怯,不慌不忙坐到凳椅上,自顾自斟了一盅已被风凉的寡酒后,说:“我虽然是乞丐,可不是傻子,我知道那算命先生之所以叫我扒脱光衣裳去跑,是为了引起高公公注意。但让我想不通的,是我见到高公公后,他居然二话不说就把这奇怪的圣旨赐给了我,当然,还有那些黄金赏钱。”

“你们想,我只是个不入流的乞丐,高公公他为甚这么信任我?”左义丘很有自知之明,吃了一口酒后,继续道曰:“他甚么话也没问,就叫我拿着这圣旨按照我知道的,去把上面三件物什给他找来。”

“然后呢?”李白他们站着,并没有和左义丘那样坐下来,不为别由,只因觉得有失身份,不是甚么人都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何况知道左义丘还是个小人。

“然后我就来匡山了啊!”左义丘又吃了一盅酒,道:“我说了,我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乞丐,有些事情不用知道的太多,否则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是那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的我从不过问。”

“我可不信你就只知道这些。”李白一顿,拿起圣旨扔到左义丘面前的桌上,说:“这上面有三件物什,可你只说了一件,棺材,另外两件呢?”

左义丘没急着说话,转过头来看了看李白后,又转过身吃起酒,道:“高公公只嘱咐了我这件事情,盗墓,也就是帮他把这棺材挖来。至于这朵长着眼睛的怪花,还有那人的画像,他就没对我提起半个字了。”

“亨!”吴指南冷冷一笑,说:“他没对你提起,可不代表你不好奇呀!”

“你说的没错,我是好奇了,所以也去打探了。”左义丘道:“不过知之甚少,说那皇帝老儿想得长生,而这长着眼睛的怪花会结出一种果子,只要吃了这果子,那么就能够得到长生。你们说可笑不?世间之上哪有长生?要是有,那殇唐之前的那些皇帝老儿怎么没一个活到现在?”

“你倒看得挺通透。”五鬼笑了笑,故作不知,问:“那说说,这圣旨上的人是谁?又为甚画在上面?”

“说是一个仙人,叫甚东,东甚来着?容我想想。”左义丘若有所思一会儿,忽恍如大梦初醒般,道:“想起来了,说叫东岩子赵蕤,以前就住在这匡山的一个道观里。可我还听说,后来不知怎么滴,这道观竟然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形,不知了去向,你们说奇怪吧?”

“嗬嗬!”李白不禁笑了两声,装作不知道和惊奇,说:“是挺奇怪的。”顿了顿,又问:“那你知道这棺材在甚地?”

“我哪知道在哪?要知道就不会出现在这了,早挖了回去交差。”左义丘满脸幽怨,道:“我们在这匡山里已经兜兜转转了半个多月,甚也没寻到。带来的食物全吃光了,就想着来这酒栈里吃上一吃,喝上一喝,备足了口粮再入山接着找,可哪成想,缘分呐,居然碰到了你们!”

听到左义丘这么说,李白和吴指南四锅五鬼几人的心登时安落了下来,不再担忧,知道左义丘就是将这匡山翻个遍,也不可能盗走那青铜古棺。但仅一刹,这刚安落不久的心有跳动起来,生了更大的困惑。

“那我问你。”李白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左义丘,道:“你说的这算命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他怎会知道这么多?”

“他是何许人也我不晓得,也不晓得他怎会知道这么多,但这算命先生确实神的乎,算甚甚准。”左义丘吃了口酒,顿了顿,接着说:“我估计啊,高公公之所以那么放心把这差事交给我,铁定是因为他先前也遇到过这算命先生。”

“只要是个人,他就得有个称号吧?”四锅提点道:“你想想,这算命先生姓甚名谁,又或者是江湖行号呼甚?”

“哦,我想起来了,他确是有个名呼。”左义丘如从梦醒,转过身来看着李白几人,言曰:“他说他叫甚么唐尧。”

“甚?”李白一惊:“唐尧?”

“你!”左义丘皱眉:“你认识?”

李白没回答左义丘,只因心里突然之间乱得如麻,脑海亦被种种画面和困惑包裹,如坠深渊不得自拔。寻思着,唐尧可是自己第一个师傅,当然认识,犹记他的棋术可是出神入化,所向披靡。

但自从那年突如其来消失后,李白就再没见过,像人间蒸发,如朱襄那般四处打听也不得半点消息。万未料到时隔多年,竟然会在这酒栈里,从左义丘口中听到。

仅仅刹那的寻思,忽然地,李白意识到自己周遭裹织着一张巨大的,但却看不见的网,一张阴谋的巨网。从踏出诛仙观那一刻,这张网似乎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扩散开来,没入水中,等着鱼儿上钩。

“告诉我。”李白很快恢复了理智,伴着从外头吹来的雪风,变得更加冷静,说:“唐尧现在在哪?可还在洛安?”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在,也或许没在,谁知道呢?”左义丘道:“不过他对我说了,说叫我找到那口棺材后的话,就去峨眉找他。”

“峨。”李白凝重了眉头:“眉。”

事到此处已算止,李白自是想在多问些,可左义丘知道的就这么多,再怎么逼也是无用。说说道道着,李白和吴指南四锅五鬼几人叫左义丘他们给酒栈夫妇结清了账,赔了不少银两后,就放过了他们。

李白和吴指南四锅五鬼都知道,自己不可再在这酒栈逗留,否则要引起左义丘怀疑那就不好了。于是乎,吓得左义丘他们不敢再来酒栈叨扰闹事后,几人便踏雪而行,出了匡山地界。

路途中,吴指南和四锅五鬼都是有说有笑,见到个人就像是见到甚么新奇玩物那样,凑着凑着,追着追着的去看,搞得人家一脸懵,以为他们是疯子;尤其是吴指南。而李白却高兴不起来,还在寻思着唐尧这事儿,可寻思来寻思去也寻思不出个甚么结果,徒留了一肚子的困惑。

也就这么玩玩乐乐着,到了约莫将近黄昏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川蜀城中。放眼看去,人群熙熙攘攘,繁花似锦,叫卖的,吆喝的,讨价还价的,谈流说笑的,各色声音交织在一起,构结成一番说不出道不明滋味的场面。

久别三年见到如此景色,李白心中突然生了无尽的感慨,脑海中回荡起曾经种种。站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去去,去去来来的形形色色,李白不禁叹说了一句:“爹,娘,孩儿马上就回家看你们!”

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可就这个时候,吴指南和四锅五鬼忽然有气无力,面色极其难堪的走了过来,说:“小师弟,我们饿了,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再接着赶路?”

吴指南这话不说则罢,一说,李白也确实觉得饿了,肚子都在‘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几人从离开诛仙观到现在,甚样填肚子的食物都没吃过,在酒栈时也只喝了点酒而已。

本想在酒栈吃些的,可被左义丘那么一闹,几人也就没了吃的心情,寻思着沿途路上,再重新找家酒村野店吃吃。却哪料到,还真被左义丘给说对了,才离开不久便又下起了雪,虽不大,但却让天气变得非常寒冷。行人稀廖间,这一路之上别说甚样酒村野店,就是连个卖烧饼的都没见到,所以几人一直被饿到了现在。

“三师兄,此言正合我意。”李白扫去了之前的凉伤和困惑,笑笑说:“我还记得这有个上好的酒栈,叫,叫‘醉花楼’,是这最好的酒栈。我们就去这里头好好吃上一顿,三位师兄意下如何?”

“这可再好不过了。”四锅已经迫不及待,催促道:“我都已经在饿得不行了,快快快小师弟,带我们去大干一顿。”

“蒽!”李白点头:“那我们走吧!”

这里虽不是川蜀城中央,但李白当年历练时曾来过这里,确也有个上好的醉花楼。故,不由多说着,四人脑子里幻想着各种美食佳肴,很快就疾步生风般来到了醉花楼门前。

看去,可见得这醉花楼甚是气派,古木交杂而建,别有一番儒雅韵味,不像那些个寻常的酒馆。门边两栏书刻着一副联子,为:风花雪月几多忧闷,琴瑟和鸣三杯清酒。

这联子里头没那铜臭钱银的味道,挂在营生的酒栈门口虽显得有些突兀不搭,但却将这寻欢作乐的酒栈,给衬托的不同与众,透着一股清新。若非李白实在是饿得不行了,那他见这联子时定然停下脚步,问问是何人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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