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管辂知机
只道是许诸当即上马赶到城门,却是见左慈穿着木履就在前面。然而很诡异的是,明明他的走路速度看起来很慢,许诸等人骑马却怎么也追不上。
许诸本人想过放弃,然而又想着曹操的命令,便咬牙再追。众人一直追到一座山内,山中有牧羊童,正在赶着一群羊。
众人只看到左慈走在羊群内,许诸当即用箭射他。只道是左慈一闪,没入羊群之中。许诸命人将羊群全部杀了,后归。
牧羊小童看着被屠戮的羊群大哭,忽然,有一个羊头开口说:“汝可将羊头都凑在死羊腔子上。”
那牧羊童大惊,当即要逃。他隐约听见后面有人说:“不须惊走,还汝活羊。”
他往后看,却见左慈将地上的死羊救活,朝他赶来。牧羊童欲要问,左慈已经拂袖而去。
左慈飞往在一处山中,正遇于吉。于吉不由问:“道长不畏因果?”
“吾命中当此一遭。”
只道是那牧羊童带着羊群告知他的主人,他的主人乃是小地主,对此不敢隐瞒,专门报官员,将此事告知曹操。曹操凭借着记忆力将左慈画出来,令各处捉拿。三天之内,曹操治下所有瞎一只眼、瘸一只脚的人都被抓了。
然而这些人数量大概有三四百个,模样竟然和左慈都很像。他们被抓时,整个鄄城的人都惊动了。曹操当即令众军士取猪羊血泼洒,然后押送在城南。
他亲自带兵将这些人围住,然后一一斩之。只道是被斩的人脖颈中都有青气,在天上化作一个左慈。左慈在空中招手,一只白鹤飞来。他坐在白鹤上,大笑:“土鼠随金虎,奸雄一旦休!”
曹操大怒,令众人拿着弓箭射白鹤。忽然狂风大作,被斩的人都跳了起来,每个人手中拿着头颅,来打曹操。众人大惊,四散而逃。
只道是无数尸体朝着曹操扑来,曹操惊惶,跌倒在地上。忽然风停,群尸不见。左右连忙扶着曹操回宫中。为此,曹操因惊惧得病,药石无医。
恰逢太史丞许芝从许都来见曹操,曹操命其占卜。许芝曾听闻左慈一事,对曹操道:“大王曾闻神卜管辂否?”
此时的曹操对这一块颇有敬畏,听许芝举荐,便说道:“颇闻其名,未知其术。汝可详言之。”
许芝开口道:“辂年八九岁,便喜仰视星辰,得人辄问其名,夜不肯寐。父母常禁之,犹不可止。自言“我年虽小,然眼中喜视天文。”常云:“家鸡野鹄,犹尚知时,况于人乎?”与邻比儿共戏土壤中,辄画地作天文及日月星辰。每答言说事,语皆不常,宿学耆人不能折之,皆知其当有大异之才。此人现在平原,大王欲知休咎,何不召之?”
曹操闻言,不禁有些动容。让人去请管辂前来。
管辂来时,曹操将左慈一事告知,同时也对此前的无头尸体惊惧莫名。
他笑道:“此幻术耳,何必为忧?”说完,只见他手中一变,又是一个无头尸出现,曹操眨了眨眼,无头尸又不见了。
曹操大喜,病情逐渐恢复。他当即命管辂占卜天下之事。
管辂淡淡道:“三八纵横,黄猪遇虎;赵郡之南,伤折一股。”
曹操又让管辂占卜自己和子孙的命数。只听管辂回答:“狮子宫中,以安神位;王道鼎新,子孙极贵。”
一句“王道鼎新,子孙极贵”让曹操心中不由一喜,他不由想要详细的问下去。管辂笑道:“茫茫天数,不可预知。待后自验。”
只道是管辂淡淡说:“命薄相穷,不称此职,不敢受也。”
曹操不由一阵不喜,问:“何谓命薄相穷?”
他说:“辂额无主骨,眼无守睛;鼻无梁柱,脚无天根;背无三甲,腹无三壬:只可泰山治鬼,不能治生人也。”
曹操闻言,问:“汝相吾若何?”
“位极人臣,又何必相?”
曹操再三问,管辂笑而不答。他令管辂相整个文武官僚,管辂只说是治世之臣,不肯尽言。
对于这样的人,曹操又敬又畏。他又令曹操占卜江东、益州和长安三处。管辂笑:“东吴主亡一大将,益州风调雨顺、长安有兵犯界。”
曹操不信,忽然,合肥有人来报:“东吴陆口守将鲁肃身故。”
那使者说:“鲁肃染病,病逝陆口,孙权为之举丧,诸葛亮亦举哀。吕蒙替鲁肃为水军都督。”
曹操大惊,又过了数日,有人来报吕布麾下将领张辽、高顺拿下了安平郡。张合不可抵挡,退守清河郡。
他大怒,欲要亲自领兵退吕军,命令管辂占卜。管辂说:“大王未可妄动,来春许都必有火灾。”
此时的曹操不得不重视管辂的话,让曹洪率兵马五万,去助张合守住清河。他又名夏侯惇领兵三万,去许都巡逻,防备火灾。同时,他还让长使王必率领御林军,注意许都皇宫动静。
司马懿劝:“王必嗜酒性宽,恐不堪任此职。”
曹操说:“王必是孤披荆棘厉艰难时相随之人,忠而且勤,心如铁石,最足相当。”
于是,王必率御林军驻扎在许都东华门外。
只道是许都内侍中少府耿纪见曹操进封王爵,出入用天子车服,心中不平。建安十九年春,他和韦晃商议:“操贼奸恶日甚,将来必为篡逆之事。吾等为汉臣,岂可同恶相济?”
韦晃乃是丞相司直,同样也是汉室忠臣。他说:“吾有心腹人,姓金,名祎,乃汉相金日磾之后,素有讨操之心;更兼与王必甚厚。若得同谋,大事济矣。”
金日磾乃是匈奴人,本是匈奴休屠王太子,兵败为霍去病所降,进入长安,被汉武帝赐姓为金。汉昭帝即位后,用心辅佐,说是鞠躬尽瘁也不为过。
耿纪有些狐疑,说:“他既与王必交厚,岂肯与我等同谋乎?”
韦晃眨了眨眼,心中一计,道:“且往说之,如此如此,看是如何。”
于是两人同道金祎宅中,金祎接两人入后堂。韦晃道:“德伟与王长史甚厚,吾二人特来告求。”
“所求何事?”
韦晃笑道:“吾闻魏王早晚受禅,将登大宝,公与王长史必高迁。望不相弃,曲赐提携,感德非浅!”
却是说金祎拂袖而起,打落桌上的茶水。韦晃假装惊惶,说:“德伟故人,何薄情也?”
只道是金祎怒道:“吾与汝交厚,为汝等是汉朝臣宰之后;今不思报本,欲辅造反之人,吾有何面目与汝为友!”
耿纪叹息一声:“奈天数如此,不得不为耳!”
金祎大怒,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却是道耿纪和韦晃见金祎如此,便将自己的谋划告知。两人说:“吾等本欲讨贼,来求足下。前言特相试耳。”
金祎面色依旧不好看,淡淡道:“吾累世汉臣,安能从贼!公等欲扶汉室,有何高见?”
韦晃说:“虽有报国之心,未有讨贼之计。”
金祎说:“吾欲里应外合,杀了王必,夺其兵权,扶助銮舆。更结刘皇叔为外援,操贼可灭矣。”
两人闻言,当即称善。
又听他言:“我有心腹二人,乃是太医吉平之子:长名吉邈,字文然;次名吉穆,字思然。操昔日为董承衣带诏事,曾杀其父;二子逃窜远乡,得免于难。今已潜归许都,若使相助讨贼,无有不从。现居城外,可用为羽翼。”
耿纪和韦晃闻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