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触景伤情
樊普走后，陶应对刘旭道：“陛下，这位樊大人可能是认出您了。”
刘旭微笑着点点头，他刚才也从樊普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自己是格外的恭敬。
李信惊讶地道：“恒昌，你是怎么知道他认出了陛下？”
陶应：“很简单，他最后与我们三人道别的时候，将王公子放在前面。”
刘旭哈哈一笑，又看了李信一眼，调侃地道：“还是恒昌心细，李信，你不如恒昌多矣。”
李信不服气地道：“陛下，恒昌整日里迎来送往，察颜观色是他谋生的本领，自然要比末将内行。”
刘旭笑道：“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顿了顿，刘旭又问道：“李信，你与这位樊大人很熟悉吗？”
李信：“回禀陛下，我与樊大人也不是太熟，只是在伏德将军府上喝酒的时候，见过他两三次。对了，这位樊大人是伏德将军的舅父，现在户部任职，负责在城门征收商税。”
刘旭笑道：“负责收税，那可是个肥差。”
李信：“我听石方说，这位樊大人精明的很，货物只要是从他的面前经过，他一眼就可以估算出货物的价值，大概要交多少税金。不过，此人也有个缺点，就是有点贪财。”
刘旭闻言眉头一皱，道：“哦，石方是怎么说的？”
李信：“他们这些税官在城门收税，私收客商的贿赂，就连看守城门的士卒们都能分到好处费。”
刘旭苦笑道：“这是必然的，哪有老鼠守着粮仓不偷吃粮食的。”
李信：“陛下，末将觉得应该派人去监督他们。”
刘旭：“那不过是又多了几个分钱的人而已，治标不治本。”
李信：“那就这么随便他们勒索往来的客商？”
刘旭：“我下令取消各地设置关卡收税，就是为了减少商贾们被盘剥的机会。只要是有人在收税，这些事都是避免不了的。”
…
这时，三人传过棋舍的大厅，走在楼梯上。
刘旭一边走，一边抬头望向右边墙上悬挂的大棋盘，惊讶地问道：“恒昌，这位小神童还没有被人赶下擂台吗？”
陶应感叹地道：“陛下，诸葛大人的这位弟子非常的厉害，他已经连赢了九场，要是他今天能够战胜赵胤，那可就是十连胜了。”
“赵胤？莫非就是尚书令赵大人的孙子？”刘旭停下脚步，朝大棋盘旁边悬挂的对弈者的名字上看去。
陶应：“就是他。”
刘旭：“这个赵胤棋力如何？”
陶应：“陛下，这个赵胤下棋还是很厉害的，就连杨修都曾经被他击败过。”
“哦，那今天我可是来着了，到是要看一下这两位神童谁更厉害。”
…
雅室内，桌案上摆着一张小棋盘，桥婉和甄宓各执一方，在棋盘上拆解着棋局的变化。伏寿则手托着香腮，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她们二人讨论棋局。
棋盘上已经摆了六十多手棋，甄宓心里判断着形式，抬头对桥婉道：“婉儿姐姐，这个赵胤弈棋很厉害呢，那个小神童的棋好像已经落后了不少。”
桥婉微蹙着秀眉，心里为周不疑担忧着，嘴里却反驳着甄宓的话道：“现在谈论输赢还早呢，小神童的棋下得很是厚重，我觉得这样的棋形在接下来的对杀中会占很多的便宜。”
甄宓：“我就不喜欢先落后再追赶，那样太辛苦了。”
桥婉咯咯娇笑道：“宓儿，你是害怕杀棋吧？”
甄宓闻言俏脸一红，她往日与桥婉弈棋的时候，确实害怕与桥婉对杀，那样的杀棋局面，需要烦琐的计算，这个不是她的长处。
“胆小鬼！”桥婉又对甄宓补上了一刀。
甄宓正想要开口反驳，却见雅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刘旭走进来笑道：“谁是胆小鬼啊？”
甄宓看见进来的人是刘旭，立刻惊喜站起来，迎上前喜滋滋地道：“陛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刘旭：“宓儿，我刚才在清风茶楼那边见两个人，听恒昌说你们在这边，我就…，”
刘旭说到这里，突然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从桌案边站起来的伏寿。
“你、你是…？”刘旭望着士子装扮的伏寿，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伏寿从桌案后面站起来，红着小脸，低垂着头，就像是逃课被抓住的小学生。
伏寿被突然跑进来的刘旭给惊吓到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刘旭，此刻，伏寿的心里感到十分的忐忑。
甄宓笑着解释道：“陛下，我和婉儿姐姐今天出宫来观棋，约了太皇太后一起过来散心。”
刘旭笑道：“这样也好，太皇太后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一个人闷在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伏寿抬起头来，感激地道：“本宫多谢陛下体谅。”
刘旭走到桌边，对伏寿道：“坐吧，这里也没有外人，大家都随意一点。”
说着，他朝桥婉笑道：“婉儿，今天这两位对弈的人可都是高手，你这下可有眼福了。”
桥婉看到甄宓一直腻在刘旭的身边，心情不爽地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刘旭讨了个没趣，自嘲地笑笑，随即在桌案边坐了下来。
甄宓也不管桥婉吃她的醋，竟直将椅子搬到刘旭的身边，挨着刘旭坐下来问道：“陛下，您说今天这两人谁会赢？”
刘旭看着桥婉道：“婉儿，你说谁会赢？”
“不知道。”桥婉又很不爽地回呛一句。
伏寿坐在刘旭的对面，见此情景，忍不住低下头，抿嘴轻笑。
甄宓：“陛下，婉儿姐姐说那个小神童周不疑会赢。”
刘旭故意逗桥婉道：“哦，是这样啊，可我却认为赵胤应该会赢。”
甄宓笑魇如花地道：“陛下，臣妾也觉得那个赵胤会赢。”
“马屁精！”桥婉恶狠狠地瞪了甄宓一眼。
刘旭道：“婉儿，看别人弈棋多没意思，来！我陪你弈盘五子棋。”
桥婉：“不弈，让宓儿陪你弈去。”
甄宓笑道：“好啊！陛下，臣妾陪你弈五子棋。”
刘旭：“也行，那我就和宓儿弈，宓儿，你要是能赢过我，过几日我带你出城游玩去。”
“陛下，是真的吗？”正在收拾棋子的甄宓听到这话，立刻激动起来。
“自然是真的，我何曾骗过你。”刘旭拿起一枚棋子，随手拍在棋盘上，边说边斜瞟了桥婉一眼。
桥婉贝齿轻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刘旭，她知道刘旭这是故意在诱惑他。
对面的伏寿看着一脸幸福表情的甄宓和娇蛮任性的桥婉，心里突然变得忧伤起来。
曾几何时，她和刘协之间也曾是这般的相亲相爱。那时，虽然整天地担惊受怕，却也是她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