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然哥的暗黑要爆发了
陆默走出了那家老酒馆不到三步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一个沙哑得就跟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
陆默没回头,忽然捂住嘴,咳了起来。
一个有力的手掌忽然拖住她。
陆默身体僵直起来,眼底骤然间黑成一片,连眼白都要看不见。
“谢谢。”
两个字落下,陆默抽回了自己的手,稳住身形,深深的淀下一口气,浅笑凉薄。
忽的,那个人快步越过了鲁陆默,然后转身,张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们之间说谢谢,不合适吧!”
“不是谢你这个,是谢谢你给我的资料。”陆默语气疏离,转了一个方向,走过他。
那人笑了几声,很刺耳,就跟轮胎打滑加急刹时的声音一般无二。
给她的资料。
关于季名的资料。
可是,这个谢谢是真的感谢吗?
那人眨眨眼睛,心里大概有了个轮廓。
“我就不跟着你了,这次我们night过来也有事儿做,你自己好好的。”
“把自己弄到现在这么千疮百孔的境地,值得吗?”忽然,很轻的声音钻入耳朵。
那人一愣,回过神来时,陆默已经走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
身影在路灯灯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挥着的手臂,让他差点泪流满面。
伸手搭在了胸膛上面,往下按了按,确实千疮百孔。
轻轻一笑,许久没有过的畅快,通畅。
*
“天狼星大哥,我好几天想找你都没见到你的人了。”叶清在手里撸着某只小泥猴,言笑晏晏。
如果忽略她眼底的寒光的话。
天狼星凉凉看了她一眼,手里忽然变出来一个大包裹,“妖狐小姐,我得走了。”
叶清嘴角一僵,觉得和这个木头桩子脑电波不处于同一频率,根本就无法交流。
“谁让你走的?”吊着眼角看天狼星,叶清表现出一副极度不友好的表情来。
天狼星蹙了蹙眉头,也没隐瞒的答道:“对不起,妖狐小姐,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叶清这下被逗笑了,摆摆手,“成成成,你走你走,拦你是小狗。”
天狼星郑重一鞠躬,“老五明天就能到,妖狐小姐,告辞。”
叶清一下捏住了林小泥猴子的下巴,喂了一颗大葡萄进去。
汁水四溅的。
“哎哟,清姐姐,你要噎死我吗?”小泥猴挣扎着下了地,一脸幽怨小媳妇儿样子。
叶清给他脑门一个暴栗,“噎不死你。”
林猴子登时就不说话了,乖乖做个宝宝。
看着两人的互动,天狼星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很快的恢复正常,抬起手,举在眉梢,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虽然短短两年不到的相处。
但是他着实改变良多,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不得不得承认,也实际上并不想否认。
曾经的天狼星,位居十三星辰之首。
向来是独来独往,很辣绝情的。
但是这个叫做妖狐的女人告诉了他,一个人终究不是一个团体。
突然要回归一个人的生活。
那些黑暗,他忽然有些不舍得。
抿抿嘴唇,能经历这些不一样的,在生命的漫长岁月里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缓步离开。
叶清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几番变幻。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花板降落下来。
一个黑衣人背对她站着。
手里是两块被拆下来的天花板。
那背影看着清瘦无比,犹如孤峰一剑,傲立于天地间,风雨霜雪里挺拔如昔。
叶清忽然扬起唇角,眸中满是暖色。
但是这点暖色,除了一直睁着眼睛研究两个人奇怪氛围的林乐斯,谁也不知道,包括叶清自己。
口嫌体正直的说法真实体现,莫过于此了。
那个人缓缓的转身,动作在叶清的眼睛里面又是一个慢动作回放。
一个转身就仿佛是一个世纪过去。
叶清看得眼睛一涩,连忙眨了眨,调侃道:“哟,这是那家的黑煤炭?跑出来吓人可是不对的。”
“还有,小哥你手里的那两块天花板可是很贵的,怕你赔不起啊!”
那人笑了笑。
摘下盖着头,遮着脸的斗篷盖儿。
露出来一张清俊也狰狞的容颜来。
眉目如画,但那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疤的存在却生生破坏了这一份的美好。
“叶清,好久不见了。”
本来,他是没有想过要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可是,有了秦然的那一句话,他终究是有点舍不得,也忍不住了。
两年多了,在这接近三年的相思入骨里面,他没来由的想要任性一把。
所以,他选择了出现。
打乱自己的计划。
也搅乱她那颗一直故作平静的心湖。
他想她,想看看她。
这个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强烈到了他自己都失去控制。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久久不曾使用原音说话,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的不习惯,也还是免不了那份伴随已久的沙哑。
“你的嗓子……”叶清的神情一时间有一些的忡怅,看着慕晟,心里忽喜忽悲的。
慕晟轻轻的笑了起来,强忍住上前去用她入怀的冲动,轻声:“一次小事故里面被烟给熏坏了,不过治疗之后恢复的其实也差不多了,只是很久没这么说过话,有点不习惯。”
“那就好。”叶清淡淡的收回目光,放在腿上的手略微收紧了一点。
慕晟扬起眉梢,“在关心我?”
叶清忽然梗起脖子,不容许自己回避,笑得坦坦荡荡,“毕竟你是我的前男友,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行的,”慕晟也笑了起来,“我的前女友。”
“快走吧!”叶清忽然收起了笑容,神色冷淡下去,看着慕晟。
慕晟微微笑开,君子端方,朗月清风。
“果然变脸还是那么快,好了,不说了,我也该走了。”
话音未落,一个银亮的爪子飞了出去,扣在天花板那个黑窟窿上面。
借着绳子的瞬间回弹拉力,慕晟脚下用力的一蹬,整个身子飞起。
瞬间就没入了那片黑暗。
上去之后没忘记把天花板安回原位。
一切就跟他没来之前一模一样。
叶清忽然的松懈,瘫软在了沙发上,骨头融化掉了似的。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分针连十五度一小格都没转动到。
“不到五分钟,真不知道过来干什么?叫一声前女友吗?”叶清笑了起来,无意识的呢喃。
嘴角笑容既是甜蜜也是苦涩。
生活从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一个人称心如意,十全十美。
孟子不是说过?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现在的她和他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最后那家伙离开前,她要是没看错的话。
那确实是一个手势。
以前还在四方时,他编出来哄她开心的,最后倒是演变成为了整个四方队的秘密联络方式。
他的手掌半掌弯曲,还上下抖动了三下。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
——夜间行动。
让她夜间等他吗?真是,以为自己是谁?想见她就来,就能见到了。
她好没有面子哦。
如此想着,叶清露出一个笑容。
蓦地坐起了身子,傻兮兮的样子连林乐斯小朋友都无比的嫌弃。
“哎哟,清姐姐你可别思春了,太傻啦!”
小朋友就是要心直口快,口无遮拦。
这是林乐斯才学到的一个技能。
这不,立即就在他清姐姐身上实施了一遍。
毕竟,我们小泥猴子素来都是聪明至极的,伶俐到叫人头疼,没个小心机是不可能滴。
叶清是最疼他,最宠他,也是最容忍他胡闹的那一个。
不在她的身上试验,他还能去找谁?!
叶清瞪了他一眼,“孝子家家的,净瞎说。”瞎说什么大实话,以为她不会害羞的嘛?
“其实,我以为你和天狼星叔叔有一腿,哎呀,真是眼拙眼拙。”
见到叶清没有真的生气。
林乐斯一下子来劲儿了,说话就跟打连珠炮似的。
什么敢说不敢说的都说出来了。
倒豆子一般。
还越倒越起劲的那种。
“清姐姐,清姐姐,你之前让我查night的消息,是不是就为了这个长的好看又不好看的叔叔啊?我就知道!”
“哼唧,清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少女心思被点破,害羞了不成?”
“哎呀,清姐姐,你脸皮不是一向很厚的吗?怎么就害羞了?太不可思议了,我以为你是母老虎呢!”
谁脸皮厚了?!
谁是母老虎了?!
她虽然凶了一点吧,但也绝对是街上最靓的那个仔,是妖精里面最美丽的那一个,好吧,好吧?!
被气出一口老血来,叶清真的觉得自己这两年来是不是脾气有点太好了一点,才会让这个小泥猴子觉得自己好欺负。
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林乐斯!”叶清阴沉了脸色,似笑非笑瞅着林乐斯。
林乐斯遍体生寒,猛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弹跳了起来,站得笔直笔直的。
“耶斯,麦斯儿!”(yes,r!)
然后是标标准准一个军姿。
还像模像样的给叶清敬了一个礼,肉包子脸上一片肃穆。
瞬间就噎住了叶清还没有说出口来的埋汰话,内心升起一股在党和国家的监督下还欺负了幼儿园小朋友的罪恶感。
嘴角抽搐了一下,“给老娘恢复正常!”
林乐斯再次敬礼,笑嘻嘻的凑上前,一个熊扑就抱住了叶清的腰身,整个小脑袋都钻进了她身上,磨蹭个不停。
这豆腐,还挺好吃的……
叶清在风中凌乱了,表情有点诡异的平静。
这个小色鬼到底谁教出来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顶多打残——
“清姐姐,你好软好香……”慢慢支起小脑袋,林乐斯懵懵懂懂的说了这么一句。
叶清眼中只差喷出火来,就跟提小奶猫的后颈皮一样,提溜起来林乐斯的衣领子后面,把人丢了下去。
“这几天的零食和动画片全部取消!”
笑容无比的邪恶,叶清撕开一颗葡萄的外衣,狠狠一咬,就跟咬人肉一样的,表情狰狞不堪。
林乐斯这下才总算是老实了,没敢再继续作妖。
内心唉叹,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惹不起惹不起,变脸绝对要比翻书还快,那个小哥哥没说对!!
*
另一边。
陆默走进去的时候,付绪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饮,表情享受,像极了优雅雍容的古埃及艳后身边那一只波斯猫。
“付少,好兴致,不知道本少是否能讨一杯酒来品品?”
陆默浅笑着走了进去。
左手的手指食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个银色且略偏暗色调的戒指。
戒指看上去就很古老,花纹虽然繁复却是并没有现代的那种花里胡哨的点缀,比如钻石,也比如玉石翡翠,更或者比如那些染料的花纹。
通体很完整,切割熔铸的痕迹几乎都是看不出来的,花纹也很朴素,单纯的雕刻工艺。
付绪的目光在戒指上停留了一个瞬间,有点在意,但也找不到可以怀疑的点。
陆默低低一笑,右手搭在左手的上面,食指与拇指并拢,捏住指环两端,轻轻的转动着,不停的转动着。
付绪抿抿嘴唇,喊来侍应生加了个杯子,亲自倒酒满上。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舟,尝尝?今年的新酒,虽然没有老酒那么醇香馥郁,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付绪语气飘忽,意有所指,偏偏不点明。
陆默笑了笑,眼底的黑色逐渐聚拢在一起,那沉沉墨色足以毁天灭地,吞云噬日。
接过付绪推向自己这一边的酒杯,拿了起来,凑到嘴边,却没有喝下去。
喝酒的那个动作僵在了酒液即将倒入嘴中的前一秒钟。
唇角勾起到了极致。
陆默忽然站起身来,将酒杯一扬。
酒水淋淋沥沥就流到了桌面上,继而又顺着流到地面。
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清晰。
付绪神色不动,蹙了蹙眉,看向陆默。
陆默始终在笑,死亡般的微笑,看得付绪心里面都有点不受控制的发毛。
“付少,好玩吗?可是本少觉得,不怎么好玩呢!”
付绪闻言,不为所动,表情很平淡,眼如一潭死水。
陆默也没继续下一个动作或者下一句话。
两个人无声对峙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