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看赵雅的样子,她更是握紧了苏淮的手。

眉眼间有少许的惆怅。

是不是每个人这个年纪喜欢的人都无法走到最后,或者说非常难非常难。

苏淮抱紧了她,用安慰的语气说:“没事。”

“现在有我,你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吧?”她还是问了。

“不会。”他弹了一下许安的头,她疼得揉脑袋。

“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下次不要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行吗?还有,那个赵雅我好像在酒吧里见过她。你小心一点吧。”

她点点头。

“她看起来是个好人。在以前那班好像受了很多委屈。”许安叹息道。

“反正你没受委屈就行了。她的事是该她自己管的。那几只猫你喂了吗?还那么胖吗?”他问。

自从他寒假里旅游走了就没有再喂过了。不知道它们是瘦了还是胖了。但是如果说瘦了许安心里总会有一点点想法。就像他在怀疑她是不是没喂。

“喂了啊,还那么胖。之前它们还一直跟我叫,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憨憨地笑了。炯炯的眼神睁大了看他,那双眼睛很漂亮,圆润的,有神的,能看到他春心荡漾的。

苏淮连连点头,“好好。等我放假就去看。我偶尔还是要回学校的,不然被查到了很麻烦。”学校里的人确实很烦,早上,晚上都有人查,他不在就要打电话给家长,或是用一些更烦人的招数。招数总共就这些,从来没有创新。

许安也从她的脑袋里转了一下。

有这些麻烦在他身上确实对他很不好。

她只希望他像平常的学生一样,不犯事,可以用美好和干净来形容他。但很明显,事实是,他已经沉迷于这些事情之中。虽然是他总归要触碰的,但她还是希望能晚一些接触。起码在这些美好而珍惜的时光里做一些让他以后不会后悔的事情,努力奋斗。

“那你还是回学校吧。别送我了。回去吧。”神色很明显沮丧,放下自己的私欲。还推他走,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口是心非。虽然是推他走,但是手里拽着的他的衣服一直没有放开。

苏淮苦笑,单手搂住她肩膀,她推了这么一会儿功亏一篑。看着天空,皱着眉头似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人生哲理。迷茫而深远。天上仍然还是一层白色的云铺满,阳光的温暖只有一些。

“我不想走了。回家住一晚上。早上我跟你一起来。哈?我觉得挺好的。走吧。”虽然嘴上是问了她到底留不留下来,但他的行为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打算。他一向是这样。也知道她考虑的多,很可能就不让他走了。主动权要紧紧抓在自己手里。

苏淮的家有些东西还是有的,他们走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毕竟当时也没想到会就留在那儿。他妈妈可能还要回来,把东西都收一收然后把他也带走。可是他现在不想走,所以只想这一天晚一点到来。

真的无法原谅。他看着他们的家庭从温暖走向破裂。妈妈总是偷偷躲起来哭,声音越哭越大。

妈妈原本是个家庭主妇,后来才回去工作的。可能就是在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可靠了,她应该为那一天的到来早做打算。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关于爱的深浅。

这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的,许安换位置的事,张思涵虽然表面生气可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一点许安还是很感谢她的。所以也一直在照顾她,算是弥补吧。

这几天赵雅也越来越信任她。可能就是那句话,你以为遇见一个人对你好就对她坦诚,你以为这是开朗,其实这是孤独。原话她不太记得清了。

星期五的体育课,下午最后一节。三点半放学,赵雅把东西都放在足球架那边。天已经在慢慢暖和了,冬天的衣服她准备这次都带回去,换一些春天穿的衣服。这天气有时候暖,有时候热的都快把她们弄得感冒了。

体育课主要是跳高,这不是许安的强项。当然也不是赵雅的。

同学们慢慢都来到了操场上。

她们两个站在一起。

“许安你今天怎么这么丑?”杜泽偷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这上面一撮毛是什么?”

许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迅速小跑朝他那边去,一个飞脚踢踹到空气。

杜泽往左边跨了一步,笑容不客气地嘲笑她。

“杜狗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切。”他视线往右上移,桀骜不驯的眼神,加上他惯用的语气。许安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个一模一样的表情。用脚踢他的膝盖。

还是被他躲开。“上课了,同志。”他瞥到了老师正往她们这边走来,同学们也都朝那个方向移动。拍她的脑袋跟拍皮球一样。

许安心里尽管不爽,拉着赵雅的手去大部队。

赵雅在笑,很羡慕。

“我跟他玩得比较好。”许安解释说。

“看出来了。”她点点头。

做了一个操,跑了一圈。老师让她们自己练习,谁跳过了就给谁记分。许安她们这种的属于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一下的了。女生总共不过十五个,虽然有些人矮,但是依旧在尝试。

旁边看着的杜江也开始起哄,“真的是越重的人越不想跳。”他嘴上说着也就算了,那副样子瞬间激起了许安的激情。

瞪了他一眼,眼睛直勾勾看着那根长长的杆子,那高度到她腰了,这么高的。她都用火速跑到杆子前面了,距离就剩那么一点点,她又用相同的速度从杆子面前跑走了。

杜江没有任何犹豫,走到杆子的前面停下来了,轻轻一跳,一跨,他就过去了。

“这是来自腿长的鄙视啊!”张思涵都笑了。

许安走到赵雅身边,赵雅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许安想,还是不去挑战了。她体育一直不好。就这样自我催眠。轻蔑的眼神就像在跟她宣战。

还好下课铃打了。门外的方年走进来,里面的赵雅走出去,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深情款款,一个冷若冰霜。

方年规规矩矩地站好,低头看她的眼睛,“我马上就要去实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有事记得跟我说哦。我走啦。有事打我电话吧好不好?还会再来找你的。”

三年级的下半学期就是他们实习的时间,大概,很久才能回来一次。方年很舍不得她,可是他要走,为了她好。对她来说,他的身上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和满身伤痕的自己。

赵雅没说话,点点头。一直没抬头看他的眼睛。事到如今,她已经大概能猜出来他想说的是什么了。

方年果然走了。没有回头。转头的瞬间泪眼婆娑,道路模糊。但他还是忍下来了。

随后她也调头走,许安叫了她一声,她回头应。令她不敢置信的是,她的眼里也有泪花。那副样子令她都觉得心伤。有一种叫忧郁的东西仿佛融入她的血肉,那双眸子许安也是不敢看的。

她的魂魄仿佛少了一半,力气都软了下去。依靠在许安的身边,用她的肩膀,给自己挡住无声流泪的脸。

许安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相互喜欢却不能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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