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迷宗。
正是朝欢暮非,应阙心中也甚觉抑郁,不知何时,澶门之人的话对他竟有如此影响了。
所谓“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是以修身悟道,但......
“克己律人”、“克己律人”,侠道非常,他又何尝不希望江湖中人皆能如他迷宗弟子一般同心同德,仗义执言,拔刀相助!
应阙疲惫地闭上眼睛,“师父,徒儿近日奔波甚感疲累,想先歇息了,您老也早些睡吧。”
冷昆张口欲言,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颇为烦闷地挠了挠头,转身走出门外,小声嘀咕道:“臭小子,有那么累吗......”
他刚一出门,便看到了等候在外的萧辩,“何事找我啊?”
萧辩猛地跪下,“大伯,辩儿担忧师父,想下山去。”
冷昆闻言一愣,随即拂袖走开,“想都别想。”萧辩紧随其后,“大伯,我以前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听过澶门与毒煞宫的大名。江湖名门与歪门邪教勾结,其中定有隐情!况且、况且还有官兵参与其中,我担心......”
冷昆停住步子,打断道:“江湖名门?我呸!”
萧辩躬腰急道:“大伯,您就带我下山罢!”
冷昆背起手,继续朝前走去,“你答应了你师父好好在迷宗习武,平日里也是你师祖指导你,现在跑来求我作甚?”
“大伯,我......”
“好了”,冷昆再次停步,皱眉道:“天色不早了,早点回房休息罢。好好习武,不该你管的,就少管些。”
冷昆说完便进了房,萧辩毫不犹豫地等候在外,他心想,“大伯性情爽朗,极重情义,却独独与他难生亲近,也不知是何故。不过此事攸关师父安危,即便可能会遭人嫌恶,他也定是要跟去的。”
夜烛忽迎风,冷昆一回头,却见窗户微掩,一只信鸽正朝着里屋探头。他面色微变,疾步走向窗台,取下信件。
只见来信道:“与兄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如今前事已了,还望你我兄弟之间莫要再生嫌隙。时日又近,其间数年暗自沉吟,杳然如故。今年会不一样吗?”
纵是冷昆这般性急暴躁之人,此时却也只是哀叹一声,“旧日之事,牵连甚广,又岂是区区嫌隙两字能说清楚的?”他执信静思,不由得看了一眼门外,心想道:“沧浪山庄毕竟根基扎实,若能妥善利用,借此向那武林至尊之人提一二条件,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二弟的书信,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
冷昆暗自握拳,叹了一声,“进来罢。”
萧辩满脸惊喜,“多谢大伯!”
冷昆仔细看了看萧辩的长相,心想道:“之前怪我大意,还真以为这娃娃是什么将军之子,由今想来,江湖来往波澜不息,朝堂聚合更是诡谲莫测啊.......”他凝神微叹,“你、知道什么是江湖名门吗?”
萧辩恭谨问道:“辩儿不知,还请大伯解惑。”
冷昆道:“呵,江湖名门?百年前的沧浪山庄,那才叫真的江湖名门。”
抬头又见夜色已深,冷昆与萧辩相伴,朝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