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把她弄走

像这样的酒宴,通常最先离席的都是身份最尊贵的主桌之人。所以,时间差不多了时,这一桌的那些大人物就纷纷地告辞,先行离开了。

凌默宸是这场酒宴的主办方代表,所以,虽然他的身份才是最尊的,但出于礼节,他反倒并没有那么快地就离开。

等这一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时,许若瞳全身上下连带着脑子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绷不住了,就趴倒在了桌面上。

见许若瞳毫无形像地醉倒在了桌上,坐在她身旁的凌默宸,无比嫌弃地看着她。

一旁的慕宁走过来,拍了拍许若瞳的脸,还唤了她两声:“瞳瞳,快醒醒。”

许若瞳完全是人事不醒、万事不管,趴在桌前的姿势,也是狼狈不堪。

这时,酒宴还不到散场的时候,许若瞳如此毫无仪态的表现,实在是很不像话。

慕宁刚要伸手去搂她,想亲自送她回家,凌默宸却抢先地开了口。

“来两个人,把她弄走!”

慕宁刚想开口说话,旁边却已快步地走上来两个餐厅的服务生,把许若瞳从桌上弄了起来。

他们中的一个人夹着许若瞳的两肋,另一人抬着许若瞳的双脚,像搬货一样地、把她从桌边弄了下来。

现实永远没有电影唯美。醉酒醉到人事不醒的人,就算是超级美女,那也是死沉死沉的,形象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慕宁看着这画面,皱了皱眉,又担心许若瞳这样会让人占了她便宜,就快步上前了两步,想从那两人的手中,接过许若瞳来。

没想到,凌默宸却在这个时候也赶了上来。

“我来吧!”

他微微地弯下了一点腰,一只胳膊从许若瞳的双膝膝窝伸过去,另一只胳膊从她的后肩伸下去,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两名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凌默宸。

他们两个人搬着都觉得有些费力,人家居然一个人就轻轻松松地把人给抱走了。

慕宁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凌默宸抱着许若瞳离开,眼中闪着疑惑不解的光。

酒宴现场的其他人,也立刻发现了状况,都好奇地看着凌默宸堂而皇之地抱着个醉酒的女人,离开了酒宴现场。

车里,齐白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boss。

“老板,去哪儿?”

凌默宸也有些头痛,该怎么处理这该死的女人呢?

考虑了两秒,他报了目的地:“去香叶。”

香叶是凌氏自己名下的酒店。

车上,车子一颠簸,许若瞳的胃就开始闹腾起来。她打了个响嗝,皱着眉地想要睁眼,却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

凌默宸一看她那样,就立刻让齐白停了车。他自己用力地拽着许若瞳,几乎是把她给拖出了车外。

果然,一到了车外,许若瞳就开始不管不顾地猛吐,有些呕吐物还溅到了凌默宸那一尘不染的皮鞋鞋面上。

凌默宸越发嫌憎地瞪着她,想要丢开她。

可是,没有别人帮忙支撑,许若瞳连跪都跪不住。齐白在一旁想要接手,他自己又不让。

所以最终,凌默宸还是勉为其难却又是亲手地继续扶住了许若瞳。

等许若瞳吐完了,她依旧是闭着眼,人事不醒,又被凌默宸皱着眉捏着鼻地给弄进了车里。

一到了车里,凌默宸就从随车的纸巾盒里连抽了好几张纸巾,擦干净了自己的皮鞋和裤脚。

一转头,看到许若瞳的嘴角还挂着一点呕吐,他再次嫌憎地瞪了她一眼。

瞪完,他却又抽了一张新的纸巾,将许若瞳嘴角的那点呕吐物,并不怎么温柔地给抹掉了。

齐白从车前的后视镜里,看见自已boss这罕见的孩子气一般的举动,真的是好象笑,但又不敢。于是,他只好紧紧要闭住了嘴和绷住了腮帮子。

到了酒店门口,齐白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又一次地试着想要帮忙抱许若瞳,结果,凌默宸还是黑着脸地没让。

坐着电梯直上28楼,到了凌默宸的个人保留套房门前,他双臂抱着许若瞳,微微弯腰、有些费力地在指纹锁的验证区,完成了指纹验证,“嘀”地一声,套房的门开了。

这间客房是总统套房,有大小两间会客厅,一个主卧,两个客卧,一间书房,还有独立的厨房和衣帽间等。

齐白是贴身保镖,所以,没有得到凌默宸的特别指示,他还是跟着进了套房。

凌默宸抱着许若瞳,直往紧挨着主卧的那间客房而去。把许若瞳往床上不轻地一放,鞋脱下一扔,被子拉过来一盖,他就想转身离开了。

这时,人事不醒的许若瞳却突然哭了起来。边哭,口里还边有些迷胡地唤着“爸爸”。

爸爸成植物人整一年了。这一年中的每一天,她在人前一直竭力地坚强着,可是,她现在醉了,她终于不需要再清醒、也不需要再强撑着坚强了。

“爸爸……爸爸……你快醒来啊?我好累好怕呀!你真的不要瞳瞳了吗?”

凌默宸的脚步,顿住了。他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黑暗中,他定定地盯着躺于床上的许若瞳,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眼中的目光,越来越阴寒。

醉得一踏胡涂的许若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哭得越来越伤心。

凌默宸缓缓地朝大床走近了一步,再一步,然后,他慢慢地弯下了腰,伸出手,用两根手指用力地捏住了许若瞳的下巴。

房间的灯并没有打开,但是,月光却透过透明的窗户玻璃,照进了室内。

许若瞳双眼紧闭着,眼泪却顺着眼角哗哗地流下,在她的两侧眼角,各留下了一道亮亮的泪痕。

她对自己的处境完全的无知无觉,嘴里依旧在断断续续地呼唤着“爸爸,我好害怕”。

凌默宸垂着的那只手,越握越紧,仿佛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曾经,他也是这么样地在黑暗中哭泣地呼唤着自己的爸爸和妈妈。那时,他面临的危险和恐惧,超过现在的她百倍,可那个时候,又有谁来应答他切切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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