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结拜
一声叹息过后，不灭剑域直接被他遣散，沉浸在失落的复杂心情中，方冯平一个踉跄再次栽倒在地，嘴角呕着大滩殷红的鲜血，脸色煞白，显然他的法身就在刚才那一击之下受了不小的伤害。
“好厉害的神通……若是让我面对这致命一击，又该如何化解危机？”
眉头蹙起，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绞尽脑汁过后，他也总结出了一个结果——若是他有能力释放出自己前不久所领悟的剑域，面对那一击，恐怕也会和不灭剑域一样，根本无法完全阻挡影的最后那一式神通。
“……主人……”
此时罗修被眼前两人绚丽的战斗所震慑，脑域之中，小妲己却毫无征兆的发话道。
“主人，根据系统分析，若是主人融合王者荣耀其他英雄型契约印记，可以直接忽视着一神通！”
“当真？”
“嗯嗯！”
既然如此，罗修便不再纠结于如何破解此神通之术。
注意力再次落回山顶之上，此时的两人相互对峙着。
或许是两域碰撞时所产生的寒气，一时间山巅之上，大雨如织，隔着层层雨幕，罗修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只知道远处的影此时已经落到了山巅，定定地站着，黑色的长袍被雨水湿透却依然笔挺。
从方冯平踉跄着栽倒在地的时候开始，影就保持了沉默，没有再开口。
雨水逐渐打湿了衣物，漆黑的夜色中，这山巅之上除了漫天哗哗作响的雨水，一切似乎都处在绝对的静止中。
像是一幅山水墨画，画中两人沉浸在一股颇为压抑凄凉的氛围中。
“你到底是怎么了……”影双眼注视着此时表现颇为诡异的方冯平说道，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但能依旧能透过雨声，直指人心。
“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了……”
见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自己的疑惑，他神色急迫，脸色乌青道。
“难道……”
他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欲言又止，沉默了一阵，影还是说了出来，声音有些略微发涩。
“难道是圣人四灾……”
圣人四灾，圣阶荒古修士必会经历的劫难，只是开始的时间时间的长短先后不同罢了——五相灾，福缘灾，生死灾，因果灾。
“没错，正是圣人之灾中的第三灾生死灾……原本生机就已经所剩无几，大致算下也仅仅只有十年寿命罢了，再加上生死劫降临，如今的我已经半只脚掌踏进了棺材……”
方冯平神色如常，看着水幕之下袅袅升起的水汽。他略微抬头，昏暗的双眼看向他脚下的阴影。
“既然我方冯平这一战输了，说到做到，现在我就向圣子殿下道歉……”
双手抱拳，他向着圣子殿下行了一个站拜礼过后，这才恭敬地满是歉意道。
“圣子殿下，刚才是老朽唐突了……”
“前辈法身道歉，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既然是道歉，那就请本尊过来一趟……不然休怪小子不顾影老的面子……”
罗修此时颇有刁难之意，神色之间，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圣子殿下……你……”
罗修的举动让影一时间分外难堪，一边是几百年交情的老友，一边是千年难遇的圣子殿下，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圣阶荒古修士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更何况方冯平在整个九州那都算得上是顶尖的剑道大能，如此低声下气的给晚辈道歉已经算得上是奇迹，可如今罗修倒好，不依不饶不说，甚至还提出让他本尊亲自降临。
“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时间方冯平脸色阴沉，恨不得一掌将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灰飞烟灭。
脸色铁青，就在他要恼羞成怒的那一刻，一旁的影尴尬的干咳了几声。
“咳咳咳……老方，听老友一句劝，快快本尊降临……”
“你……”
一时间方冯平那可谓是七窍生烟，他双目怒视，直接一声呵斥。
“老影，你……”
“老方……听我一句劝，快些本尊降临……一旦错过了这次，恐怕你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影满是急切道，长期暗中保护罗修安危的他自然而然极为了解圣子殿下的品性，做为一个聪明人，他相信圣子殿下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傻傻的要和一名圣人交恶，既然让他本尊降临必定是有着大事。
他忽然想起了一点，方冯平如今寿命所剩无几，成功渡过圣人之灾中的第三灾生死灾，可谓是希望极为渺茫。
而罗修的先天药体，正好可以帮助他渡过此一劫。
“老方，若是你相信我，就快快本尊降临……”
“几百年的交情……罢了……不就是道一个歉么……”
摇了摇头，站眼间他发生化作烟雾，如同突兀的出现，逐渐消散于山峰之上。
大风嘶吼，雨幕之下，虚空之上直接撕裂出一道漆黑的豁口，
豁口之中，一袭灰袍，鹤发童颜的方冯平缓缓走了出来。
双脚踏在地面，那布满褶皱的面颊上一双昏暗的瞳孔中散发着丝许的不快。
一步一步，他缓缓来到罗修面前，望着身高紧紧触及胸口的罗修，一声叹息过后，便准备弯腰行那站拜之礼。
“别动……”
罗修望着眼前透着丝丝死气的老者，豁然开口，还没等他弄明白，只见罗修已经伸手扣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咦……”
一声轻咦，此时的方冯平有些不知所措。
刚准备反抗之时，幕然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好精纯的荒古之力……”
内心震撼，他感受到一股极为特殊的荒古之力正在蜂涌进自己的身体，一时间停止了身体内的抗拒。
“老影……这是……”
“嘘！相信我！”
老影一脸期待地望着此时的陷入震撼的老友，眉宇间满是笑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盏茶的时间过后，罗修这才收回了手掌，身形有些椅，此时的他脸色煞白。
“好可怕的不灭剑意……”
原来就在他操控着王者之力涌进他身体的那一刻，那充斥在身体中的一股强悍剑意直接将他的力量悉数排斥。
如今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方才终于探清了他的恶疾，最让他不解的是，在他的体内还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在不断地吞噬着方冯平所剩无几的生机之力，显然正是他口中的圣人四灾中的生死灾。
“圣子殿下……”
见他稳住了身形，影这才小声试探着询问道。
“放心，有我在，我会让他的生机之力至少增长数十倍……”
“什么？生机之力至少增长数十倍……你的意思是……”
原本一脸懵逼的方冯平此时惊喜道，双眼之中，精光大放。
“怎么……你不相信我……”
罗修摇了摇头，呢喃过后，这才随即盘坐而下，大雨之中，全身冰冷的衣物早已尽数吸附在肌肤之上。
“至少数十倍……保守估计可能是百倍……亦或者可能是千倍……”
震撼来袭……
一时间圣阶强者方冯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一旁的老影都有些不敢相信。
白倍……千倍……若是这样，岂不是仅剩十年的寿命将会增长到百年之多。
“小友……当真……”
此时此刻，原本的不快早已化作浮云，就连原本的称呼亦换成了“小友”二字，可见方冯平已经被眼前所发生的的一切彻底震撼。
“当真……不过所言在先……先天药体一人一生只有一次增长寿命的机会，若是这次增长过后，日后便很难再续增长……”
“先天药体……”
四字呢喃过后，他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罗修，那稚嫩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
“老影……小友所言之事是否当真？”
“不然呢？否则为何主母让我贴身保护圣子殿下！”
三思过后，方冯平这才完全相信了罗修的言语，毕竟以武仪天这种见识，一般的妖孽根本无法如得了她的法眼。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友了！”
“好……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就看在影老的面子上，祝你一臂之力！不过，暂且让我休息片刻……”
他点了点头，随后这才感激的瞥了一眼老影，毕竟他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出手帮助自己。
“圣子殿下，当真是会做人……如此心智，日后必成大器……”
见到老友对自己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知道，自己倒是欠了圣子殿下一份大人情。
第一次，方冯平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三炷香的时间过后，雨云涣散，月色之下，他双目缓缓睁开，眼如星辰，眉如曦月，起身驻足，此时他的精神分外充沛。
“开始吧！”
在他指示下，山峰之上，影大手一挥，墨黑色的魂力直接笼罩在整座山巅，顷刻间，一座封印的结界便将这里完全包围。
方冯平缓缓闭上双目，双腿盘坐于裸露的岩石之上，褪去了灰色长袍的他赤裸着消瘦的上身，全身松弛的皮肤上略显灰暗，遍布着岁月留下的老年斑。
“激活《王者荣耀》系统，召唤英雄型契约印记——善恶怪医‘扁鹊’！”
呢喃过后，他化身成为了扁鹊。
“啧啧啧……圣子殿下所施展的秘术当真是前所未闻，每一次见到，都是那般新奇！”
此时一旁瞪大着双眼的影，嘴角咂舌，毕竟九州大陆秘术千奇百怪，罗修融合契约印记，直接被他归结于秘术之上。
双眼遍布着沧桑之意，他随后一手放在了他的头顶，那一刻，全身澎湃的王者之力通过契约印记转化成一股精纯的‘药’力。
‘药’力涌动，顺着他的头顶灌入头颅之中，融入血脉，转眼间流入奇经八脉，最后充斥在整个身躯。
“嘶……”
倒吸了一口，方冯平顾不得体内的阵阵刺痛，随后发出一阵呻吟。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清凉之意，随后转眼间化作酥麻的快感，犹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
一时间他心猿意马，乐不思蜀。
月色之下，山峰之巅，狂风嘶吼，寒意不断，肉眼可见盘坐在山岩之上的方冯平此时的外貌发生着惊天巨变。
随着生机之力的不断增长，原本的死期尽数横扫一空，就连长期修炼剑道所留下的恶疾也被‘药’力所抹除。
满头白发，潮水般袭上了一层墨色，犹如这片无尽的黑暗。
松弛的皮肤也在逐渐恢复昔日的光泽，吹弹可破不说，斑痕消失，光是那白玉般的肤色，就已经让人为之称赞。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原本萎靡不振的气息此时早已脱胎换骨。
山峰之上，他仿佛化成成剑——剑意滔天，锋芒毕露，最后尽数收敛。
收手，罗修连忙接触了契约印记，一步踉跄随后坐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全身有些虚脱，面色惨白，双眼正泛着疲劳之意。
扫了他一眼，罗修赶紧盘坐着吞噬起所剩不多的原石，如今的他大有发现，每一次使用王者之力后，罗盘之上所吞噬的王者之力愈发精纯，就连肉体的强度也在无形之中被一次次强化。
“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到体内的生机之力足足增长了五百有余，他仰头大笑，心情颇显豪爽，瞳孔之中，此时满是敬意。
五百年……五百年……今天一天，他的寿命已经增长了五百年……原本压在心田的那口压抑的包袱，也随之消失。
起身，脚掌“轰”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山体震动，质地坚硬的岩石上一时间出现了拇指深的脚印，脚印外密密麻麻的裂纹蔓延开来。
“哈哈哈，一时间身体还无法适应……”
许久过后，他这才适应了这具焕然一新的身体，顾不得身为圣阶强者的尊严，他直接对着罗修毕恭毕敬道。
——小友的大恩大德，我方冯平今生没齿难忘，请受我三拜九叩！
“使不得！使不得！”
罗修连忙起身，拦住了就要双膝跪地的方冯平。
在罗修的坚持下，他终于放弃了三拜九叩这等大礼，取而代之的是竟然起了一丝结拜的念头。
“什么老方……你说你要和圣子殿下结拜成异性兄弟？”
当场，影就陷入了一阵不可思议的震撼中，圣阶巅峰强者，九州之上不过万数，人族之中，亦不过百数。
已知的人族强者之中，不灭剑祖方冯平也能够算得是上数一数二的存在。
更何况，他还是上一代的赤祖天剑的主人，人皇的守护者，可想而知，实力到底有多强悍如斯……身为百年交情的挚友，他倒是清楚，自己能够次次战胜他，主要还是依靠的体力和最后一式神通，尽管如此，若是他动用了赤祖天剑，两人的输赢就没有任何悬念——他，必败无疑。
赤祖天剑，剑出，剑意加成，剑域加成，甚至剑灵还会自主保护剑主，根本就是bug的存在。
自此，每一次战斗，方冯平从来不动用赤祖天剑。
“小友，不知道你是否看得起我方冯平……”
“这……”
望着一脸认真的他，罗修颇有尴尬之意，毕竟两人不说辈分，光是年龄就已经悬殊太大。
“老影，还不替我说句话！”
在他的眼色示意下，影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当真劝解道。
思索过后，罗修点了点头，毕竟在这个陌生的荒古世界，多一条人脉，日后寻找夕离的可能性就越大。
“既然如此，老影，那就麻烦你见证一下，我要和小友结拜成异姓兄弟。”
他神色显得异常严肃，随手一划，山巅之上直接摆了一张大红色的八仙桌，桌在上中央此时正摆着三个大碗一左一中一右依次横着摆放，碗里正分别盛放着猪肉，鱼肉，鸡蛋。
三个大碗的前方是一鼎泛着青褐色的巴掌大小的香炉，桌子一旁正摆放着着两炷通体绘有血色梵文的雪白禅香，还有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薄薄小刀。
三个大碗的后面是一对碗口稍稍有些小的一对酒碗，里面正倒满了散发着异样酒香的烈酒。
“好了，那就现在开始吧！”影一脸羡慕的神色说着。
方冯平期待地望着罗修，很显然他正在等待他的回复，“那就开始吧！”，反正自己跟圣阶强者结拜，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见到罗修的答复，方冯平满满的笑意直接喜上眉梢。
润了润嗓子，影用着沧桑沙哑的声音宣布道。
“敬香，一拜天……”
方冯平率起手拿起一炷香，罗修跟着他的步骤重复着，两根白香随即被二人点燃，寒风拂过，夹杂着丝丝猩红的烟气蜿蜒缭绕，犹如鬼魅幽魂一般，呼吸间便已钻进了两人的鼻翼之中，两人背对着桌子朝着通道处齐身拜了一拜，随后一起扎在了香炉中。
“喝酒，二拜地……”
两人先后的用锋利的刀口划破自己的手心，分别在两个酒碗里滴入各自的鲜血，随后一人去了一碗直接喝了下去，“啪”的一声，两只碗被他们摔在了地面上，陶瓷四碎。
“宣誓，三拜兄……”
两人相互一拜，先后举手发起誓来。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方冯平今日在此要和东方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并以道心起誓，从此兄弟二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坦诚以对，肝胆相照。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有一点背义忘恩之处，从此，天人共戮，陷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东方无我今日在此便和方冯平结拜为异姓兄弟，并以道心起誓，从此兄弟二人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坦诚以对，肝胆相照。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有一点背义忘恩之处，从此，天人共戮，陷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誓毕，方冯平为兄，罗修为弟，两人歃血立盟。
起身，他扫了一眼天色，此时一望无际的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时间不早了……弟弟，为兄还有要是处理，下一次看你之时定要与你不醉不归……”
他呢喃着说道，随后转身望向老友影如今因为罗修的存在，两人的关系更加坚不可摧。
“虽然这次较量是我输了，但是等度过这次生死灾后，我的不灭剑域还是会挑战你的魂域……”
“好，等你！不过下一次，我希望你来的不是法身……而是本尊！”
云层之中，一道耀眼的金光破开了黑暗，投射而下。
漫天金光，一时间绚烂夺目，三人不禁深陷美景之中。
良久，他长舒一口气，红日之中，隐隐一道灼红色的火光从双眼之中缓缓腾起。
犹如两点火星荧荧跳荡。
月落日升，寒风萧瑟，大地满是一片疮痍。
“老影，此次一别，我便准备和我夫人一同前往天州通天塔中渡那生死灾……”
“想好了吗？一入通天，生死两边……”
“嗯嗯，放心，你还信不过我么……不打败你……我心难安……不过这次原本是准备要来麻烦你一事……”
“说吧，若是力所能及，我定当尽我所能……”
“麻烦你好好照顾我的传人……他叫做牛根……新一代赤祖天剑的传人……”
望着那一片被红日渲染的猩红云层，他呢喃道。
“牛根天生命犯孤煞，唯有和其他祖天剑一起，他才不会一直孤独下起……而你说过，那个叫做黄小琥的少年亦是一柄祖天剑的主人……”
“好……”
“多谢！”
道别过后，他凌空虚步，直接消失在了一片浩荡的云海之中。
“圣子殿下，根据老奴所知，现如今九柄祖天剑已经有两把祖天剑认主，何老龟的徒儿黄小琥手中一把，老方的传人牛根手中一把，如此看来人皇已经出世，恐怕现在九州之中各大世家，门派，王朝以及圣地都已经暗潮涌动了……”
碎金式的晨光下，何老眯起双眼，眼神之中，略显急切。
“哈哈哈，越乱越好……乱世出英雄……只有这样，那些世家，圣地才不会关注我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子……”
大笑过后，他呢喃着回答道。
“现在……是时候开始完后任务了……”
“任务？”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