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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方势力

崔宛如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朱启文如困兽般来回踱步,又猛地在她面前停下:“你爹究竟怎么回事?让他去前线,又增派了那么多大军跟随,他不仅没能将墨湛和蒋梦云那两个贱人给杀了,还反被他们带兵直逼京都!”

他气得七窍生烟,简直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崔宛如给掐死:“你们家是烂泥扶不上墙吗?早知你们如此无用,爷干嘛要选你们!”

崔宛如被他这模样吓得不轻,下意识往后退。

朱启文步步紧逼,崔宛如脸色越加苍白,忍不住解释道:“二王爷,不是的……我爹他已经大胜,而且梁国那边本都下了旨意要让祁王夫妇去镇压叛军了,可他们竟然抗旨……”

“借口!”朱启文冷哼道,“都是借口!”

他猛地上前,将崔宛如压倒在地:“你爹既然坏了事,还想让也不追究,那就让你来替他偿还!”

朱启文边说,边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衫。

崔宛如虽然之前一直和他有一些肌肤之亲,但却从没有真正越过雷池。

何况从前他向来是很温柔的,哪里像现在,简直和太子爷如出一辙。

她吓得本能挣扎,可惜越挣扎,对方的力量就越大,几乎是死死摁住了她,将她的整个儿扒了个精光。

崔宛如顿时哭叫起来:“不要,不要,爷,您别这样……我,我有办法的,我有办法的……”

朱启文却已经根本不听她说话。

他随意行为,上下其手,崔宛如不过一介弱女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又在冲击下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一番云雨,崔宛如仿若死尸一般直挺挺躺在地上,半晌没有动弹。

朱启文却缓缓站起身来,用身上仅存的衣衫随意擦拭了一下,冷声问:“你说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崔宛如身子没动,眼睛缓缓转向他。

没开口。

这是要跟他耍脾气了不成?

朱启文顿时勾起了一抹冷笑来:“你不说,便等着日日被我这般对待,还有你爹,爷会请父皇下令,让他不能退敌便永远不要回来,如何?”

崔宛如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下一刻,理智战胜在情感,她恢复了面无表情。

“祁王夫妇一直在一起,自然厉害,但若是咱们能拿下蒋梦云做人质,那祁王还敢继续攻城吗?”

这话说得轻巧。

谁不知道这一点,可那蒋梦云是好拿下的吗?

朱启文觉得自己都不该问她,这女人能有多聪明,之前那些点子虽也有有用的,可只要一碰上祁王夫妇,她的这点喧灵,可就完全不够看了。

崔宛如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得不到对方认可的。

微微顿了顿,她又道:“二爷怕是忘了,蒋家一门被灭口,那些死人的确被一把火全烧光了,可牌位到底还留下了几个,她如今处处与宁国为难,不就是为了家人?”

眯了眼,崔宛如冷声道:“若是咱们悄悄以此为诱饵,还怕引不来她?”

一直神情凝重没好气的朱启文,终于缓了脸色。

俯下身,他又伸出手狠狠捏了她的身子一把,才咬牙切齿地笑道:“贱人,你果然还有点用处!”

宁军大乱。

他们原本出征梁国,为的是争夺地盘。

如今地盘是拿下了不少,可却又莫名其妙被祁王夺了过去,且这一夺,不仅夺走了抢来的城池,连原先属于他们自己的城池也一个个丢了。

崔世安一脑袋包,当初设计整个蒋家的时候都没这么心累过。

这蒋梦云究竟是何方妖孽,怎么就这么难对付!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虽然丰州城难以攻陷,可除开丰州之外的一圈城池,都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

原以为梁国内乱是他们再接再厉的好机会,谁料祁王夫妇突然改变了策略,竟率军往宁国打来。

这眼看着就要直逼京都了!

原先继续往北进攻的部队只好拼命回撤,一时间只看到数不清的队伍来来往往,日日尘土飞扬。

蒋梦云正在喝宁国的青茶。

如今他们已经到了宁川,再往下一个城池,便是宁国的京都。

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于蒋梦云而言,却仿佛隔了万年般久远。

这是她的故土,却又是她的伤心处,就因为那场莫须有的灭门,她就这样成了无根的浮萍。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一心一意只想复仇。

若不是遇到了墨子祁,蒋梦云有时心想,也许她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堂堂祁王殿下又在给她煮茶,动作行云流水,格外好看。

见她似乎在发呆,他不由也抬起头看她,结果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茶壶歪了一下,滚烫的茶水霎时间泼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身上。

墨子祁忙站起身,蒋梦云抬眼看去,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在大梁遇见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在帮她煮茶,也似现在这般烫了自己。

那时候他看上去是冷漠却又温和的,似乎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叫人看不透他背后的内心。

她也一样,永远带着温柔的笑容,无论心中如何惊涛骇浪,永远以最适宜最恰当的嘴角弧度示人。

如今再想来,原来那时候他们就很像。

都是要复仇的人,都是必须隐藏自己的人,都是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

但不同的是,他的心里一直还藏了一个她。

蒋梦云忽然有些庆幸,庆幸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庆幸他待她如此真诚。

墨子祁已经找了个巾子擦了擦衣衫,见她又在发呆,不由奇道:“你今天怪怪的,怎么了?”

“我在想,”蒋梦云笑起来,“想第一次咱们在御花园见面的时候。”

因这句话,他的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很久之前。

蒋梦云又道:“那时候我站在那里,你走到我面前时,把阳光都给挡住了,我还心想什么人,怎么会长这么高!”

墨子祁已经再次拿起茶壶,将茶倒入茶盏:“是你长得娇小。”

“客气客气,”蒋梦云嘿嘿一声道,“矮就是矮,用不着说得这样客气。”

墨子祁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空气中透着宁静和祥和,一时间叫人不忍打扰。

他们安安稳稳地在城中待着,那些想要寻他们错处的各方势力却忙了个不可开交。

先是墨北辰。

一道圣旨下去,祁王那边不仅毫无动静,反而扣押了传旨的内侍。

本来这样已经够过分了,结果他们突然便发动大军,自顾自地往宁国方向一路打了过去。

虽说他们一路打一路胜,几乎是将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变相地也解了大梁的燃眉之急,可不听皇命,违规行动,这是天大的事!

这是目无王法,是根本没把他墨宸放在眼里!

夺妻之仇本就已经不共戴天,如今他都已经当上了皇帝,却还是对他奈何不得,墨北辰如何能接受?

原本派去阻击敌军的睿亲王被及时召回京,依令前去宁川,必要拿下祁王,带回大梁。

这一边是光明正大得要来抓人,那边宁国,则大约有三股不同的势力,疯狂往宁川靠去。

就连四皇子朱启明都发觉出不对劲:“这个女人在搞什么?这情况不对,若是要对付太子,又或是崔世安那老狐狸,她用什么法子不行,为什么非要跟祁王一齐往宁国方向打?”

“难不成,她还真想攻破宁国京都?”

“她这是做什么,她这是要谋反吗?”

朱启明念念叨叨的,连最喜欢的八哥都不高兴喂了:“难道……从一开始爷便被她给骗了?她不过是在利用我?”

小厮不敢说话,就听朱启明已经冷声道:“派出所有间者,给爷去宁川,用尽一切办法,挑拨她和祁王的关系,务必,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至于朱启朝那边,严波更是花费重金,选了无数杀手直往宁川而去。

屋内,蒋梦云和墨子祁还在喝茶。

侍书面色古怪从外头走了进来:“两位殿下,外头有个女子,口口声声说是来找王妃的……”

墨子祁放下了茶壶。

蒋梦云抿了一口茶问:“什么人?”

侍书想了想,回道:“说是宁国人,姓崔。她说只要一听这个姓您就该知道的,属下原本不想理她,可她在门口哭着骂起来,非说您忘恩负义什么的……”

反正闹得很难看,说蒋梦云明明是宁国人出生,却带着兵马一路打到宁国来,丢了蒋家的颜面。

说什么她原本一直相信蒋家是无辜的,可蒋梦云这等行为,根本就是在给蒋家抹黑。

她的声音虽然不算大,不过动静却也不小,还哭哭啼啼的,一时惹来不少人围观。

侍书原本想将她乱棍赶走,结果那女子又哭起来,嚷嚷着让王妃看在她们是旧人的面子,收留她,救她一命。

侍书便不好再对她动粗,只好进来回禀。

蒋梦云眉毛都没动一下:“姓崔?崔宛如,她竟然还有脸来见我?”

这名字侍书没什么印象,也说不准究竟是什么人,便没开口。

倒是墨子祁听蒋梦云说过几回:“崔世安的女儿?这位不是从前该嫁给你大哥的人吗,她的父亲如今正得皇宠,打仗输的一败涂地依旧是宁帝眼前的红人,怎的要来求你救命?”

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墨子祁不由站起身来:“不要理她,这女人定然没打什么主意。”

“无妨。

”蒋梦云却摆了摆手:“他们大概是坐不住了,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咱们。说不定,是我蒋家当初尚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因此来引诱我上钩?”

“什么把柄?”墨子祁不放心地问。

蒋梦云微微抬起头,想了想:“蒋家当初被一把火烧的差不多了,后来我走时也不过寻了几样能找到的,要紧的东西,却没来得及去蒋家祠堂一回。”

她猜测:“大概,她会有牌位来引我上钩?”

“可惜她从来都不了解我啊,”蒋梦云差点没笑出声:“人都没了,我抱着那牌位有什么用?若牌位真那么重要,当初我逃来大梁时,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带走的。”

侍书在旁听得呆了呆:“那这姓崔的还来,她来干嘛?”

“她?大概是来送死的吧。”蒋梦云道。

所为送人头,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恭恭敬敬将人从门外迎了进来,崔宛如人还没到厅内,才看到一个影子,就呜呜咽咽地哭上了:“妹妹,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她哭得真情实意,但蒋梦云却冷着一张脸,根本没配合她表演。

在外头,有人说三道四,祁王身边的将士们态度还是温和,一进屋里,大门一关,一个个顿时恢复了冷漠脸。

蒋梦云更是嫌弃了看了她一眼:“把眼泪擦了,这里没人喜欢看你哭。还有,也别叫我妹妹,我们没那么熟。”

崔宛如一声呜咽卡在喉咙眼儿里没能发出来,一时岔了气,打了半天嗝。

这个女人的确讨厌。

为什么她一个武夫的女儿,永远都要摆出这么一张高傲又冷漠的脸。

明明她才是大宁有名的才女,长得也温柔可人,当初许配的又是蒋梦云的大哥,按理说,她应该要以嫂嫂之礼见自己,即便不刻意溜须拍马,也该善意讨好才是。

可她从来没有!

明明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惹人嫌,偏偏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来嫌弃她假斯文,这个该死的贱人,当初蒋家灭门的时候,她怎么就不死!

蒋梦云见她那模样,竟笑起来:“别急别急,用不着打嗝,来,那边有茶,崔小姐请吧。”

说话时,墨子祁刚好从里屋出来。

他方才衣衫湿了,只是稍稍擦了一下,此刻有了空,索性进去换了一身湛蓝色的长袍,越发显得整个人气质出众,卓尔不凡。

崔宛如想要说的话一时被堵在嗓子里,没能开口。

倒是目光随着墨子祁缓缓移动,又缓缓移动,直至最后脸上忍不住飞起了一抹红霞,才低下头似是不满道:“蒋妹妹可真是,我与你说话,你怎能让一个外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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