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其实，他过得很苦
你不会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而你又知道么？我回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
毛利兰在家里忙忙碌碌地打扫着，抹灰擦地，清洗厨具，整理衣服，然后把一件件东西摆好。收音机静静摆放在柜台上，播放轻柔舒缓的音乐。
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冒出，纠缠着几缕贴在面颊的秀发，额外增添了几丝妩媚。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看我买了什么？”小川阳一微微喘粗气，笑着说道，“米花路卡西坊的香草芝士蛋糕。你不是念叨好久了么？”
她一下子愣住，露出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他，却忽略了那盒糕点。
“呐呐呐，别这样看着我啊，”阳一慌慌转头，心跳加速，故作轻松道：“最受不了你这种眼神了，别感激我啊！这只是对你愿意接待我不请自来的回礼罢了。”
她弯起嘴角开心地笑：“你还记得？谢谢。我回来后一直没去买。”上前拿过蛋糕，装在小盘子里细心切好，“给你，尝尝，就知道我为什么最怀念它的味道了。”她温柔地微笑。
“有那么好吃吗？”他嘴里嘟囔，还是接过大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味道怎么样？”
“……唔，很普通嘛，没感觉到很特别的地方。”他老老实实回答，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怎么会？”她皱了皱秀眉，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嗯，果然……为什么味道变了呢？呐，小川阳一，你是不是买错地方了呀？有好多地方在卖呢，但只有米花路卡西坊做得最好吃。”
阳一立马跳起来，叫冤道：“我可是打听过了的！米花街卖这种蛋糕的只有一家！那家店确实叫卡西坊！兰，你再尝尝看，应该是这个味道的。”
她再吃了一口，还是无奈摇头。沉默的拿起纸巾擦擦嘴，放下没吃完的半块蛋糕，走到窗台边。
微风徐徐袭来，扬起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你在想什么？”他走过去。
少女唇边的微笑带点苦涩：“果然呢，没有跟他一起吃，就连蛋糕都变了味道。不过，你第一次来日本，却忙着为我买甜点，真是太浪费了。日本有很多漂亮的景点，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阳一的神色黯淡下去，略带希冀的问道：“你……会陪我去吗？”
她望着窗外摇曳在风中的树叶，微微走神。
没有等到回答的他默默看了那纤细的身影好一会儿，轻轻的转身离开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又是三天过去，毛利兰果然还是陪着小川阳一逛遍了东京市内比较有名的景点和商业区。阳一一直是十分开心快乐的神色，买东买西，还一直夸东京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大都市。
“走路不要蹦蹦跳跳的，都这么大人了，像什么样子啊。”她皱眉嗔道。
他却拉着自己崭新的衬衫，咧嘴笑个不停：“我和你的家乡，果然名不虚传啊。做出来的衣服都是有香味的！”故作陶醉的猛闻衣料，挑眉嬉笑。
小川阳一是日裔美国人，一岁的时候随着父母移民到了美国，在美国长大。这也是毛利兰在华盛顿警校时为什么会和他走得格外近的缘故。
回家的路上，意外地接到了铃木园子的电话，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兰，明天到我家来吧，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
毛利兰心里一惊，淡淡的担忧流过心头，却微笑道：“嗯，好的。我上午过来。”
回去后阳一依旧吵着要吃正宗的日本料理，她在厨房心不在焉地忙碌着，沉默的回忆从前的岁月。
在一段时间里如果她喜欢某一种音乐，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就只听这一种。就好人的本性完全相反，待在一段时光内的时候，总怀念着另一段不一样的时光。
阳一在客厅叫道：“兰，能不能换首歌儿啊？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微微一笑：“好！”走到唱片机前将那张老唱片取了下来。
***
铃木宅，阳光下，花园内，秋千旁。
“这里还是那么漂亮呢，”毛利兰眯起眼睛微笑，“以前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看来依旧让人心旷神怡。”
园子亲自去厨房端来两杯柠檬水，递了一杯给她。秋风温暖，女孩们穿着清爽飘逸。
“嗯，可我习惯了，也不觉得漂亮了。”园子坐在座位上，嘴角微抿，“就像兰离开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再见到你，不会像当初那般心痛。”
她沉默不语，似在仔细倾听树叶刷刷摆动的声音。
“工藤君找过你么？”园子的语气忽而轻松起来，面带微笑问道。
她悄悄松口气，答道：“嗯，我们见过了。”
“那你，还没打算做个交代吗？对我们大家，也对他。”园子依旧在笑。和叶和服部君已经知道你回国的消息了，大家都很担心呢。可她没有说出来。
毛利兰却懂了，她说的“我们大家”，指的是哪些人。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好像失去交集太久，我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了……”好像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兰不由得强调了一遍。
是啊，是真的不清楚，如果心里对他消匿了感情，为何还要回来呢？回来了为何不悄悄的一个人沉默的过呢？如果还希望回到从前……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痛。
“听工藤伯父说，那个黑暗组织被消灭的时候，解药……只剩下唯一的一颗了，”园子有些迟疑，“那个女孩……灰原哀，她早就制出了解药，却只做好了一颗，其他资料全销毁了。直到她去、去世后警察才在她的地下室里找到那唯一的一颗解药……”
她的眸子渐渐冰冷。
园子的好意怎么会不明白呢？他那么辛苦的战胜那个恶魔般的组织，那么辛苦才回到她的身边，一直瞒着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心里怎么那么痛呢？
那个女孩，小哀，其实也不会比自己好受吧。
就那样凄惨的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让新一知道她的心意。
“……姐姐，我终于要走了呢……好好对待工藤，其实，他……过得很，很苦……”
“好好对待工藤，其实，他……过得很，很苦……”
“其实，他……过得很，很苦……”
秋日难得有这样暖洋洋的阳光呢，兰望着湛蓝的天空，静静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