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我们的约定（一）
世事如风。阳光明媚，光线透过浅色玻璃斜斜照进洁白房间。
那些渐行渐远的日子里，可以望见背影越拖越长的自己。那是远去的时光和心情。
灰原的脸上满是安宁神色，一直坐在病床边，眼神温柔的看着病床上静静睡着的赤井秀一。
“小哀，”阿笠博士走进来，轻声唤道，“要不要吃点东西？午饭时间到了呢。”
“嗯，想喝点清粥，”灰原忽而脸上一红，“小兰……姐姐今天带了粥来吗？”
博士微笑着点头：“她和新一在外边晒太阳呢，说不好进来吵闹了病人。我这就去拿。”
她转头望了望窗外明媚温和的阳光，感觉到胸口传来阵阵心悸，心里忽然一动。
“秀一他，应该是愿意的吧，”也不知道对着什么方向，她轻轻嘟囔着，面色柔和，“我这副身体，也要说再见了。”
手心里他的手指微微一颤，细密的触感传来，她连忙转头，对上了秀一睁开的双眸。
恍若隔世般的眼神两两交汇，一股叫做温馨的暖意袅袅袭上心头。
“你醒了！”灰原俯下身体，嘴角含笑说道，“医生预测得真准，果然今天就恢复过来了呢。”
秀一没有说话，手掌从她手心里抽出来，缓缓上扬，掌心抚上她清秀的面颊，瘦了好多啊。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异常，长久的昏迷引起嗓子不适也是正常。可是此刻，那目光，是如此炯炯有神。
心中一颤，年少时相处的画面如慢镜头缓慢拉入脑海，一时间充满在这甜蜜的氛围里。
“我的心漂泊了这么久，你还会收留么？秀一。”她微笑着，略带脸红望着他。
他回以微笑，向她伸长了手臂，低声道：“永远，为你停留。”
灰原俯身抱住了他，将脑袋轻靠在那久违的胸膛前。一颗洋溢着幸福的泪水慢慢滑过脸颊，润湿在衣襟上。
……
“……志保，秋千很好玩吗？为什么你老是喜欢坐在上面？”年少的他用天真的童声，淳朴的表情，深深温暖她的心。
“因为秋千可以荡得很高啊，这样，我就能看到更多想看的东西了。”她微笑着回答。
“下次我来推你，我力气可是很大的哦！”
女孩扑哧笑出声来：“好懊啊，不过我可不想摔下来。”
男孩撅嘴不满道：“我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嘛。你放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用怕的。我会保护你的！”
……
组织的生活是另一种不堪回首的人生。
她冰冷的心底隐藏着最珍贵的秘密，只想好好珍惜，一辈子不忘记。可是老天如此无情。在看到那熟悉身影的一刹那，她只能拼命咽下心口的酸楚，目不斜视，若无其事跟着同僚向前走去。
这么多年过去，即使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也不会忘记，那一张刻在心上的容颜。
“竟然是你！”
看着擦肩而过的她，他低声道，坚毅的眼里露出了些许惊讶。
而留下来的，只能是远去的背影。
……
不是没有听说过姐姐宫野明美与诸星大相恋的消息，她默不作声继续着药物研制。心里想过，也许他是卧底，也许他不是。他应该忘记了吧？年少时的那些约定。
只要对姐姐好，忘了又怎样？于是，她冰冷了容颜。
……
“明美她，情愿为我脱离组织。可我只是为了任务……志保，你能理解吗……”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眼神定定凝望着她。
唯一的一次见面，却是为了姐姐的事情来找他。
她不耐烦阻止道：“我有代号！”
“Sherry，”秀一的眼角也渐渐冰冷，“我没有爱上她，这仅仅只是任务。”
她冷笑道：“那好，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姐姐！不然我会直接去质问Gin，看看到底是什么任务要你们假戏真做！”转身离开，心底愤怒的火苗蹭蹭往上涨，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明美不会有危险的，我是FBI卧底探员。”
浑身巨震。她僵硬着后背没有回头，却也将这个消息暗埋心底。
……
一个星期后。
赤井秀一腹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依旧需要调养。灰原每日在医院陪伴，因为有警方和FBI的特殊保护，也没收到法院的传唤。
新一嘴角含笑望着病床上的人：“病情控制得很好啊，看来不久就可以出院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灰原脸上一红，削苹果皮的手没有停下来，低头专心做事。
秀一微笑道：“我们要去英国。在伦敦定居。”
一旁沉默的服部平次猛然间回过神来，大声问道：“哎，我说Ｚ羽那小子的皮外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怎么还赖在自己女朋友的轮椅上要人推呢！”
众人见他没头没脑这么一句话，都有些蒙。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却见园内中森青子正与远山和叶欢笑着攀谈，青子手中稳稳扶着一台轮椅。轮椅上坐着眉开眼笑的黑羽快斗，正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小魔术逗她们开心。
“青子脚踝上的伤早好了，这小子真欠骂呀！”新一笑着说了一句。众人会心大笑。
毛利兰正好端着洗好的葡萄走进来，脸色温和道：“又调侃人家了。来，先吃水果吧。这葡萄很甜呢。”
“对了，青木的伤势怎么样了？”秀一的脸漫上忧色，“医生怎么说的？”
“行走不会有问题，可弹跳等激烈运动的能力不可能再恢复了。毕竟伤了两个膝盖……”新一缓缓答道。
“我想，詹姆士先生又要失去一个好属下了。”平次也这样说。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却又不简单。
黑暗组织的残余势力等待着法庭宣判罪行，警方忙碌着搜集资料准备控告，FBI也应美国官方命令要回国去复命。
“没什么理由再待在日本了，”詹姆士·布拉克在机场与工藤优作、黑羽盗一、毛利小五郎道别，“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日本，毕竟退下来的FBI探员要受到美国政丨府的严厉控制。说好听点，算是软禁。”
盗一脸色沉重，默然不语。
“也不用担心我。”詹姆士微微一笑，“至少能安享天年，保证生命安全直到自然死亡，不是很好吗？”
目送着航班飞上天际的那一刹那，小五郎突然沉声说道：“茱蒂·斯泰琳，已经死了。”
优作依旧带着冷静的神色，应道：“对，她会用另一种身份，像普通人一样，在美国生活得很好。”
明白了茱蒂愿意再次接受证人保护计划，这一场阴差阳错的怨恨也到了尽头。也许Vermouth的死唤不回她的正义感，却始终消磨了她心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