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时年少
跟其他人比起来，苏书离……有些特殊。
苏书离是戚雅的大学学长，曾经的他是喜欢着戚雅的，那个内敛低调的贵公子曾经公开追求过戚雅，只是在戚雅明确表示拒绝后来，为了不给戚雅增添烦恼，很快放弃了他的追求。
但即便如此，在整个大学生活中，他还是在一直帮着戚雅。
戚雅想进学生会，他就帮忙推荐，戚雅学生会的工作忙不过来，他帮着一起处理，后来学生会长选举，也是身为前会长的他帮忙推荐拉票。
戚雅觉得是她欠了苏书离的。
但如果往日蹭追求过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现在不光一无所有，还背负着绑架妹妹的罪名入过狱，他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年少的自己瞎了眼，喜欢错了人？
这假设戚雅连想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在女厕缓了一会儿，酒意渐渐褪去，戚雅的理智也逐渐回笼。
她可以隐瞒自己的过去，若无其事在曾经的好友面前谈笑喝酒，却无法面对曾经真心对待过自己的人。
因为越是经历过低谷，就越是知道别人的真情实感有多么可贵。
这一刻，戚雅宁愿做沙漠的鸵鸟，在危险来临之时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就可以不管外界的世界。
她决定出去之后悄悄从人群绕开，假装没见过苏书离，不跟他打招呼，也就不用解释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
就让他……以为自己如今是一个攀附喻寒城的女人吧。
戚雅毅然下定了决心，到外间去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干净，就准备出门。
谁知她刚走出洗手间的门，就看到苏书离斜靠在走廊的墙上，见她出来，苏书离立刻站直了身子，紧张问道：“你还好吗？”
戚雅顿时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在里头做了那么多心里建设，决定假装没看到苏书离，对方却压根没走，直接跟着她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戚雅半是意外，半是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刚才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苏书离说着，皱了一下眉：“你喝酒了？”
明明只是久别重逢的普通朋友，但看着苏书离担心的表情，戚雅竟然有些心虚，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应了一声：“恩。”
“你还有身……”苏书离皱眉说着，但话却只说了一半，他自己就愣住了，呆了片刻，苏书离忽然恍然：“你喝酒了？”
戚雅身上酒味很重，遮都遮不住，这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就点了点头。
谁知苏书离黯然的双眸却忽然焕发出一阵光彩，他睁大眼睛看了戚雅半天，才自顾自呢喃道：“原来是喝多了，不是……”
“不是什么？”苏书离声音越来越小，戚雅没听清楚，就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谁知苏书离却很快否认了。
戚雅总觉得他仿佛误会了什么，却也无从解释。
而这时，苏书离道：“你身体还好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戚雅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往宴会大厅走去，厅内宾客来来往往，大部分还是戚雅跟苏书离不熟悉的人，这些人很好地成为了两人的掩护。
站在人流中，戚雅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下，她主动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无人的桌子，道：“我们去那边吧。”
苏书离的视线几乎是黏在戚雅身上的，对此并没有意见的他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往那边走去。
在桌旁坐下，苏书离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也不放过。
戚雅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略微偏了一下头，道：“这些年，你都好吗？”
“还好。”听到戚雅的声音，苏书离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放肆了，忙露出一个笑容，往后坐了一点儿，道：“倒是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跟我们联系？同学聚会也不来，是不是毕业了就不想要我们这些老同学了。”
他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别的事情，目光不住地往戚雅小肚子上瞥，又怕被戚雅发现，便强行将目光挪开，看着不远处的人群，声音沉闷道：“你真的……跟喻寒城结婚了吗？”
假装镇定的戚雅一僵，脸上的笑容都不自然了。
但她又不能说谎，僵持了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确认，苏书离一下僵住了，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戚雅，整个人就像是一盏被浇灭了的油灯一样，浑身上下的光彩转瞬之间就熄灭了。
苏书离忽然就不说话了，他看着戚雅，愣愣地发着呆。
这一桌上忽然就陷入了沉默，戚雅有些不自在，就低声喊了苏书离一句：“书离？”
听到戚雅的声音，苏书离这才猛然回神，他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的女人，惊觉自己的表情有些过分了，不管他心中藏着如何的情愫，戚雅都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他这样作态，反而是让他为难。
眨眼间，苏书离就把自己酝酿了四年之久的感情压了回去，看着戚雅笑笑，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婚礼竟然也没有给我们发请帖。”
“婚礼……我还没……”听苏书离的话，戚雅却是有些走神，婚礼？她跟喻寒城结婚完全是为了折磨彼此，哪里来得婚礼？
她原本不应该把这些说别人听，但心里想的时候，口中不小心念叨出了半句，被苏书离听到，惊讶问道：“你还没有举办婚礼？”
见这下好，戚雅不得不承认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想出一个听上去还算靠谱的解释：“因为、因为我们都很忙啊，就暂时没有举办婚礼……”
“怎么能不举办婚礼呢，婚姻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应该好好操办才是。”苏书离又想到戚雅刚才的那个动作，心中更痛，面上却只能假装若无其事道：“还有，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喝酒了。”
“啊……”戚雅茫然抬起头，没听明白苏书离的意思。
什么叫她身体不适？
戚雅隐约觉得苏书离好像误会了什么，便想要开口解释，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先前喝下去的酒液又闹着要出来，戚雅身子往前一倾，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她这样，苏书离更是确定心中的判断吗，他又是心疼又是心痛地上前扶住戚雅，正准备俯身询问，却被斜里一只手臂忽然拦住了去路，苏书离抬头，却见喻寒城不知何时站在了戚雅身边，正是他拦住了自己扶住戚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