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斗起法来

“怎么会不好,清语,清语,叫着顺口,写起来也好看,而且同清庭清妍也差不离,一听就是一家子人,我欢喜都来不及,怎会要换一个?”

太妃娘娘见她是真的喜欢,这才放了心:“你们喜欢就好。”

陈盈一笑,忙对熙熙道:“来,快谢过皇祖母,皇祖母给你起了新的名字,往后你就叫清语了。”

熙熙还不懂这里头门道,听她娘亲说要谢谢,便把两只小手儿抱起来,上下抖了一抖,奶声奶气道:“谢谢皇祖母。”

直把韩贵太妃逗得前仰后合,深觉这小丫头十分是伶俐惹人怜爱,她一时未及深思,便脱口说道:“本宫真是喜欢极了,不如留她在本宫这里住两日吧。”

话一说完,屋子里立时便静了一静,苁蓉下意识就把目光往陈盈身上飘去。

陈盈却浑不在意,听韩贵太妃如是说,便笑道:“难得太妃娘娘喜欢这丫头,那就让她在太妃娘娘身边叨扰几日了,若是过后她不懂事把太妃娘娘给惹恼了,太妃娘娘可别回头找我这个娘亲算账呀。”

韩贵太妃没成想她竟然会答应,点了点头道:“放心,本宫喜欢她都来不及,如何会恼了她?”遂让苁蓉她们去拿点心来。

陈盈陪着又多说了几句话,临走时好生嘱咐了熙熙一番,便把她的小手交到韩贵太妃手里道:“臣妾初初回宫,还有好些事亟待料理,承蒙太妃娘娘疼爱愿意留清语在身边住下,臣妾就先谢过太妃娘娘了。”

韩贵太妃笑而不语,直等她带着宫娥走远,才抬起头对苁蓉道:“这个皇贵妃是越发厉害了。”

苁蓉掩着口偷笑:“太妃娘娘莫不是懊恼自己说错了话?瞧,您就说了一句,人家便就坡下驴了,这会子您可算是接了个烫手山芋了。”

“谁说不是呢?”韩贵太妃想想也自觉可笑得很,起先她还怕陈盈不会把清语留下来,这会子回过神,私以为自己要被陈盈算计了。

她初回宫,身边的人和事都急需料理清楚,带着个孩子委实不方便,放在她这里可就安心多了,至少她看在周弘治的面子上,就不会为难这个孩子。

更何况,孩子是她自己开口要留下,怎么说也不能在她宫里出了差池啊。

她呀,真是落人家圈套里去了。

“小丫头,你长大了可别学你娘亲,一肚子坏主意。”

她好气又好笑地捏捏清语的鼻梁,清语正吃糕点吃的开心,哪管她娘亲去哪里,何况这宫里的姐姐对她这么好,还愿意带她玩,她什么意见都没有,被太妃娘娘捏了鼻子,也只是扭扭头:“皇祖母,我娘亲说了要做好人,不能学坏的。”

“你娘亲说得对!”韩贵太妃失笑,瞧她年纪小,怕是说的太多她也不懂的,只好叫人过来,带她下去玩一会,免得吃积食了。

相较于韩贵太妃的左右思量,陈盈回来时可谓是一身轻松。

她原还想着该怎么开了口把熙熙送到韩贵太妃身边,一方面使韩贵太妃多亲近亲近熙熙,往后也可对她有个照应,一方面亦是想着要保熙熙万分周全,就不得不给她一个安全的环境。

按理,凝月宫上下都是她起用过的旧人,算是宫中最安全的地方。可世事难料,她避走皇宫多年,焉知这凝月宫里头人心有没有变?

再则,纵然凝月宫上下一心,可只要她在凝月宫,凝月宫就充满了各种不安定的因素,昔年清庭染天花不也是在凝月宫里染上的吗?在里外没有彻查清楚之前,她不能让熙熙去冒这个险。

可若不把熙熙放在凝月宫,那便只能把她送出去寄养几天。周弘治那里,每日政务繁多,让他看一个孩子怕也看不住。

甄灵云是个黄花大闺女,自己没生过孩子,也从来没带过孩子,冷不丁把熙熙放在她的绛云宫,熙熙不高兴,甄灵云也未必能高兴得起来。

除了绛云宫,便只剩下贾锦霞的缀锦宫。

贾锦霞其人表面看去温柔典雅,可能从宫中妃嫔中一跃而出,被太妃娘娘看中扶上贵妃之位,说明她还是有几分手段的,缀锦宫不见得是个好去处。

没了这两宫,兼之周弘治近来都不曾选秀过,熙熙没有别处去,就只有去韩贵太妃的延禧宫了。

太妃娘娘别看平日里对她没有好脸色,然而心地却十分良善,当年清庭清妍又都是她带大的,熙熙去了想来不会受什么委屈。

况且,宫中人人都知太妃娘娘看她不顺眼,若是熙熙当真在她宫中出什么差池,韩贵太妃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单凭这一点她也不会亏待熙熙的。

“您说是吧,皇上?”她趴在周弘治的肩头,细声细语。

周弘治简直哭笑不得,万料不到她和太妃娘娘两个居然斗起法来,便把她拉过来坐下道:“你的初心甚好,可太妃娘娘毕竟大病初愈,经不得闹腾,熙熙呢又才进宫,你若实在担心,就把她交给朕也行啊,何苦出这个主意?”

“这可不是我出主意,是太妃娘娘要求的,我不答应岂不是不给太妃娘娘面子?”陈盈嘻嘻地笑,“而且,我瞧太妃娘娘是真喜欢咱们熙熙呢,起的名字都好听,所以我才放心把熙熙留下的。”

周弘治说不过她,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道:“你想好了,就用清语这个名字吗?”

“嗯,就叫清语。”陈盈坚定的说。

周弘治看她不打算改主意了,便道:“那朕就拟旨,将她名字登入玉牒,册封她为鲁国公主。”

鲁地富饶不逊燕地,清妍封号是燕国公主,而清语得了鲁国公主的封号,足可见周弘治对清语的疼爱。

陈盈明白他是在尽自己最大所能弥补熙熙,她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想到清妍,心底里多少还有几分惆怅,便把清妍今日过来的情形说了,又道:“我没料到她会这般不待见我,说来也是我不好,一走就是几年,没有顾及她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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