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洺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变过……”萧承彧急着解释道。
“你听我说完……表姐她一心一意爱着你,你就不要再辜负她了。至于我,不论你如何待我,我对你也只能是那样了……”南宫洺熙接着说道。
“洺熙,你要相信朕,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能多陪朕说说话,咱们还像从前那样,行么?”萧承彧又一次恳求她道。
“我做不到……”南宫洺熙喃喃道。
“不,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终有一日,你会对朕回心转意。洺熙,朕永远都等你。”
说罢,他转身先走了。他知道,今日若是再逼迫南宫洺熙做她不想做的事,必然会适得其反。
见萧承彧走了,南宫洺熙终于松了口气,道:“咱们也走吧……”
“殿下,咱们今日不出宫了?”清荷问道。
“我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不会不信守诺言。出宫之事,缓一缓再说吧。”南宫洺熙无奈道。
而萧承彧出去后,也吩咐道:“传令下去,封后大典取消。此事,暂时缓一缓吧。”
“是。”遗风说道。
南宫洺熙没能成为皇后,南宫洺悦与夏初墨二人自然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这贱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拒绝了册封。”南宫洺悦嘴角上扬,眼睛微闭了一下道。
“娘娘,可皇上今日也只说是暂缓册封,想来皇上还说希望南宫洺熙成为皇后的。那些皇后的朝服凤冠什么的,可都还在凤藻宫呢。”兰心忍不住提醒道。
“本宫当然知道,可一切都是会有变数的嘛。走,咱们去趟重华宫。”南宫洺悦今日心情好得很,忍不住要去重华宫和夏初墨分享一下这份喜悦。
夏初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心里放心了些。只要南宫洺熙没有爱上萧承彧,没有成为皇后,她便什么都无所谓。
可这时候,南宫洺悦却来了,她笑着走进来,坐到了夏初墨对面。夏初墨见她满面春光,便问道:“什么事,值得淑妃娘娘这般高兴?”
“你说呢?今日封后大典被取消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宫洺悦说道。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就是小事一桩罢了。”夏初墨掩盖住了自己的心思道。
“别装了,旁人不知道,难道本宫还不知道么?你是巴不得希望南宫洺熙拒绝册封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终究是皇上与洺熙之间的事罢了,你我如何左右得了?”夏初墨反问道。
“可你也不想想,咱们费尽心思地讨好皇上,就是希望能多看咱们一眼。可是皇上呢,偏偏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爱自己的人,况且,这南宫洺熙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你就不觉得憋屈么?”南宫洺悦问道。
“我有什么好憋屈的……”
“她不争不抢就可以获得皇上所有的爱,而你呢?你从小与皇上青梅竹马,日日关心着他,思念着他,他却连正眼不瞧你一眼。如此一对比,你就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么?”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夏初墨问道。
“本宫是希望,你能早些认清现实。你如今还对着南宫洺熙那般亲密,殊不知人家在背后怎么嘲笑你呢……”南宫洺悦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胡说!洺熙不会是这样的人!”夏初墨反驳道。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所说的了?你真应该去看看,皇上在贤灵宫是怎么哀求南宫洺熙的!她以死相逼,不愿意接受册封,可是咱们的皇上呢?几近哀求的让她不要离开自己……这还是咱们认识的皇上么?”
“你说什么?洺熙她去贤灵宫做什么?”夏初墨不解道。
“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出宫了……可惜啊,咱们这位钟情的皇上,立马便跑去贤灵宫了。”
“贤灵宫不是已经被封了么?怎么会……”
“谁让皇上爱着她呢,不管她做什么,都一味地包容,哪怕是她擅闯了宫中禁地,皇上也会毫不顾忌地包容她,甚至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你说可笑不?”
“这……”
夏初墨这下相信了,南宫洺悦说的一点也没错,自己与南宫洺熙相比起来,自己确实是憋屈。
她想起了当初南宫洺熙对自己说过的话。三年前,她第一次得知南宫洺熙与萧承彧相遇之后,南宫洺熙还曾说过,自己绝不会喜欢上像萧承彧这样的纨绔子弟。
可是,没过多久,她便知晓了先皇为萧承彧与南宫洺熙赐婚之事。那时候,南宫洺熙一脸幸福地与萧承彧坐在一起,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那天的场景,她永生难忘。
然而,那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南宫洺熙即将成为齐王妃的喜悦之中,根本无人顾及到她的感受。
再后来,南宫洺熙虽与萧承彧分开了,她仍旧心中不安。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南宫洺熙虽说现在对萧承彧毫无感觉,可却不能保证今后也一直会像现在这般。她内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怎么?现在开始觉得害怕了?”南宫洺悦问道。
“你说得对,我确实憋屈,确实心有不甘!可你也不能在此挑拨我与洺熙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你从小就与她不对付,可我与你不同!你只是南宫家的一个庶女,我是学士府的嫡女,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
“够了!你别再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欺骗自己了,你根本就是内心无比的担忧,却又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来……我知道,从小你便刻苦地学习琴棋书画,就是为了不让旁人看轻你。因为只要南宫洺熙站在你身边,你就变得黯然失色。她永远都是人群中最璀璨的那颗星。可你心里不服,明明都是出自世家大族中的嫡女,偏偏她却高过你一头,成为神都城第一才女。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拿自己和南宫洺熙作比较……我说的,可对?”
听着南宫洺悦将从前的事,一一道来,夏初墨突然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不知该朝何处去发泄。
“你别说了!”夏初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根本不敢想从前的事,只要一想起从前那些事来,便会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了,你自己慢慢想想吧,本宫先走了。”南宫洺悦说着,便离开了。
夏初墨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南宫洺悦说的一点也没错。从前每逢与南宫洺熙站在一块儿时,便有一种自卑感,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她样样都输给南宫洺熙。这一次,她想扳回一局。
想到这里,她便冲了出去,一旁的思蕊看呆了,不知道夏初墨今日为何会这样冲动,只好赶紧跟上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思蕊一路小跑着追上前去问道。
“回去,别跟我!”夏初墨道。
“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啊……”思蕊在她身后提醒道。
“本宫已经忍无可忍了!我夏家也是东麓世家大族,我祖父是先皇的帝师,又是内阁大学士。为什么就比不得南宫家的这两个女人……”
其实,夏初墨今日并非只是生南宫洺熙一人的气,连同着方才前来的南宫洺悦,她也一样愤怒不已。
她可是学士府的嫡女,从前在齐王府时,便与南宫洺悦平起平坐。可如今到了宫中,南宫洺悦的位分更是高过了她。
“娘娘,您今日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这时候去凤藻宫啊……”思蕊依旧追在她身后提醒道。
“滚开!本宫今日不管做什么,都不许任何人管!你回去!”夏初墨生平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思蕊这也是头一回见到,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是,夏初墨又不许她跟着,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先回重华宫想办法。
而夏初墨倒是没有冲动到立马闯到凤藻宫,而是来到了萧承彧所在的裕和宫内。
萧承彧本就为着今日南宫洺熙的事,而感到苦恼,谁知却看见夏初墨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道:“你来做什么?”
夏初墨生气的忘记了礼数,直截了当地问道:“皇上,你当真要为了南宫洺熙,抛弃一切吗?你如今这样低声下气的求着她回到你的身边,真的值得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萧承彧被她这没由来的一通质问问得莫名其妙。
“皇上,她到底有什么好?你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啊,为什么要为了她连尊严和面子都不顾了……”夏初墨痛心疾首地说道。
“住口!夏初墨,你今日是怎么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萧承彧听着她这毫无头绪的话,一时心中也是气急万分。
“皇上,臣妾才是那个伴着您青梅竹马长大,爱得您深沉的人。为什么,她一出现,你的心就被她勾去了……”夏初墨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夏初墨,当年朕就说过,朕只把你当做妹妹一样看待。若不是当初父皇赐婚,朕原本也不想将你纳为侧妃。若是你当初能早些嫁给一个世家公子,现在也许能过得很好。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如今又能怪得了谁?”萧承彧说道。
可是,夏初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从前的事。
那时候,萧承彧还未遇见南宫洺熙,他时常去潞国公府小住,学士府与潞国公府只有一墙之隔。
有一次,她的风筝落在了潞国公府的院落内,恰巧被萧承彧捡到了。那时候,她才不过五岁,而萧承彧也不过七岁。她扒着院墙朝着那边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你能把我的风筝递给我么?”
院墙那边的小男孩,二话没说便将风筝拿了过来,可惜他那时个子太小,根本够不上去。于是乎,他道:“你等等,我去找跟竹竿来。”
五岁的夏初墨扒着院墙,看着他在那头满院子的找竹竿,好在没过多久,他找到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她看着他费力地将风筝绑在竹竿上伸了过去。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风筝回来了,高兴地笑了,冲着那头的小男孩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萧承彧站在院墙下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不客气。”
夏初墨正准备下去,却听见底下的小男孩问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初墨,我祖父说,是取墨如初见一说。你呢?”夏初墨问道。
“我叫萧承彧。”
“诶?那你岂不是皇子了?”夏初墨又问道。
萧承彧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没错。我跟着母妃来外祖父家小住几日。”
就在这时,夏初墨的母亲,丁夫人已经来寻她了,见她趴在墙头不知在说什么,便道:“墨儿,你在上面做什么呢?多危险啊,快下来……”
“娘亲,我在和小哥哥说话呢,他刚刚帮我捡风筝来着。”夏初墨奶声奶气地回答道。
“谁?”
“他说他叫萧承彧。”
“原来是四皇子殿下啊,墨儿,你还不谢谢殿下?”丁夫人说道。
“我自然谢过了。”夏初墨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丁夫人说道。
“好了好了,你快下来吧。该用午膳了。”
夏初墨这才十分不舍得对着萧承彧道:“那我可走啦?明天见。”
萧承彧听了,也道:“好,明天见。”
丁夫人看着女儿这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说道:“还明天见呢,你不给我惹事,我便烧高香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其实娘亲是不大愿意让自己与皇室有什么关联了。哪怕是现在,她已经成为了宫中的昭仪娘娘,丁氏依旧是担心万分。
夏初墨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顺势从脸颊滑落。虽说,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却仍旧记忆犹新。
她还是那个深爱着萧承彧的小女孩儿,可萧承彧已经不再是从前帮她捡风筝,带她出去疯跑的小男孩儿了。
如今的萧承彧,稍有不如意,便杀人如麻。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南宫洺熙,那也是他仅有的一根软肋。
萧承彧瞧着她哭了,便道:“行了,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回你宫里去!别在这里,让朕看着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