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3

凌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回家的路都是模糊的，就跟前途一样。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人迹罕见的马路上，一切都很清新，偶尔会有疾驰的汽车。我一直垂着头，走过了几个路口，除了碰到几对晨练的夫妻，说笑着跑过意外再无其他。有一段只剩下我自己，一个孤零零的自己。周围的冷清和凄凉甚至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只飘零的野鬼，无所归从。没有在意，更没有人怜悯。

兀自的摇着头，我被自己这幼稚古怪的想法逗乐了。做孤魂野鬼也没有什么不好，除了孤独和无人问津意外，其他的都好，自由、安静、没有打扰。如果现实真的如我所想，我宁愿做一直自由自在的，凄惨可悲的孤魂。

可惜现实不会如此。

我一路的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副作用。管他呢，反正我已经到住处，只要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后，所有的一切臆想都会灰飞烟灭，世界恢复正常。

听到我开门，儿子从屋子里兴奋的叫起来，等看门看到我的时候，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拿它可爱湿滑的舌头在我的脸上胡乱的舔着，我笑着把儿子托举起来椅着，以此来躲避它弄的我痒痒的舌头。儿子在我的操控下，摇头晃脑的吐着舌头，简直萌到不行。我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挠着儿子的脖子，那条吞吞吐吐的舌头更是可爱了。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活泼的儿子。不是儿子以前不活泼，而是我不称职的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如是所想，心中对儿子的愧疚之意泛滥开来。它像我一样，也是孤独的。每天在我这个不负责任的主人给的一方狭小的空间里，过着近乎只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伙伴，而唯一支撑它活下去的只有我少个的可怜的关爱和不怎么可口的狗粮。这对它是不公平的，在它短暂的一生里真的是不公平的。而这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恶劣。

我抱着儿子躺了下来，双手把它举过我的脑袋，看着它那双水汪汪的，没有任何瑕疵的眼睛，说起话来，“儿子，你说我们会这样一直孤独下去吗？”儿子旺旺的叫了两声，可是我并不知道它做的是肯定还是否定的回答。我需要的只是它的倾听，有这些就足够了。

“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孤独吗？也许你知道，因为我懒，因为的笨，因为我不会，也不敢去和陌生人沟通，去了解。我害怕生活的复杂，我懒惰的不想去应对。久而久之的我就习惯了，习惯一个人待着，喜欢吃一种乏味的饭菜，喜欢一个人品尝寂寞。其实孤独也不是很可怕啊！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很好嘛！我还是我自己，一个活生生的子，一个享受寂寞和孤独的自己。”我顿了顿，看着儿子，接着自顾的说下去，“儿子，我说话是不是特别语无伦次，反复无常和没有重点，我都不知道我和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我想要和你说些什么，只是很想和你说话，说说我想说的。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请你原谅我，包括以前和现在。”儿子脉脉的看着我，把头扭向了一边，好像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我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张阳光里栀子花下的丽塔。那张脸很烂漫，实在我的大学里拍摄的。我记得那天我过的很充实，也是我痊愈之后和丽塔的第一次出行。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的，但已经有一年的时光。

我和儿子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那个笑的很灿烂的丽塔。久久的看着，好像这样就能诉说那股浓浓的思念一般。“儿子，你是想你的女主人了吗？”我摆过儿子的脑袋认真的看着它，儿子低低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对我做出肯定的回答。

不仅仅是儿子想她了，我也很想念丽塔。自从向丽塔表白以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联系她了。公司的事情再加上晖总米朵的离开，一连串的事情就行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让我措手不及。再然后，我便依次来逃避，逃避离开对丽塔造成的伤害。逃避毕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我决定向丽塔坦白。

再三犹豫着，最终拨通了丽塔的电话，我以为丽塔会生气，会不理我，或者直接果断我的电话，任凭我听着我最讨厌的电信运营商的提示音，为自己犯下的过错独自忏悔。我变的紧张，我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紧握着手里的电话，那个已经过时许久的黑莓8830。可是我让我意外的是，电话响了一声，便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丽塔稍显疲惫的声音。

“丽塔，是我。”

“嗯。”丽塔简单的答应了一声，没有继续。我不出丽塔有任何的情绪，没有责备，没有欣喜。这种没有情绪使我不安的情绪更强烈了几分。

“最近公司出了一些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一直没有联系你。丽塔，对不起。”我满是歉意的说，

“不用说对不起的，Tite。你们公司的公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没有责怪你，只是怕会影响到你。对了Tite，谢谢你。那天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很感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丽塔说，

听到丽塔的道谢，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更没有半点的得意。在我看来那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我的初衷不是让丽塔感动什么，我只希望我做的一切可以成为丽塔一段美好的回忆，这就足够了。哪怕我不在了，哪怕最后我没有和她走在一起，只要有这段回忆就足够。这自然也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记忆。听到丽塔的感动，心中的负罪感就像一颗被空气填满并且就要爆破的气球膨胀起来，这让我无地自容。我说，“喜欢就好。”语气不是冷漠，只是回答的很简短。

“你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丽塔回答中带着十足的失落，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心中那个向丽塔坦白的声音愈来愈强烈起来，

“丽塔，你有时间吗？我们有些事情和你聊聊。”我说，

“嗯，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我去你那里吧！你等我。”

挂断了电话，把屋子收拾里一下。我衣冠不整的就像第一次见丽塔的时候一样，坐在窗台上，，望着门的方向，期待着丽塔还像以前，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会窘迫的尖叫，会霸道的惩罚，会把我打扮成一个她喜欢的格子怪人，会回到从前，把所有的一切重新来过一遍。恍惚中我似乎是在哀悼，哀悼我将失去的一切。

丽塔推门进来的时候，没有尖叫，也没有责怪，只是在稍显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头发也是凌乱的，丽塔扑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我们就像阔别了许久的恋人。我抚摩着丽塔的后背，安抚着，就像安抚着一支受伤的百合。

“昨晚没有睡好吧！”我看着丽塔红肿的眼袋，关切的问，丽塔在我的怀中重重的点头，把我抱的更紧了许多。我变的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丽塔摇着头，“就是很想你了，非常的想你，想这么抱着你。贪婪的抱着你，永远都不要离开。Tite，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失去你？”丽塔问着我，依赖着我，我没有回答。把她抱的更紧。

我不知道丽塔什么时候变的对我如此依赖，而做为这个依赖的主体的，我显的后知后觉并且极不负责。我讨厌自己的后知后觉，更讨厌自己不负责任。“如果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无比依赖和信任的时候，那这个男人便是她的一切。”我忽然记起这句话，拥着丽塔的怀抱更紧了几分，从这一刻再也不想分离。

“Tite，你不在的日子，我想你，不住的想你，疯狂的想你，就像吸食毒品一样迷恋着你身体的味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想我是真的爱你。很爱你。”丽塔在我的怀里，呜咽着，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话语，在此时的分量却是那么的重大。我安静的抱着丽塔，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她，把她融化在炙热的怀抱里。

久久的，我沙哑的说，“丽塔，对不起，我要走了！”说话的时候，我很无力，感觉身体被抽空了一般，丽塔猛的挣脱开我的怀抱，诧异的看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质问到，“去哪里？”

“回去，去属于我的地方。”

“哦！”丽塔木讷的回应，怔怔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丽塔，真的对不起。本来我想早点告诉，可是我舍不得你！我怕会伤害到你！本来我以为我会瞒着你，我会欺骗自己说我会忘记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现在有一个很自私的念头，我想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