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人妖斗

“天蓬尺,三清铃,道法鞭,乾坤宝剑,桃木剑,法印这些捉妖法器带好了吗?”

“当然,我还带了赤硝,朱砂,黑狗血这些好东西。”

“这些其实不用带,我们这次目标并不是鬼邪之类的灵体,而是有些道行的神巫,神巫可是不怕这些阳离子载体物的。”

“神巫?谁啊?我们不是去抓狐妖吗,怎么?我们难道还要兼职去抓巫婆?”

“不然,不然,《玄中记》有语:‘狐五十岁,能变代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惑,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则与天通,为天狐。’所以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一个活了至少百年的妖孽,棘手肯定是罢免不了,现在我们就想一下,要怎么做到不惊动旁人而将它迅速制服之策。”

在成都名人酒店旁的一条小巷里,一辆纯黑外观的GMC停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小拐角中,车里十分宽大豪华,后排沙发椅上“瘫坐”了三个青年男子,三人一直低声轻语,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来,几位大师,待会儿你们把这套衣服放在包中,还有这个证件也带上,如果待会儿有所不测,你们可以用来应急。”

三人与前排驾驶室相隔的遮帘忽然被人撩开,随后一中年女子走到了三人眼前,手中拿了几套衣服和几个小本子。

三人接过一看,却是三套崭新标致的警服和三本警官证件,打开证件,不料却真真的是三人的身份信息和一连串警用编号,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的思维缜密和手段遮天。

“几位道长,千万小心,这狐狸精十分狡诈。”

中年女子一副担忧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揣揣不安,心想到毕竟是一个活了上百岁的妖怪对阵几个二十出头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算能力被道法有所克制,硬斗不过苟鹏几人,但怕是暗中施计,难免让三人吃不了兜着走。

苟鹏点了点头,心里一直默默盘算着捉妖之法,其余二人则是闭目养神起来。

几人就这样在酒店外,苦苦等候到了整整三小时之余,直到了傍晚时分,那狐妖才总算现身于世。

“几位大师!快醒一下!那个狐狸精出来了!”

苟鹏三人正睡的呼哧作响时,忽然被一阵惊呼扰醒,睁眼一看,却不知何时,房车已停到了酒店对面的非机动车道上,几人顺着女子焦急的声音看去,却见后排车壁上出现了两块液晶显示屏幕,屏幕角度正对着酒店门口,酒店门口的一举一动都能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颇有电影特工片中的高端风范。

三人顺着女子所指方向看去,便见到酒店旋转门之内缓缓走出一个身着低胸露背淡紫色长裙的高挑女子,之前在照片上还未觉得女子容貌有多出众,直到三人看到真人后才不得不在心中感叹,此等尤物,也难怪那么多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晚风轻轻拂过,撩起女子长裙,那女子顿时面色微红,微微一蹲,用双手向下抚平长裙,随后起身挽了一下耳边的丝发,对着一旁关怀备至的男子莞尔一笑,那男子虽已到古惑之年,身材健硕,着一身西装革履,远看之下倒是有颇几番气质,但似乎还是经不住女子的诱惑,女子仅仅只用了几个看似毫不经意的动作,便使那男子瞬间有些失去了神智,竟然一下楼住女子臀部在门口激烈亲吻了起来,完全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苟鹏见此情景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这狐妖果真有些手段,勾搭男人之术真是炉火纯青,不过好在她不害人性命,待会儿找个人少的地方将她修为收去,打回山中即可。

“跟着她。”

苟鹏眼见到紫裙女子拥着中年男子,缓缓走下了台阶,坐进了台阶下早已侯好的军绿色普拉多中,便急忙招呼司机起车跟上两人。

“慢一点,不要跟太紧,我们跟在这些车后面,遵守交通规则,不然太容易暴露。”

一路上,苟鹏坐在副驾驶上,指挥着驾驶司机紧跟在普拉多之后,但是见到这个无牌越野车竟然肆无忌惮的在公交车道上狂飙一路超车,且完全无视红绿灯和交规牌示,心中不由得开始有所顾虑,急忙对一旁的驾驶司机提醒道。

可是这样一来,两车之间的距离便被越拉越远,如若不是车顶安装了高清探头,还有那无牌绿色普拉多辨识度极高的话,估计几人早就跟丢在了这庞大的车流之中,但却是苦了那驾驶司机,眼睛不但得死盯着前面的普拉多,两眼还得不时注意着交通规则和两旁急驰而过的车流。

两车就这样在公路上展开了追逐之战,房车一路上走走停停,与前面肆无忌惮的绿色普拉多一直保持着视线之极的距离。

普拉多一路驶出城区,开上绕城高速,驶向了大邑郊区。

行驶了将近两小时之后,普拉多终于减缓了车速,缓缓驶向了一片矮层独栋楼区的地下车库之中。

“滴!准许通行,祝您生活愉快!”

苟鹏看到普拉多在收费栅栏前停住了片刻,随后缓缓是驶进了地下停车场中,心中不由得有些苦闷,本想待那狐妖独身一人时,三人合力将她制服,却没有料到狐妖中途并没有下车,而是一直随行中年男子回到了家中,这样看来,还得一直侯在小区外,等候那狐妖再次现身。

“开进去!”

还未等苟鹏开口,车上的中年女子忽然走到驾驶室,对司机发号指令起来,那司机也不敢怠慢,慌忙发动汽车,驶向地下停车场。

“滴!未识别车牌!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栅栏边的红外识别监控器在苟鹏几人乘坐的房车靠近的瞬间便发出了尖利刺耳的警告声,随即一旁的保卫亭中探出一个头戴沙漠迷彩帽的男子,盯了几眼房车,示意苟鹏降下车窗后,开口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来?”

“啊,我们是来找朋友的,麻烦你放我们进去一下,我们马上就出来,师傅,谢谢你了。”

苟鹏边说边侧头回看了几眼保安,顿时心感不妙。

却见那保安并没有给苟鹏等人放行,也没有回答苟鹏的答话,而是用手指了指保卫亭上的灰底红字告示牌,一脸警惕状。

“军,事,管,理,区!”

苟鹏一字一顿的读出红字后,再回头重新看向那保安,心中一沉,因为苟鹏立起身后才猛然发现保安脚旁竟然立着一支步枪,而他身上的迷彩服竟然还赫然贴有军衔番号!这哪里是小区保安,明明就是部队哨兵。

“这里是军区大院,非住宅用户不准进入!”

哨兵一脸严肃的模样,语气丝毫没有夹杂任何情感可言。

“大师,这个交给我就行。”

中年女子见苟鹏一脸难堪模样,也没多说,提起挎包就径直走进保卫亭中,随后低声和哨兵说了几句什么,苟鹏却看到哨兵脸色忽明忽暗,似乎被女子话语惊的不轻。

随即,女子避过了岗亭监控,从包中取出了厚厚一沓现金,塞到了一个凳子下,随后回到车上。

不出片刻,收费栅栏便缓缓抬起,哨兵则用一种惊恐不安地眼神目送着房车驶进地下停车场。

房车一路沿着停车场的急转下坡缓慢行驶,可当房车刚驶出弯道时,车身忽然莫名一沉,苟鹏几人险些栽倒在地。

“嘭!”

一声巨响后,汽车瞬间失去了动力,苟鹏起身一看,才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阻车钉。

随即停车场内瞬间出现了几个西装墨镜的男子,端起手枪,眨眼间便将房车团团包围,随后一个黑衣男子走到挡风玻璃前,右手高举证件示意后,开口大喊道:

“我们是军区警卫连的,请你们立马下车配合我们检查!”

“妈的!”

苟鹏暗骂一声,要是早知道那男子竟是军人身份,自己定当不会如此鲁莽,警卫连反侦察力之强悍,估计几人早就盯上了苟鹏几人的车辆,这下可是被逮个正着,自是苦不堪言。

苟鹏几人没敢有丝毫动作,只得下到车去,双手高举,全身趴在车身上乖乖接受了全身检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苟鹏全身趴在车上,而后却忽然传来了一浑厚男声,随即被几个男子押住慢慢转过身去,抬头一看,却正是方才酒店所见的失智男子,只是那男子问话时右手却始终还未离开长裙女子的细腰之上。

苟鹏与那那紫裙女子距离不过一丈,所以便将那狐妖幻化之貌看的异常透彻,这女子生的一副媚相,柳眉杏眼,翘鼻红唇,身材凹凸有致,可当看到苟鹏身上被搜出的八卦铜镜和符箓时,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惊恐,尽管只是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苟鹏看个正着。

“这些是什么?”

中年男子示意几人控制住其余几人后后,缓缓蹲下身来,翻看了一下苟鹏等人包中的法器后,抬起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苟鹏看到男子有些纠结困惑的眼色,便心知这个男子应该时身居高职,因为官越大者,越是敬畏鬼神之说,只因家中之人总会常年在这些人耳边道:

“定是你家祖坟显灵,生了光,才会有你如今风光。”

“我们几个是风水术师,秉天意而为,见你命星暗淡,且周身妖气蓬勃,算的你与我等尚算有缘,不忍见你暴毙而亡,所以才前来搭救。”

苟鹏话语坚定不容置疑,但其实自己心中都只是抱着探探男子内心而语,只要不是像杨大队长起先那样对鬼神之事万分抵触的话,这件事应该都还有缓和的余地。

“放屁!”

可令几人未曾想到,男子一听苟鹏的话语后,先是一愣,随即那妩媚女子立马靠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男子脸色忽然就变得难看起来,一声大喝后,指着苟鹏愤愤道:

“我身为一个军区参谋长,怎么会相信你们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况且,你把我当三岁孝了吗?拿几个破玩具就想吓唬我?9我忽然暴毙?!想咒我死!我可不怕你们几个_!去几个人!把他们绑起来,移交给当地派出所!”

苟鹏自是知道定是那狐妖在从中作梗,但是心中却也毫不慌乱,盘算了片刻,随即忽然大喝一声:

“等等!参谋长!请留步!”

男子本已转身准备离去,听得苟鹏大喝后,又转过身来,一脸轻蔑地问道:

“怎么?江湖骗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参谋长,你听我说完,如若我说的不对,你尽管拘留我,我毫无怨言。”

“哦,你说,没事,宝贝,等他说,我倒要看看这江湖骗子是有多少道行。”

男子一听,挥了挥手,示意警卫连撤到一旁,并安慰了一下在一旁惶惶不安的女子,随后饶有兴趣的听着苟鹏的辩解。

苟鹏冲着长裙女子得意的一笑,随即开口道:

“参谋长,你是不是感觉最近精神不能集中,总有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而且吃什么食物都感觉味同嚼蜡,晚上也总是辗转反侧,很晚才能睡着,也经常做噩梦,最特别的是......”

苟鹏忽然欲言又止,像是想起什么,随即问道:

“你孩子多少岁了?”

“我?我是前两年才生的孩子,再过两个月就满四岁了。”

“对了,”苟鹏微微一笑道:“那你的孩子最近是不是很怕和你接触,看到你总是躲得远远的?”

男子一听,忽然愣在了原地,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确是因为苟鹏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正中男子心底,特别是苟鹏最后一句,正中了他的软骨,便是他那心中最爱的女儿。

不知为何,最近他到家中,女儿老是刻意避开他,每次想和女儿亲近一下时,女儿都十分反感厌恶,而且以前最爱举高高的女儿,现在一搂她就哭,起先自己还以为是女儿大了,与自己疏远了,现在苟鹏说起,才猛然觉得,似乎,是有些蹊跷。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个江湖骗子,你肯定是经常抽烟,你女儿不喜欢你身上的烟味,所以才会疏远你的。”

妩媚女子看的参谋长脸色凝重,心事重重,便暗道糟糕,这不知从哪里杀出来的臭道士竟然敢坏自己好事,真是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哼!你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男子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苟鹏。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狐狸精!哦,不对,是狐妖!”

苟鹏指着一旁的女子,大声喝道。

“不可能,芝芝不可能是什么狐妖的!”

“不可能?!那她敢不敢受我三尺?”

“这......”

男子看到苟鹏怒目圆瞪的模样,完全没了先前毛头小子的样子,而俨然是一副天师之怒的威严,见此,男子心里便起了嘀咕,眼看着苟鹏从包中取出一桃木制成的四棱长条,长条六面用金笔写满了晦涩难懂的图案符号。

随后苟鹏将一铃铛拿在左手,铃铛有柄,柄为三叉样,铃璧上刻道教三清尊神,而铃内有舌,摇之有清响。

“参谋长,这对于正常人来说不过是普通木条和小铃铛而已,但是对妖孽来说却是灭身法器,如果这些东西对这位姑娘毫无作用的话,我甘愿受她百倍之苦,随之再被关进牢中,我都无怨无悔!”

苟鹏眼看到那狐妖眼神慌乱,眼珠晃动不安,且一直在男子耳边哭诉,便知如果自己再不插嘴,怕是要被这狐妖生生颠倒黑白,陷害忠良罢。

“没事得,芝芝,你就拿小手板给这小子打三下,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肯定亲自在你面前,用铁板打他三百下,你看,成吗?”

女子听后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等着参谋长,大喝道:

“什么?!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在你面前打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果然!你在床上是怎么答应人家的,以后要怎么对我的!结果刚下到床下你就这样对我!你还是个男人吗?看着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你女朋友!?你们这些臭男人真的是靠不住!”

那参谋长一听,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慌忙想去搂住安慰女子,女子急忙佯装扑倒在他怀中,眼泪簌簌道:

“你说我一个女孩儿家容易吗?我从农村来,就是受够了他们歧视女性的眼光,到了大城市里,我又一直四处碰壁,直到遇见了你,我才以为我遇到了真爱,从此有了保护伞,有了避风港,结果你就听了这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坏人的一面之词,这么对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女子边说还边握起粉拳,不断轻轻敲打男子胸口,声音嗲声嗲气。

“哼!!你个臭狐狸9敢假装,真不害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中年女子见此情景顿感胃中一阵翻腾,心中厌恶之极,气氛之下,便从包中掏出牛皮口袋,丢了出去,瞬间,里面的照片散落在了空中。

参谋长好奇的接过几张,却全是女子穿着暴露服饰挽着各种男人出入各式酒店的模样,不由得怒从心起。

“铃铃铃叮叮叮!”

还未等参谋长发话,苟鹏却是抢先摇起了三清玲,顿时,一阵清脆铃声便响彻车库,这在普通人耳里不过是较为轻灵的声音,然而传到了女子耳中,却堪比比那火箭轰鸣之声还要震耳。

女子捂着耳朵,蹲下身子,痛苦的不断大叫,随着苟鹏越走越近,且口中还一直念念有词,不由得在地上痛苦的翻来覆去。

“天蓬天罡!助吾纪纲!丙丁三无!口吐火光!与吾捉祟!莫令停藏!捉来剑劈!焚脑涂浆!收三魂!现真身!急急如律令!”

苟鹏高举天蓬尺,口中大念天蓬捉妖咒,瞬间!天蓬尺上金光微闪,而苟鹏手中的三清真玲摇动的也更加频快,随即,苟鹏便用天蓬尺直接抽打在女子身上。

“啪!啪!啪!”

三声过后,却见那女子身上竟然起了变化,按理来说最多起些条痕的肉身竟然缓缓裂开缝隙,随后在三清玲的铃声之下,女子姣好的肉身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剥花生壳一般从中裂开,随后从里面冲出来一道白色身影,在地上转悠了几圈后,突然扑向了苟鹏。

苟鹏亦不是等闲之辈,见妖狐扑来,直接一个前扑从地上抄起乾坤法剑,随后起身就是往狐妖面前一斩。

“嗷嗷嗷!”

狐妖在空中一个翻滚,但还是传出了几声激烈的惨叫声,想必是被法剑伤了真身,随后却见它慢下脚步,回看向众人,却见它雪白无暇的左腿上开始渗出鲜血 ,那参谋长看的这三尾雪白妖狐,再想起昨夜与之翻云覆海的场景,自是干呕不止。

“杀了它!”

参谋长一声大喝,本还呆在一旁的警卫连听后直接举枪瞄准,抬手就是几声枪响。

“唧唧唧!”

狐妖大叫着四肢狂蹬,忽然窜向了停车场外。

“追!不要它跑了!”

苟鹏一声大喝,同胖子等人狂奔了出去。

“等等!”

忽然,一道人影拦住了苟鹏三人的去路,却是那中年女子将几件警服和警官证拿在了手上,递给了苟鹏,随即咬牙切齿道:

“把这个穿上,方便一点,记住,帮我杀了它!一定要千刀万剐!丢进油锅炸它几百天,让它不得超生!”

苟鹏一愣,看了一眼妇人不共戴天的愤怒眼神,不由得浑身一颤,心里暗叹道:最毒妇人心啊。随后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参谋长!参谋长!”

苟鹏前脚刚踏出停车场,却听背后一阵呼喊,回过头才见那中年男子似乎是急火攻心,瞬间便白眼一翻,瘫倒在地,不知死活。

唉,只叹色字头上一把刀,念色纵欲方着道!罪孽,罪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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