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故事

“这样,那你的哥哥现在还好么?”刘奶奶问着,她拉着姜媛媛的手不肯放开,外面的天都要黑了,但是几人都仿佛没有察觉,专心致志的聊着,上官夫人静静的坐着一旁听,时不时的端茶倒水,说两句打趣的话,气氛很是好。

“哥哥和…默凡哥在海南呢,他们过的也挺好的。”姜媛媛笑着说,“前些时日还来信了说他又见识了新的东西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奶奶拍拍自己的心口,泪水又有些奔涌,“我和秋云啊,是从小玩到大的,她一直都护着我,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带着我,没想到,当时朝中一日事变,巨变发生,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秋云人就被带走了,后来苦苦寻找了四十年,这才知道,原来我们能早已经是天人相隔了。”

“你是秋云的孙女啊,长的可和她真像,这神韵,像及了。”刘奶奶又说着,她摸了摸姜媛媛的眼角,稍稍的排着胸口呼出了一口气,“倒也好,我算是找到她了,只用等我下去了,再去和她说对不起了。”

“祖母!”上官夫人走过来蹲在了地上捂着刘奶奶的手,刘奶奶抿着唇笑了笑,拍了拍上官夫人的肩膀。

“你身子弱,地上凉,不要到处走,就坐着。”刘奶奶说着,掩着自己的眼角,她又转头看着姜媛媛,很是诚恳的说,“孩子,若是不建议,让我收你当孙女吧,你喊我一声奶奶吧!”

姜媛媛一惊,下意识的去看上官夫人,上官夫人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刘奶奶的手。

“祖母,你吓到人家了。”

“对对,孩子,我只是一个老人家,想收你当闺女,也是为了报答秋云当时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因为秋云,老人家我这条命啊,早就不在了。”刘奶奶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一次,她没能忍住,一直在哭着,泪水哗哗往下留,上官夫人连忙凑近来拍着刘奶奶的背,两个嬷嬷也凑过来了,姜媛媛无措的站在一旁,感觉脑袋还有些混沌,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还是晕晕乎乎的。

过了一会儿后,上官夫人才退出来,她对着姜媛媛摇头示意没有事,“老毛病了,人老了,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容易激动,一激动情绪就不稳定了,不用太担心。”

“嗯……”姜媛媛点点头,抓了抓自己的手背,“刚刚,刘奶奶说的……”

“没事,你应下来也无妨。”上官夫人笑了笑,“我娘走的早,我爹…他儿女众多,也不会说什么的,全当是满足老人的心愿了,希望你不要拒绝。”

姜媛媛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其实对于自己奶奶以前的事情,她也是模糊的听娘讲过,倒也不知道事情是如此,看着这刘奶奶家境非凡,想来以前的事情应当不完全是娘给自己将的那样。

刘奶奶好一些之后,人群才散开,姜媛媛还没说什么,就接收到了刘奶奶期待的目光,姜媛媛蹲在了刘奶奶的身边,想了想,喊了声奶奶。

“诶!”刘奶奶激动的说着,她抓着姜媛媛的手拍了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似乎压在她心底许久的事情,总算是放下来了,总算是松下来了。

晚上留着吃了餐饭,老人的饭菜味道偏淡,姜媛媛吃着也没说什么,刘奶奶一边说她以前和姜媛媛奶奶是怎么怎么认识的,一边说他们以前发生了什么趣事,姜媛媛从这些言语里才发现,自己的奶奶原来是一个如此活泼如此跳跃的人。

在刘奶奶的描述里,姜奶奶的性格和男孩子很像,加上打小就没有什么人管她,她自己更是放飞自我,什么都玩过,在泥巴里面滚过,爬过树,下过河,捉过蚂蚱,都过鸡,她们两个是小时候偶然遇见的,后来就一直偷偷的在一起玩,姜奶奶带着她去玩了很多以前在闺房里没有见识过的东西,看了许多美好的东西,也因此让刘奶奶对房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姜奶奶的性格似乎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才被扭过来的,她被家里的人开始管着学习《女戒》、《女德》等,开始学琴棋书画,开始学了许许多多她不想学,不喜欢的东西,那个时候,姜媛媛对刘奶奶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定要离开京城,离开这个是非众多的地方,离开这个院子,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是后来,离开是离开了,只是,却不是姜奶奶想要的方式离开的,一夜之间遭巨变,姜奶奶被兵官压着离开的,坐着牢车,被囚禁着去了她向往的世界。

刘奶奶第二天知道消息的时候,押送的车子已经走了,她想要哀求自己的父亲救下姜奶奶,但是却被关在了闺房里不得出来,等到一个月之后再被放出来,她再找自己的朋友去打听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姜奶奶的消息了。

姜奶奶仿佛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问了随从的人,随从的人都说人已经死了,但是刘奶奶不相信,她觉着姜奶奶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死去,但是再想询问一些消息,却都说不清楚是在什么地方了。

没了几年,当初的那些人都死了,姜奶奶的消息就这么断掉了,但是刘奶奶坚信姜奶奶是没有去世的,她一直在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她去了姜奶奶曾经说过的想要住在山里的地方,叫人寻了许多的山,但是山太多了,她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找。

后来,刘奶奶不得不被嫁出去了,被囚禁在了另一个家里,她生下了一个孩子,看着孩子慢慢的长大,被这个家囚禁的痛苦让她越发的自闭,她想离开,疯狂的想要离开,她想要寻找姜奶奶,想要寻找自己的好友,想要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她越发的在家里待不住了,于是,在一天里,她忽然决定,她要离开。

她去看了山,看了海,去了许许多多的地方,但是却一直没有忘记寻找姜奶奶,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后来,她越来愈老了,她的孩子长大了,她的孙女都出生了,孙女也长大了,她还是没有寻找到自己的好友,没有找到自己的秋云。

她渐渐的走不动了,于是,她在扬州定居了,她的孙女也嫁到了这边来,她开始和自己的孙女说,你一定,一定要找到奶奶的秋云,奶奶这辈子最好的好友啊,她还欠好友一句对不起,还想再和好友好好的说些话。

但是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她想说的话,只能留着下去才能说了。

天已经很黑了,姜媛媛还在听着刘奶奶说着,刘奶奶很精神,她最后笑了笑,庆幸的说:“还好,我最后还是找到了,我知道她后来过的很好,遇到了她自己的良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祖母,天晚了,要休息了。”上官夫人按了按刘奶奶的太阳穴,“明个儿再说吧,你也得让人家姑娘休息休息呢!”

“欸欸!”刘奶奶点点头笑着说,“都是我不好,没注意到天色晚了,你记得给媛媛安排和好一些的房间。媛媛,在这里多住几天,多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吧!”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白雪还在家里面,我与她说了明日就回去的,要是不早些回去,她要闹脾气了。”

姜媛媛有些歉意的说着,她本来只是想着来走一趟就走的,没有想到她奶奶居然就是刘奶奶要找的人,预想不到的发展,让她现在都还有些懵逼。

“我可以叫人帮你把孩子接过来住几天。”上官夫人笑着说,又转头朝着刘奶奶解释,“祖母,白雪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你会喜欢的。”

“自然自然!白雪是你的孩子么?”刘奶奶期待的问。

“不是,她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有些事情,托我带着她孩子。”姜媛媛抿着唇微微的摇摇头,“但是我都已经把白雪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了。”

“要不,就把白雪接来吧,你看怎么样?”刘奶奶又说着。

“那就麻烦上官夫人叫人跑一趟了。”姜媛媛说着,她实在是拒绝不了刘奶奶的请求,她就那么看着你,眼里都是期待的光,让人就不忍心拒绝。

“无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上官夫人站起来说着,“春雨,带着小姐去听雨苑,夏至,你和嬷嬷扶着祖母去休息。”

“是!”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应声说着,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小姑娘走到姜媛媛这边欠身,很是活泼。

“小姐,我是春雨,我带你去休息!”

“麻烦了!”姜媛媛微微点头,又和刘奶奶打了个招呼后就跟着走了,听雨苑挺近的,没走几步路就到了,这个院子还挺大的,房间很大,姜媛媛走进去的时候深觉着屋子大的空荡,有一个丫鬟婆子就在这边守着,见着姜媛媛来了,连忙送上了衣裳并且带着姜媛媛去了洗澡间,姜媛媛随便洗了洗就赶紧的睡了,时辰也的确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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