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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三、蠢人一个

赫连定玩命地往山上跑,明知上山也是死路一条,可如今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保住一时性命是一时。

赫连定满心冤枉,他虽然觉得拜火教太过邪性,所以一直排斥他们。不过对拜火教的能力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然统万城陷落的时候,怎么就只有拜火教安然无恙地逃脱。

所以他才相信了红龙,甚至在红龙阻止他紧随普通士兵冲下山时,也没有生出过多怀疑,还相信这是拜火教的安排。

而此时,眼看着檀邀雨带着人马已经追到了半山腰,自己剩下的兵力连抵抗一下都做不到时,赫连定真是屈辱无比。他堂堂夏皇,竟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山顶的路陡峭,又常年堆积着枯叶断枝,马蹄踩下去就会直接陷入一截,显然不适合再继续骑马前进。

檀邀雨直接下了马,将铁槊也留在马上,卸下弓箭背在身后,领先魏军一步,带着人徒步往山上追。

檀邀雨显然心情很差。这一点从她杀敌的方式就能看出来。她若是想,九节鞭能在十步开外秒杀一切夏兵,可檀邀雨却丝毫没有要用剑气杀敌的意思,反倒是拿着手里何卢锻造的宝刀,一刀一刀地砍上山。

救世军从方才开始就已经彻底放开了手脚。原本有檀邀雨在,救世军的将士们以为自己这一次就只需要露个脸,走个过场就够了,没想到最后还能有上阵杀敌的机会。

所有人都希望能在这次的首战中立下大功,所以拼杀得十分卖力。嬴风却有些担心地盯着檀邀雨。仿佛在看着一具毫无情感的杀人机器。

此时的檀邀雨,浑身都已经快被血染透了。就连头上帮着的黑白头带,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一路上山,从她盔甲上滴落的血迹就像开了一路血色的花。

可她似乎依旧不满意,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逃得远的也不放过,长刀和弓箭衔接得毫无空隙,每一箭都从后颈射穿逃兵的喉管,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留给对方。

嬴风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去拉住邀雨的弓箭,想劝她停下来,可檀邀雨扭头过来时,本能地抽刀朝嬴风劈砍下来。

嬴风慌忙后撤一步,却依旧被刀上的剑气划破了手臂。

檀邀雨变得幽暗的眸子此时才微微闪烁了一下,似是刚刚回过神般喃喃道:“啊,是你啊……你离我远些,免得我收不住又伤了你。”

嬴风心疼地看着邀雨劝道:“我知道你气赫连定同拜火教勾结,可这些士卒……”

嬴风说到这儿却又说不下去了。檀邀雨接过来道:“这些士卒怎么了?”她指了指旁边一直喊着“投降不杀”的墨曜问嬴风:“他们降了吗?”

嬴风叹了口气,“或许他们该死,或许他们死不足惜。可我不想看你这样麻木地杀人……”

檀邀雨微微蹙眉,“不麻木地杀人?”她冷冷地扬了下嘴角,“那该怎么杀?难道每杀一个人都再为他们哭一场?那种事儿,留给云师弟去做吧。”

檀邀雨说完就要继续上山,嬴风却再次拦住她,“我来。我是你的知命人。我来替你杀。”嬴风说完,就伸手将邀雨的刀接了过来,他双刀在手,直接走在了邀雨前面。

檀邀雨蹙起眉心,却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跟在嬴风身后,看他将两人附近的敌人都一一斩杀。直到走进夏军在山顶驻扎的营地时,嬴风才将长刀还给邀雨,“最后这个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不然怕是你也不会消气。”

檀邀雨没说话,伸手接过刀,绕过嬴风朝营地深处走去。嬴风有些沮丧地微微垂头,这时才注意到,一缕银丝从邀雨身上连了过来,正包裹着方才他被邀雨剑气划伤的地方。

嬴风失笑,方才的低落瞬间一扫而空,自言自语着,“小丫头,快想起来吧……”,接着脚步轻快地追上邀雨。

檀邀雨注意到了嬴风嘴角的笑,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窘迫,微微将脸侧向嬴风的反方向,抿着嘴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并肩走在敌军的军营里,仿佛眼前的杀戮都是很遥远的事了一样。

嬴风有些遗憾,若是这里不是战场,若是周围没有正在厮杀的两军,若是邀雨肯再多看他一眼,他一定会走上前去牵起邀雨的手……

当檀邀雨再次见到赫连定时,他正颓废地坐在一根新砍断的树桩上,一把同样浴血的长刀正插在地上,撑着他交握的双手。

檀邀雨左右打量了赫连定一眼,哼了一声,“看来我是高估了你。没想到你会蠢到这个地步。居然会相信拜火教的人……”

赫连定抬眼去看邀雨,嘲笑地问道:“拜火教的人虽然不可信,可跟你和拓跋焘比起来,难道不是更值得朕投靠?”

檀邀雨想了想,好像赫连定说得也没错,她疑惑道:“红龙答应了你什么?让你选了个这么糟糕的时机突围?”

赫连定面色微变,最后却只道:“朕既然落到了你们手中。要杀便杀,其他的勿用多问,朕是不会说的。”

看来拜火教同夏朝的牵扯,绝对不止是国教这么简单。既然赫连定的嘴撬不开,那就去撬红龙的嘴吧,反正她不介意对红龙屈打成招。

“既然如此,”檀邀雨朝赫连定举起手中的的刀,“那你就安心上路吧。”

“天女!天女且慢!天女手下留人!”

叔孙建没有轻功,魏军杀敌的速度也不及救世军。自然没办法像檀邀雨一样一路开战车似地上来。

他好不容易拼了老命地追上来,就看见檀邀雨举着刀要杀赫连定。叔孙建赶紧冲过来阻拦道:“天女,此人还杀不得。陛下说过要尽量活捉。还请天女将此人交给末将。”

檀邀雨深潭似的眸子看向叔孙建,“你的陛下又不是本宫的陛下。北魏皇帝的旨意,本宫又为何要听从?”

叔孙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尽量露出了个笑脸道:“今日北魏也算是同仇池……哦不,同救世军同仇敌忾了。日后北魏肯定会同仇池更加亲近的。至于西秦,孰轻孰重,相信陛下心里肯定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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