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谈判
小艾依然蹲坐在那个地方，被两个奇装异服的人用刀夹着，看起来他们并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舍得下狠手。
“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她。”其实我已经很自然的想到，他们就是我们追踪的图瓦人，只是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这个时候现身又是为了什么。
那两个图瓦人对于我的问话无动于衷，于是我准备走过去用手势比划一下，争韧平解决争端，结果脖子一凉，又有两把尖刀把我夹住，我一紧张，两腿一软就倒了下去。后面那两个人看我突然躲过他们的袭击，就后招跟上，准备攻我下盘。
我此刻两腿瘫软在地，一边往一边滚去一边喊着：“误会，哥们儿，我是吓倒的！”
但是那两个人不依不饶的要对我痛下杀手，很明显这两个人的智商要高于那只大貂熊，我那点小计谋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实力又不济，而且眼下我光躲避已经很吃力了，那还有精力去思考别的。
翻滚着不经意间到了格桑晕倒的地方，我灵机一动，让你害我们，现在该还回来了。
一把我就抓过来还人事不省的格桑，挡在前面，为我的反击争取一点点的时间。
但是剧本并没有按照我所思考的那样进行，两个图瓦人一看我拉起来格桑，居然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这让我有点诧异，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是静静地，静的让我感到害怕，甚至我都忘掉我依然半坐在地上还没站起。
四个图瓦人也对我熟视无睹，站的笔挺，只是小艾脖子上的两把刀依然还在滴血。
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想，完了，应该是他们的援兵到了。
果不其然，来了七八个人，以来就叽哩哇啦的跟那四个人聊了起来，一群人都是斜眉歪眼的，也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大概有个四五分钟，其中一个看着像是头领的人走了过来，说：“瓦砾噶，马萨那？”
我一脸痴呆的坐在那，摆出一副听不明白的姿势。
他顿了一下，又慢慢的用汉语说说：“放开他，可以吗？”
我擦，会说汉语，不过有机会，这很明显的意思。他们以为我以格桑为人质来要挟他们，看来他们只是仇视我们这些外族人，对蒙古人还是有一定的亲近的。
当然，放开格桑等于把自己给卖了，这么傻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的，而且这个格桑还在晕厥中，完全由我摆布。
我当机把刀架在格桑的脖子上，十几个图瓦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叽里呱啦的叫了起来。
首领又缓缓说：“我们放了那个女的，你放了他。”
正如我们平时小摊上买东西一般，小贩们都是观颜察色的高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所捕捉。八毛钱的黄瓜他顺口报个四五块，看你还跟二逼一样还价的话他就会死咬价格不放，往往二逼都会乖乖掏钱。但是此刻如果是一个当家三四十年的老太太的话，一定破口大骂这个小贩一番，然后各种讽刺开涮，然后要求以四五毛的价格成交，小贩不卖，该妇女就不走，专门捣乱生意，反正卖不出去你更着急，于是小贩无奈，委曲求全。
其实砍价就是谈判的一种，小贩漫天要价说明他了解足够多的信息，即使二逼拍拍屁股要走，他也会说，还有另一个品种的黄瓜，一块，相信百分之八十的人会倒在这个大降价上。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妇女也是活了多少年的人精，面子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兜兜里的银子才是真理。
而我隐隐觉得，他们似乎很看重格桑的生命，这样来说，虽然他们有十几个人，但是优势仍然在我这边。于是我摇摇头，摆出一个手势，让他们先放了小艾，然后我再放格桑。小艾毕竟身手要好点，现在受制于人，没办法，一会儿放开手脚，相信还有逃走的机会。
显然首领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但是很明显他觉得这笔生意不划算，虽然图瓦人很多年都不跟外界文明打交道，但是等价交换的道理还是懂的。一头羊和一头牛的价格是不对等的，但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接受先让你把羊吃了再让牵牛的条件。
他摇了摇手：“我，汉话不好，放人，快。”
我看他似乎是没什么耐心了，但是我担心如果我先放人的话会非常被动，人数和能力上我们都是劣势，虽然我无暇去想为什么格桑会对他们如此重要，但是我并不打算把这个坏事的人给丢下，也许他还知道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或者可以替我们求求情，留下一条小命。
首领看到我犹豫不决，显然明白我所思考的问题，他一挥手，两个压着小艾的人把她架起来走过去。
然后他微笑着抽出刀，在小艾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滴滴答答的就流了下来。
小艾依然冷冷的表情，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脸色的煞白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先是跟貂熊搏斗的半天，而且肩部还受了不轻的伤，体力耗损很大，现在又失血很多，所谓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被刀砍的忧伤。
有那么一点想法，投降算了，要不小艾小命儿不保，我还算是个男人吗？但是投降的话，我跟小艾的命就更没有保障了。
还是老话，被逼到绝路的人才有机会绝处逢生，只有敢买彩票的人才会中大奖。
首领认为小艾在我眼中受到重视，才会被用来威胁我，但是如果我能让他们感觉到我并不在乎小艾的生死的话，也许他们会对我妥协。
想到这里，我心说一句，对不起了小艾，也许这是咱们两个的唯一机会。
我把另一把短刀奋力的朝小艾丢了过去，目标很明显，小艾冷冷的眼光也忽然的诧异了一下，我明白她心中的疑惑，但是我知道，这一刀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果然，首领手疾眼快，挥手挡下了那一刀。
他冷冷的看着我，说：“你赢了。”
他的手下放开小艾，把她一把推到在我身旁。
此刻她冷冷的眼神开始充满的仇恨和报复。
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跟她解释我的用意，看来只能以后慢慢在谈了。
我扭头看着小艾说：“你先走吧，我拖住他们。”
小艾甩过一丝惆怅的眼神，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了，不远处回眸说：“这是用我生命换来的机会，我并不欠你什么。”
我摇摇头无奈，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但愿你活着回去跟老猫如愿结为夫妻，早生贵子，妈的，早死早超生吧。
首领默默的看着我，说：“人放了，该你了。”
我又犹豫了起来，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格桑居然惊奇的醒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他脑袋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完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手下意识的用力，格桑的脖子被我抹出了一条血道儿。
此刻格桑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喊：“你要干嘛，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咱们已经被恶灵缠身了，迟早都会死的，跑出去只会害人害己，你杀我不要紧，但是恶灵的诅咒会一直延续下去的，我知道解除的法子。”
原本我已经不知所措了，但是现在格桑一顿乱叫，反而顺清了思路。没准那些图瓦人也是看重格桑知道接触所谓诅咒的法子，才对我有所顾忌，看来我手里的王牌不小啊。
“你先别说话，我会让你安全的离开的，但是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我低声的对格桑说。
格桑毫无选择的回答我：“放心，我肯定配合。”
我很满意他的选择，于是对首领说：“现在我要走了，请你的手下让开。”
首领很无奈的点点头，身后的图瓦人让开一条路。
我带着格桑一步步的往后走，突然一个不识趣的图瓦人跳出来冲着我叫喊着。
我生气的说：“你让开，不让的话我就干掉他。”
这个图瓦人似乎听不懂汉语，扔然在那里呼来喊去的。
我问格桑：“他在说什么。”
格桑说：“没什么，就是不让你走的一些话。”
“哦。”我仍然带着格桑往后走，那个人虽然一直喊着，但是也退让了几步。
突然，格桑说：“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首领听了，接着说：“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然后格桑说：“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首领又说：“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
这样持续了大概三十秒左右，我反应过来了。妈的，他们在用图瓦语沟通，这没准怎么设计陷害我呢。
我用刀贴紧格桑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更小心翼翼的架着他走着。
只见有四五个图瓦人在首领的示意下朝小艾逃走的方向追去。
坏了，肯定是格桑告诉他们我根本不知道他的重要性，拆穿西洋镜了给。小艾受伤不轻，估计也跑不了太远，不过眼下我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首领的示意下，剩下的图瓦人正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我的思绪乱成一团，妈的，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杀掉格桑，我可下不去手，无冤无仇的。
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了，这么多人，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只听脆脆的一声刀响，我放开格桑说：“你告诉他们，我投降，不过他们要遵守国际公约，优待俘虏。”
话还没说完，格桑扭头就给了我一拳，这一拳力度均匀，不偏不倚的打在我的鼻梁上，顿时感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眼泪随即流了下来。我心说，小艾真对不起啊，上次你被我砸中应该也是这种感觉把。
格桑拍拍衣服起身，稍微顿了那么一下，然后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这个突然发生的情况让我愣在那里，怎么回事？不过我吃惊归吃惊，但是首领很明显已经预判到格桑会逃走，很轻易的就围堵住了他，然后又被刀架脖子给弄回来了。
我擦，合着他们也不是一伙儿的。
首领慢慢走到我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拉我一起来。
“我想，我们可以谈一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