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府亲事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这世间的男子,再好,也莫过于此了。
楚钰看着下方痴望着他的人就心生厌恶,只是记得是任家的,据说还心仪他。便忍者不喜,向她微微一笑,做足风雅。
任婂整颗心都要酥化了,红着脸,小步走到楼梯旁,等着楚钰下来。
楚钰维持着嘴角的弧度,从容经过到她眼前。对视了一眼,楚钰毫不停留的出去了。任婂双手捧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啊!眼中满是光彩,脸蛋也红扑扑的,像上了最艳的胭脂。
回了府,任婂急急忙忙地跑去书房找阿爹。
“阿爹,我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世子殿下啊!”
任德寅看着疼爱的女儿跑来,全然不顾及屋子里还有别人,又是头疼又是宠溺。
敖悌倒是习惯了任大小姐的性子,他是任家的门客。任家皆是行伍之人,礼仪自然是疏忽了些。何况在他们眼中,那般扭捏,故作姿态的女子实在虚伪,要不得!任婂母亲惧怕任德寅威严,也不敢插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任婂自小都快和男子一般教养了。
任光甲是任德寅长子,也在书房内商量着事情,正好被任婂打断了话,皱着眉,却没说什么。他是庶长,身份尴尬,若同嫡妹计较,倒显得气量小。
“慌慌张张的小心摔着!”任德寅大声吼道,却不生气,“姑娘家家的,也不晓矜持点儿!”
他女儿是不矜持,可这才有他们任家的气派!只是前些日子,他去向陛下请旨赐婚,却未得到答复,只说让他再等等。现下女儿这般问他,他自然是有些心虚的。
等任婂近到眼前了,任德寅又换了温柔的语气安抚好久,才把人打发走了。
皇宫里,景瑞帝思索着,寝殿里飘散着厚重的龙涎香味。
前些日子木贵妃与楚王商量好了,一同前来求他为楚钰和木怡然赐婚。只是他们前脚刚走,
这任德寅也来了,想把女儿嫁给楚钰。这楚世子还真是个香饽饽!
木家尚且得捧得高高的,任家么,虽是又废物又胆大,但还不到弄掉的时候。至于这楚王府嘛,楚王是个老实的,可惜这楚钰不见得学到了他父亲的优点!
略一思索,命人拿了研好墨,顺着心意写好了圣旨。
木贵妃听派去的人回话说,陛下已写好了圣旨,命令沈公公明日早晨便要去楚王府、木府还有任府宣诏。
木贵妃知道是该给怡然和楚世子赐婚了,只是这关他任家什么事!难不成要让任家那丫头做侧妃?只是任家近来大出风头,她可听说任大将军宠爱女儿,怎会舍得?
疑虑着,只是探子怎么也打听不到其他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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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作者君必须说一点,就是世子是绝对没有太子好看的!原因不解释!只是上文中的描写基于迷妹任婂的视角,自然有所夸张。在俄的心里,太子殿下(作者君亲儿子)灰常灰常帅气,但他,怎么说呢,在别个不相干的人面前要保持高冷,在wuli韵儿面前要温暖得像太阳一样!原因同样不解释!至于世子(干儿子)魅力减半好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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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初初破晓,沈斛就带着三份圣旨,声势浩荡地出了宫。
沈斛是亲侍陛下的总管太监,在这种情况下,倒不用三家都去一趟。他拿着玉轴的前往楚王府,又派了两个大太监拿了黑犀牛角轴的分别送去木府、任府。
到了地儿,也就直接宣读了,也没收送上来的分量十足的荷包。
笑话!他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也能琢磨些陛下的心思了。今日他若是收了,明日这手便该没了。今上虽允许小贪,可也不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的都能贪的。
王府的人见了这举动,心里一紧。都说沈公公就跟陛下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往常不怕他要,就怕他连递手里边儿的,都给推了。今日这般,王府怕是有事惹了圣上不满了。
木府的人听了旨意,全愣住了,半响没回过神。等到宣旨太监不耐烦了出声提醒几句,众人才尴尬地叩谢隆恩,给了赏银将人打发走后,一家子都在叹息,木怡然受不住,哭着回了房。
至于任家,任德寅差点就直接跳起来抗旨,在任婂地劝说下,不情不愿地接旨,也未给什么赏银,便示意太监赶紧走人。
可把这位公公气得,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等宣旨的仪仗离了,这三家人只觉得屋顶上便好似黑云笼罩一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今楚王府世子钰,节操素励,才德显于市井,清约闻达朝野,经明行修,忠正廉隅,然弱冠逾年无有家世。兹有木氏贵女,京城世家之后,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盖木氏诗书传家,执钗亦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又闻任氏娇子,将门出身,秉性纯良端庄,持躬淑慎,温脀恭谨,柔明毓德。潭祉迎祥,三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同入王府,为二侧妃。木任二人,皆授三品诰命夫人,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民本以国兴关乎家旺,望汝三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钦此”
景瑞帝只草拟了一份,至于送来三家的皆是由另行专人誊誉的。那人虽已抄写过不少,但猛然从圣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中看明白时,还是吓了一跳。
这么两家大族的嫡出小姐,居然被同时赐进楚王府做妾,都说不清楚那两家的仇怨结得更大些了!
外面得消息也炸裂了。都在猜测出了什么事,陛下竟然赐下这么桩婚事!不对,该是两桩,怪得不能再怪的婚事!
楚钰刚接旨时,整个人都懵了。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愤怒!
前些日子父王说已为他择好亲事,他也没太当真。毕竟只要他不同意,他们商量得再好,照样没用。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一招!
事成定局,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陛下为赐正妃,这一回,他怎么也要得偿所愿!
楚王也纳闷了,说好的娶了木家的做世子妃,现在是怎么回事,连任家也插进来了。陛下对王府的态度越发扑朔迷离,捉摸不透啊!虽多了两个强大的姻亲做助力,但这身份,唉,一个不慎,说不准就要结了仇了。
任婂此时是又喜又怒。喜的是她总算能和心爱的世子殿下在一起了;怒的是居然只是个侧妃,且还要同木怡然分享!当初还听她说什么对太子殿下崇拜的很,感情全都是糊弄人的吗?
任德寅也气冲冲的。他好歹一个骠骑大将军,女儿被赐婚成了妾!被管什么侧妃不侧妃的,说白了,还不就是个小的!前些日子陛下那般器重他,怎么比老天爷还善变!难道?
想到这儿,任德寅脸色大变,瘫在椅子上。
木家倒是沉稳多了。木家主又不是莽夫,自然看出些门道。只劝慰了正相偎着哭泣的木夫人和木怡然两母女几句,有再三叮嘱了其他人近来收敛一二。背着手叹息着出门,叫人备着去楚王府。
木贵妃身居后宫,消息迟了些。倒不是她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而是依附于她的一个姓黎的小贵人说的。那黎贵人有个在羽林卫当差的弟弟,也正是因为这点,木贵妃才接受了她的投诚。
今日正午,木贵妃还得悠然的品着御厨新试的糕点,等着下面的人回来。
可这黎贵人倒先来了,估摸着是想展现自己的价值,来求得更多的庇佑。只是这消息着实算不得好的,黎贵人也有点虚。好在贵妃娘娘听了,虽是脸色差了不少,却让身边的脸的姑娘赠了个镯子。想来,此次到底是作对了。
黎贵妃前脚刚走,木贵妃派出宫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小心地禀告了内容,与黎贵人所言无甚分别。木贵妃向跪在地上的人招招手,那个小宫女不明所以,小步上前。
木贵妃翘着手指甲,纤纤玉笋红。猝不及防,朝眼前人扇区。靛儿没承受住,倒在地上,又立刻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端正的跪着。脸上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冒着血,旁边还有几条划痕。
木贵妃收回手,染了血的蔻丹更加妖艳。一旁站着的侍女递上手帕,木贵妃擦了擦手和那血渍,把帕子扔到靛儿脸上。
“下去吧。没用的东西!”
“是,娘娘。”靛儿只以为木贵妃是恼火这圣上的旨意,低着头退出大殿。等转了身,再也忍不住,也不敢出声,嘤嘤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