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言蜚语
江欣雅原就是临时加上的,故而江凝韵出府时特地将轿子换成了马车。此时两人呆在一个狭小空间,也算是少见的事了。
江凝韵本想着就这般冷着,直到回了江府。可江欣雅却没这个打算。
“听二姐姐说方才去了梅林,”望向端坐的江凝韵,江欣雅状似无意地问道,“倒不知那儿是花美些,还是人俊些?”
“你什么意思!”江凝韵皱着眉头,脸上掩饰不住地厌恶。
“姐姐说我是什么意思呢?”江欣雅挑眉,配在这张为长成的童稚的脸上,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妹妹竟也不知姐姐何时同一位文公子交好了,孤男寡女在梅林里留了那么久,可惜不是晚上,不然还真是花前月下,好不浪漫。”
想象着那般场景,江欣雅嗤笑一声,“若是姐姐不想旁的人知道,姐姐竟然在斜翠山庄与人‘私会’,妹妹便求姐姐帮个忙,还望姐姐千万莫要推辞!”
江欣雅有些得意,她在泉中泡得累了,那叶词见了她又是个闷的,实在无趣,便也出去走走。
远远瞧着江凝韵和一个男子回来,忙躲在院门后面,隔着段距离,她都能听见两人在那“依依惜别”。
真没想到,今日被父亲命着同来,她还有些不耐,结果得了这么个大把柄!
“你是在威胁我吗。”平淡的不知是疑问还是陈述。
江欣雅稍稍收敛了些,“妹妹不敢,只是担心姐姐与那位文公子的事被人传了出去,有损清誉。”
她有幸见过文国公府的三位公子,根本就没有这一位。她的好姐姐指不定被哪个给骗了呢。
“妹妹也不求什么别的,只是听说爹爹为我打算了一门亲事,可惜母亲好像有意见,若是二姐姐能说通了母亲,妹妹必当对姐姐感激不尽,守口如瓶。”
至少也会在她入楚王府前,守口如瓶。
“你既这般恨嫁,不如叫柳姨娘去,我母亲可丢不起人!至于我与文公子不过是偶遇,清清白白,还怕你去造谣不成!”
江凝韵才晓得江欣雅原来安着这心思,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未必还真就怕了她!
“姐姐想好了可别后悔!”
回了府,江凝韵下了车直接朝羽芳院回了。今日她本想带着鹊儿一起的,只是外面名下的铺子出了点事,就差了鹊儿去办事。
等改天要去人伢子那再选个品性好的做心腹,燕珠她是不会用的,而鹊儿一人终究有些吃力,忙不过来。
江欣雅等江凝韵下了车,才出来,一回云翠院就告诉了柳姨娘。两人屏退侍女,谋划了许久。
齐珵光还在回宫的路上,一人纵马而来,差点掀翻了贩卖柑橘的小贩推着的车。
等经过马车时,瞧见了车帘上东宫的标志,赶紧吁停了疾驰的骏马。
叶明转过马头拦住车,“不知车上可是太子殿下?”
“车外何人?有何事?”齐珵光命人止住了马,掀开帘子,“你是,叶家的?”
齐珵光对来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叶家的家生子,倒是蛮得叶修信任的,只是他不应该同叶修一起去了西北边关,怎会穿着小厮的衣服在这儿。
“小人叫叶明,乃叶府家丁,有急事求见殿下。”
“进来吧。”齐珵光把手放在坐垫上,下面藏了一把匕首。
叶明进了马车,忽地哭了起来。他跟着少爷一起去了边关,因为贪酒犯了禁令,被关了好几天。
没成想正是这几天,少爷孤军陷敌,求助无缘,结果没了姓名。还有好多和他一样的,生在叶家,长在叶家的 ,都死了。
他听人说少爷的死是任大将军刻意的,那天晚上,还有人摸到了他的帐篷来杀他。他不怕死,可他不能白死。
他连夜逃走,他要回京告诉太子殿下,只有太子殿下才能给少爷报仇!
齐珵光紧握成拳,前世叶修在此战中大败外族,回京就被封为大将军王,至于任家的则死在了战场上。
他想着由叶修像前世般建功立业,加官进爵,也未去理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放心,叶修既是我的人,我定会为他报仇!”安抚叶明,只盼着叶家勿乱。
“多谢太子殿下,小人逃出来后便听闻任德寅已经给小人安了个逃兵的罪名,小人难存于世,望殿下珍重,早日完成您与少爷的宏图伟愿!”
叶明跪拜磕头。如今太子殿下知晓了,他也能安心地去了。
“你既忠心为主,我又怎会让你赴死,且你若活着,也是来日扳倒他们的证据。”
“流风,你把他带到流云那庄子去,好生照料着。”齐珵光对坐在车辙上的人说道。
流风应了声,“好嘞,主子。”
“小人多谢殿下相救之恩!”叶明再握拳鞠身,退出马车,牵着自己原先的马匹,这是他路上买的,倒算良驹。
流云也从辙上跳下来,“跟我走吧。”
两人便重又出了城,朝着那庄子去。
“回宫。”齐珵光心情沉痛却保持住了冷静。
一回东宫,齐珵光便命小木子去查探实情,毕竟片面之词,不能全信。
景瑞帝收到战报,边关大捷,戎狄退兵称降,大军不日回程。
今上龙颜大悦,加封任夫人为二品诰命夫人,诸位将士,待任将军凯旋归来时再行封赏。
而叶修的死在这喜讯中,显得毫不起眼。
边城满目疮痍,残垣断壁。戎狄在城中烧杀劫掠,大景军队就在不远处候着,大火冲上了蔚蓝的天,黑烟滚滚从城上方向四周侵越,士兵们看着,他们都知道那边正在发生什么,可是没人过去,没人敢过去。
昨夜忽地下了雪,极薄,倒像是前几日那枯草上的霜。
都城内没什么大事,除了任家回来后这些日子,风头无二,圣眷隆宠。
再有,就是谣传江府二小姐与文家公子有私情。这江府二小姐倒是美貌,却不知那文公子是文国公府哪一位了,也可能只是同姓文者,只是百姓们跟喜欢窥探豪族私密。
有说是文大公子背着夫人和这美貌的二小姐好上了,来年春天就要纳进门;又有说是文二公子与二小姐郎情妾意,彼此爱慕。至于文三公子尚且年幼,不在考虑范围。
此外,还有人认为文国公家瞧不上江家,这文公子说不定是哪个旁支呢!
这些谣言最开始也就在下面的人嘴里传传,不知怎的,竟然被刘御史夫人给听到了。当时就告诉了刘御史。
这刘御史是个恪守礼仪的,但他倒不糊涂,怕是有人诬陷,便在下朝时向文国公说了几句。至于江府,便由刘夫人差了丫鬟去提点一二。
江夫人刚知晓刘御史家夫人派了丫鬟来时,还惊讶了一会。平日没什么交集的,怎的突然拜访了?
等她明了来意后,倒实在是又气又恼!
急冲冲地去了羽芳院,江凝韵正坐在窗前看着书。江夫人命侍女都出去,江凝韵合上了书,“母亲来了,可,”
“啪”,江凝韵话未说完,就被江夫人扇了一耳光,撞在书桌上。
“这些年我教你礼义廉耻,你就是这样做的吗!”拿起了桌上的书,“既然无事可做,便把《女戒》抄写一百遍!没写完就别出院子!”
江凝韵仍是一头雾水,直接跪在地上,“女儿不知出了何事,惹得母亲大发雷霆。”
“我且问你,那文公子是谁,你们何事相遇,如何相遇的,可有私情?!”江夫人此刻已静了下来,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女儿,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了。
江凝韵一听就想到估计是江欣雅不安分,胡言乱语。现在都闹到了母亲这,怕是外面不晓得传成了什么样子,索性都说与母亲罢。
江夫人稳了心听江凝韵的解释。她本就极为疼爱女儿,结果方才误信了传言,如今已是悔得不行。
为人父母,愈是期望大的孩子,愈是担心她犯错,愈是责罚。
等江夫人明白这或许是江欣雅所为,更是生气。
“她一个庶女,妄想攀高枝,还敢污蔑你,”冷哼一声,“敢欺负我的女儿,真是胆子肥了!”
“你跟在为娘身边也学了不少,怎还被这么个小人算计去了?”江夫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用手抵了抵江凝韵额头。“这事儿,娘会帮你解决好的。”
“不用了,娘,女儿自己能处理好的。”也是她小瞧了江欣雅,才给了她这机会。
也是,前世好歹是当上了太子侧妃的人,总不至于是个孬包。
自女儿豆蔻之年后,总是礼貌地称呼自己母亲,再听到被唤作“娘”,心又一软。
“娘的韵儿真是长大了啊!”扶起了江凝韵,江夫人柔声说着,“韵儿便先放手去做,再不济也有娘帮韵儿。”
“方才可把韵儿打疼了?娘看看。”
江凝韵摇摇头,江夫人瞧着脸有些红了,赶紧叫人,“鹊儿,快替你主子拿些止疼化瘀的药膏来!”
“是。”鹊儿进来从柜子里取了膏盒,递给江夫人。江夫人用指细细抹匀了。
江凝韵感受着母亲的指腹在脸上移动,想起了什么,“母亲,女儿想再挑个丫鬟到身边。”
鹊儿在一旁听了,赶紧跪下,“奴婢是哪儿做错了吗,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一定会改正的。”
小姐身边就她和燕珠资历最久,算得上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如今小姐主动要在身边加个人,莫不是对她们有什么不满了。
江凝韵失笑,“鹊儿你跪着干什么?像你这般可爱的小丫鬟,我可舍不得放走。”
“我只是不想留着燕珠了。”
“可是她犯了什么事吗?”江夫人有些不解。燕珠她平日也有瞧着,中规中矩,像个守本分的。
江凝韵摆头,“我只要忠心的。”
鹊儿放下心来。她与燕珠虽也是一起长大,但性子不同,关系并不算好。再者,丫鬟也分亲近、不亲近和最亲近这三种。
原先她俩就常在暗地里争宠,只是不知何时起,小姐倒是似乎开始无意间疏远燕珠了,今日竟直接明说不要她了,也不知燕珠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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