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境改变
感觉有心无力，巫越想到了放弃……面前的敌人不仅个个强悍，而且根本就杀之不尽，而他已经是个血人。
一个人身上的血再多，也有流尽的一刻。
最关键的还是，巫越根本不知道为何而战，根本不知道那些和他搏命的都是什么人……每一张面孔都那么陌生，之前根本没有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一道洪钟大吕般的声音：“损上益下，气息无疆；损下益上，其道大光。”
上……下……什么是上，什么又是下？为什么要损下益上，为什么要损下益上？上下之间能不能中和一下，不损也不益？
根本中和不了！人性自私的属性，决定了对立，不可能中和。
就像这一番厮杀，彼此双方原本不认识，巫越内心没有丝毫杀意。可是当对方拿着兵器朝他冲过来，他知道不能杀死对方的结果，就只能是自己死。不想死，就只能拼杀，哪怕血流不止。
利？这就是“利”！
“利有攸往，中正其享”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所得之利，或许并不是内心真正想要的，可不争不夺也不行，死了都没有人说你中正。
不以成败论英雄，英雄却始终都是成功者的冠冕。
冠冕虽然只是一种装扮，代表的却是“中正其享”的资格。
一念及此，巫越的脑海中繁乱的思绪顿时变得清明……原来一切冠冕堂皇的伪装都是必要的！
就像家族成人礼上，巫圃之并不走心的慷慨陈词；就像面前的这些强者，在发起攻击之前将招式舞得花俏。
但是伪装终究是伪装，真正能杀灭对手的，还是加于对手身体上的一道道伤痕。
损，是必须的手段。损别人，别人也损你，一如大河磅礴奔腾，带走两岸的泥沙，岸上的草木摄其精粹而郁郁葱葱。
这就是天地间的规则，只分损益，不论对错。对错只是微观，是从小的视觉看到的结果。将其放大，放大到无边无垠，对便不成对，错便不是错。
大象无形，四面八方便能任人驰骋。
这个道理，适应于世间万物，适应于功法，更适应于武技。
巫越突然间明白，《大象无形决》不仅是功法，也是武技。作为功法，它顺应天地大道，作为武技，它就一个字，“损”。
意念通达，双眼猛地睁开，武道修为居然在这一刻突飞猛进，一举进入了筑基境七重。
更重要的，巫越拥有了一种属于他独有的武技。
灵识也有所增强，估计能相当于普通的洗髓境后期的武者。视觉更是突飞猛进……幽暗的山洞里，每块石头上的纹理都是一览无余。
离开那个山洞，已经是三天之后。巫越起身的那一刻，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饿了。精神饱满，气血充盈，就是胃空虚达到了极限。
好在黑玄山脉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食材……离开洞口的那一刻，便有一只啸月苍狼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啸月苍狼并没有发现巫越，正仰头向天，吞噬着月华。
心境有了巨大变化的巫越，一点也不觉得它无辜。右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纵身而起，同时手中的断剑迸射出一道一丈长的剑芒。
硕大的狼头滚落在地，啸月苍狼的四肢还稳稳站立。
剥下狼皮，将狼肚破开，巫越先取啸月苍狼的心头血饮下……夏冰告诉他，禽兽的心头血称为“精血”，蕴含磅礴的气血能量，可以直接吞食。
蛮禽蛮兽因为开启了灵智，懂得主动的吸收天地灵气，日精月华，以至于它们身上，最吸引武者的，变成了蕴含气血能量的“精血”和日精月华天地灵气凝聚的兽核。
饮下啸月苍狼的精血，又剖开狼头取了兽核，然后将它的肚肠心肺弃于一地，找了一个适合烧烤的地方生起火堆。
半个时辰之后，巫越正在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突觉空气中冷气森森，杀气凛然。
在他的身前身后，出现一双双幽绿的狼眼，凶光毕露……狼是群居动物，偶尔才会有一只落单。
巫越的灵识非常强大，只是因为太饿了，才没有想那么多。
杀那头啸月苍狼的时候，巫越确实没有感知到附近有它的同伴。虽然不清楚它的同伴们是怎么知道的，但留在原地烤肉吃，确实是太大意了。
啸月苍狼是二阶蛮兽，比竖眼灰狼强大得不是一点两点。不过巫越并不把它们当回事，否则也不可能让它们围拢过来。
其实他需要这群啸月苍狼，来验证之前感悟出的武技，而且也是时候，收集一些材料了……
巫越太穷……身上的所有金币加在一起，还不够买一颗筑基丹。而他想要的，却是比筑基丹更为珍贵的洗髓丹。
之前巫越从未想过通过服用丹药来提升修为……他不懂这些，是因为柳川柳萍说才知道。
尽管柳氏兄妹说，服用丹药突破有弊端，境界基础不够坚实。不过巫越时间上有些等不及……
对于夏冰他有过承诺，可是四年的时间并不长，若是有机缘遇到火麒麟，需要的也有实力。
需要的是硬实力……战力！
战力的增加没有任何捷径，只能是通过修炼提升武道修为，通过实战提升战斗技能。
巫越舔了舔油润润的嘴唇，脸上杀气凛然。
“嗷呜！”十丈开外的一块巨石上，一头气势很足，身长接近一丈的啸月苍狼一声长啸，四面的啸月苍狼立即蜂拥而上。
巫越起身，剑芒迸发，冲在最前面的啸月苍狼便被斩成两截，鲜血狂涌。
杀戮没有阻止啸月苍狼的脚步，似乎更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咆哮这从四面扑了过去。
巫越以左脚为轴，右脚配合右手，剑芒吞吐，在狼群中纵横驰骋，左突右闯。
狼群从四面围攻，无奈根本不能侵到巫越身旁一丈之地。
巫越的眼睛根本不去观察啸月苍狼所在的位置，只是凭借超强的灵识，不见不闻，觉险而动。
斩杀的手段简单直接，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
大象无形，巫越视群狼如无物，甚至不拘泥于剑芒攻击它们的要害。
什么铜头铁尾豆腐腰，剑芒所至，摧枯拉朽，处处都是豆腐，甚至还不如豆腐。
能远攻，巫越绝对不会选择近战，以免狼血溅到身上……一套衣服可是值十几块金币。
在巫越凌厉凶狠的剑芒之下，啸月苍狼的鲜血不断流淌，在地面形成一条条流动的细流。
不到一刻钟，十多只啸月苍狼就全倒在了血泊中，只剩下不远处那头身躯近一丈的头狼。
浑身雪白的头狼，眼眸中充满了杀戮之意。
今日它全军覆没，若是能在临死前咬下巫越一块肉，也算是泄了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