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应证
沫初雪正对着镜子贴眉心的花钿,贴了好几次,都觉得不正。
摘了贴,贴了摘的反复好几回,她已经没有了什么耐性。
敖珟就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惊得她手里的莲花银镜都掉在地上。“什么人?”
身边的婢女只看了敖珟一眼,就吓得缩去一旁。
沫初雪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起身绕过屏风,看见敖珟的那个瞬间,她就懵了。“你……你怎么会来?”
敖珟沉眉看着沫初雪,还没开口。
敖琍一行人也匆匆赶来。
“好大的阵仗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沫初雪露出的警惕的表情。
其实在看见敖珟的一瞬间,她幻想他知道她在这里,不顾一切闯进来要带她走。可是美好的幻想就在敖琍出现的瞬间被击的粉碎。
“搜。”敖琍抢在敖珟前面开口。一声令下,家仆和戍卫都闯了进来。
“谁敢!”沫初雪愤然道:“我再不济也是曹家的孙女,谁敢在我的南院撒野?”
伴随着她清凉的嗓音,曹家带来的府兵也跟着闯进来。这原本宽敞的厢房瞬间就被挤满。
两拨人蓄势待发,互不相让。
“敖家姐姐,昔日咱们总算是有些情分的。既然从前是熟人,如今又共侍一夫,总不至于撕破脸皮吧?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有什么不满,我能改则改。不是非要弄得血溅当场,那样难堪吧?”沫初雪真是搞不懂,甘沛霖都还没撒火,一个二姨夫人着什么急来发威!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敖琍沉眸道:“怀疑有人在你的南院藏了些不该藏的东西。甚至是随你入府带进来的。”
“什么东西这么了不得?”沫初雪才不信她的鬼话。“是玉玺还是金印?”
“我没功夫和你胡闹。”敖琍凛眉:“勤王正带着铠甲戍卫在相府候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他就会闯进来。府里的女眷不是只有你我,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我劝你还是乖乖让我搜!”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敖珟沉眸扫了一眼敖琍带来的人。
“是。”戍卫和家仆异口同声的应下,迅速四散。
“谁敢!”沫初雪也恼了,曹家府兵迅速重新控制住局面。
沫初雪大步流星的走到敖珟面前,冷冷质问:“你们敖家就这么喜欢联手欺负人吗?敖珟,你救过我,我何尝没救过你,现在就凭你姐姐一句话,你就要这样羞辱我吗?”
敖珟沉眸道:“你觉得是羞辱?可我是在救你!这件事最好你不知情,若你真的参摄其中,存了害人的心思,别说你是曹家的孙女,你就是天子的孙女,也保不住命。”
他的眼底,流露急切与不安。
沫初雪见了,禁不住心弦微动。她很想知道,敖珟的不安是不是源自于为她担心。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搜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沫初雪一下就软了口吻。
敖珟对敖琍略点了下头。
敖琍这才吩咐人赶紧去找:“事关人命,你们必须谨慎,一处也不要放过。”
“事关人命?”沫初雪越听越糊涂了。“我这南院所有的布置都在我来之前弄好。我不过是带着嫁妆入府为妾,区区妾室罢了,能收藏什么要命的东西?我有没有金山银矿,怎么就关乎人命了?我已经点头让你们搜了,你们也总得和我说清楚吧!”
“你和她说吧!”敖琍懒得和沫初雪废话,并且她觉得自己说了对方也听不进去,倒不如让敖珟来说。反正敖珟就是说句废话,沫初雪听着也受用。
沫初雪目送敖琍转身出去,才皱眉看先敖珟:“到底出什么事了?会让你这样的不安。”
“等下不就知道了。”敖珟没打算和她解释。
“你就不想直接告诉我吗?”沫初雪有点着急。
“若无事,大可不必知晓。若有事……等下就见分晓。”敖珟的眼神耐人寻味,其实他的好奇,完全是顾虑甘沛霖的安危。“你为什么会用曹家孙女的身份入相府为妾?”
他终于问出口了!
沫初雪禁不住有些激动,心砰砰跳的厉害。
原来他还是关心她的。原来,他是在意她的。
“罢了,你不想说就别说。”敖珟见她不吭声,转身便要出去。
沫初雪一个箭步上来,从身后环住了敖珟。
“你干嘛!”敖珟被她这个举动吓着了,猛的用胳膊肘顶了身后的人。
这一下,刚好顶在沫初雪的胸口,疼的她猝然松手。“唔,敖珟……你就不能学着怜香惜玉点吗?”
“这个时候,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何况你如今的身份,还是自重些好。”敖珟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也罢了,我可不想徒惹是非。”
“知道了。”沫初雪喃喃的嘀咕:“你若想,早就娶我了,何必等现在。”
“什么?”敖珟没听清她嘀咕什么。
“我救过曹太守夫人,机缘巧合下,她认我为孙女,我唤她一声祖母。”沫初雪微微一笑,缓缓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可取吧。我自幼在姑母的调教下长大,目标就是向两位姐姐学,一个是甘沛霖,一个是甘姳露。她们可都是端庄聪慧的嫡千金,我比着她们学,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怎么就不能被曹家的人喜欢、看重了。”
“……”敖珟才不关心她怎么样,倒是有点想知道甘沛霖年幼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会很早就起来读书识字,琴棋书画是不是样样精通……
想到这些,他的唇角居然微微上扬。
沫初雪在意敖珟的一切,哪怕是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能不经意的拨动她的心弦。
她以为,他是在听她的事,心里不由得暖了起来。
“其实我之所以要入相府,是因为……”
“找到了。”敖琍去而复返,脸色清冷的吓人。
“找到了!”敖珟顿时觉得不妙:“在哪?”
“院子里有一处新翻了土,种了一棵杏树……”敖琍眼神透着恐惧:“这下怕是糟糕了。”
“到底什么事啊?不过是一棵杏花树罢了。”沫初雪一脸的茫然。
“我去告诉夫人一声。”敖琍眼神冰冷的看着敖珟:“你看着她!”
“敖家姐姐,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沫初雪着实摸不着头脑。
她的话音落,敖琍已经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给她半点回应。
“莫名其妙。”沫初雪很不高兴,绷着脸看向敖珟:“到底你们要在我院子里找什么?怎么就糟糕了?事情出在我的院子,难道我还不能知晓吗?”
敖珟没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沫初雪。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沫初雪抚了抚自己的脸,总觉得不对劲。
“曹家若保不住你,你恐怕……命不久矣。”敖珟直接的说出这句话。
沫初雪饶是一惊,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搞清楚院子里的到底埋了什么。
“站住,你去哪?”敖珟见她撒腿就跑,紧着追了上去。
沫初雪跑的很快,根本不顾身后的敖珟,拼了命的跑去栽种杏花树的地方。
那围了很多戍卫和家仆,有曹家的人也有敖琍的人。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似的,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拨开围观的人,去看歪倒的杏花树旁,那个有些深的坑。
“啊!”沫初雪顿时身子都瘫软了。“这是什么?敖珟,你这是什么?”
敖珟看她是往这边来,也就没追的很近了。这时候才走到她身边:“如无意外,是勤王的孩子。”
“勤王殿下的孩子怎么会埋在这里?”沫初雪这时候算是明白敖珟的话意了。“这……这分明就是嫁祸,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孩子,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什么理由重要吗?”敖珟反问。
“怎么不重要,就算要杀人,也总要有动机吧!”沫初雪仰头看着敖珟:“勤王又没害过我,我连他的孩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为什么也不重要!”敖珟凝眸看着沫初雪:“事情的本身才最重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沫初雪不解的与他对视。
“孩子已经死了,埋在你的院子里。你觉得勤王会管是什么原因,还是他会直接复仇?”敖珟沉眸,眼神透出鄙夷:“还有你那位好夫君,你觉得他会选择为你证明清白,还是直接将你交给勤王更省心?”
“这算什么?”沫初雪气的想笑:“我不过是被人算计了,我就要替那个始作俑者去死吗?我就得给这个无辜的孩子偿命吗?”
“曹太守,确实是几朝老臣,可他从不攀附关系,不结党营私,为人正直。也因为他过分的正值,导致他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实权。朝廷上下,对他的敬重不过是敬重而已。这样的人是保不住你的。”敖珟有些惋惜的说:“还是好好想想,谁能这样算计你。兴许,我还能念在相识一场,替你复仇。”
他这句话,恐吓的成分比较多。目的就是想顺藤摸瓜,查出背后捣鬼的人。
可是沫初雪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整个人都被吓的六神无主了。
“不是的,这家事情根本就和我没关系。我没有做过!敖珟,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敖珟,你信不信我?”
“我信不信你,有什么用?”敖珟凛眸:“你的命攥在别人手里,而不是我!要不要活,想不想活,就看你能怎么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