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成谜
甘沛霖吓得脸色发青，眼看着徐柏森的剑指向姜域的心脏，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一股脑奔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姜域身前。
姜域心头一热，抱着甘沛霖迅速翻转，直接用自己的背脊挡住那剑锋。
也亏的是陆垚和府卫们护驾及时，趁势制住了徐柏森，夺下了他手里的剑。才没有让悲剧发生。
“表哥，你是真的想要我夫君的命吗？”甘沛霖从姜域怀里挣脱出来，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徐柏森。
“甘沛霖，你是被姜域灌了什么迷魂汤？”徐柏森也气得不行，如果方才不是怕伤了甘沛霖，他才不会罢手，就这么轻易被姜域的人制服。“那是我们的祖父、外祖父啊！那是我们的至亲啊！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含恨而终，死在姜域这个卑鄙小人手里？”
“我绝不会让外祖父枉死。”甘沛霖紧要唇瓣：“可我夫君说了，外祖父的事情与他无关。”
她回头，与姜域对视一眼，眉心微动：“我相信我夫君。”
“甘沛霖。”徐柏森快步走上前来，很凶的朝她吼道：“霍青已经被人灭口了。你和我都知道霍青是什么人，凭他的本事，能轻易被人灭口吗？”
“霍青被人灭口了？”姜域心头一凛：“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徐柏森冷哼一声：“姜相若不信，大可以去最热闹的那条解释上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还怕承认？”
姜域自然是不信，侧首对一旁的陆垚道：“牵马。”
“是主子。”陆垚即刻退下，领着人牵马过来。
姜域知道甘沛霖很在乎这件事，方才她又说是相信自己的，怎么能让她失望。
直接抱着甘沛霖上了栗色的马，姜域直奔皇城里最热闹的那条街市。
甘沛霖坐在姜域身边，回头望一眼，徐柏森和陆垚以及府里的戍卫也纷纷骑马跟上。这浩浩荡荡那的架势，自然是惊动了整条街上的人。
杏花楼上，姿阳站在窗边，正好看见一席人奔驰而来。“公主，您快来看。”
祯起身走到窗边，凝眸道：“夫君来了。”
“是啊，相爷这么快就来了。”姿阳挑了挑眉：“公主，咱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不要了。”祯轻轻摇头：“这个包厢不是都能瞧见么！”
姿阳回头与她对视一眼，展露笑容：“公主说的是。”
这时候，围在长街上的人群已经被姜域的马队挤散。可他们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等着看热闹。
姜域的马走在最前面，他挑起了眉头，冷着脸看着那被吊着脖子悬挂在牌坊下的人。那样泛青的脸居然是那么熟悉！
陆垚得了会意，凌空跃起，忙有戍卫随他跃去。
一个割断了绳子，一个帮忙托住尸首，双双扶佐青落地。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见此情景，谁都不敢再轻易出声。
“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将他的尸首挂在这里？”陆垚扬声问。“谁若知晓，如实相告，赏赐百两黄金。”
此言一出，围观之人又是一片哗然。可是没有一人敢上前相告此事。
“这偌大的街市，人来人往，偏巧又是最热闹的晌午。”陆垚一脸的狐疑：“还有附近这么多摆摊的小贩，难道你们之中，竟无一人瞧见这尸首是从何而来的？”
还是没有人敢出声。
“是怕我给不起金子吗？”陆垚从腰间摸出一叠银票，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丞相府必不亏待提供线索之人。”姜域忽然开口，引来一阵喧哗。
“这是丞相府的人？”
“骑马走在最前头的，莫非就是姜相？”
“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杀活阎王的人，莫不是活腻了？”
“可不是么，西陲那么难啃的一块骨头，姜相出马，马到功成，谁人不震慑于他的威严？居然还敢闹事杀人，这人真有胆子啊！”
“就没有人瞧见吗？”姜域沉着脸，又问了一遍。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了身边一个摊位的小贩。“你说。”
他小贩吓得一个激灵，可这时候，陆垚已经走过给了他一张银票：“丞相大人在问话，这是赏你的。”
那小贩吓得一个激灵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草民给丞相大人请安。不是草民不说，实在是没有看见。那会儿，街市上一个偷儿，撞了位姑娘，两个人争执起来，吵的面红耳赤，我们这附近的人都去瞧热闹了。当时连经过的马车都被堵了路，无法同行。等他们总算吵完，草民刚回到自己的摊位，就已经瞧见有人被挂在那……”
“让一让，让一让！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府尹就在这时候，带着戍卫挤进了人群。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你们为何都挤在这里？”府尹趾高气昂的样子，摆足了官派。可走近来看见姜域也在，瞬间就改了脸色。“属下给姜相请安。不知姜相在此，还请恕罪。”
姜域绷着脸，也不愿多看他一眼：“这街市上有个偷儿，有位姑娘，形迹可疑。你去查问小摊贩，描绘出他们的容貌，全程搜索。日落之前，本相要见到这两个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姜域脸上完全没有半点表情。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府尹恨不得一头碰死。这不是倒霉么！怎么自己还往事情上撞。撞也罢了，居然还是撞在姜相的事情上。
这万一没办好……
“怎么？”姜域见他不吭声，顿时就不悦了。
“属……属下谨遵姜相吩咐。”那府尹吓得脸都白了，后脊梁全是冷汗。
陆垚见他颤颤巍巍的样子，禁不住凑近他耳畔提醒一句：“皇城稽查府尹大人，属下给您提个醒。最好先封锁城门，万一那两个人要是跑了……”
陆垚比划了个杀的收拾，才不疾不徐的说：“可别怪姜相怪罪。”
“是，是，这就封锁城门。”府尹猛的转头去，对一旁的随从吼道：“没听见么，还不快去。”
姜域这才掉转马头，带着甘沛霖往丞相府去。“把霍青带回去。”
“是，主子。”陆垚召唤人安排此事，还不忘补充一句：“谁若知道相关事宜，就去找府尹大人提供线索。丞相府绝不亏待。”
言罢，他才上了马，飞快的追上姜域一行人。
徐柏森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表情糊涂，可心里却不糊涂。
如果真的是姜域杀人灭口，为什么要把尸首挂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闹得人尽皆知？姜域完全可以做的滴水不漏，无声无息，让他们到底都找不到霍青的踪迹。
这个时候，他茫然的跟着姜域一行人，又返回了丞相府，冷眼旁观这一切。
燕子赶来的时候，仵作也已经到了。
霍青躺在冰冷的前院地砖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
燕子缓缓的走过去，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忽然腿一软，整个人“嘭”一声栽倒在地。
“燕子。”甘沛霖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燕子，燕子……”
已经晕厥过去的燕子，没有一点反应。
“快来人，把她抬回厢房里，先安置。去找给郎中。”甘沛霖没想到，原来燕子对霍青有这么深的感情。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忽然从面前消失，那种痛，确实无法言喻。
仵作则认真的检验起霍青的尸首。
甘沛霖嘱咐小厮，让留兰过去照顾燕子，这才走到徐柏森身边。
“我不相信是夫君灭口。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嗯。”徐柏森没多说一个字，就这么轻哼了一声。
但只是这一声，甘沛霖就放松不少。“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外祖父枉死。无论加害他的人是谁，我都要百倍讨回来。”
“嗯。”徐柏森仍然没多说一个字。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揪着姜域故意大闹，让那些想要谋害他和甘沛霖的人主动跳出来，与他结盟。还是索性站在姜域这边，帮着查清楚嫁祸的人？
仵作查验完尸首，脸上充满焦虑：“回丞相大人的话，此人并非吊死，而是死后被人悬挂在街市上。他脖颈上的伤痕足以证明这一点。但……奇怪就奇怪在，他并未中毒，也无外伤，死因可疑。”
“没中毒也没有外伤？”陆垚狐疑的不行，上前帮着仵作在霍青身上一通乱摸乱找。“主子，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都安然，也不像是受内力而死。况且他功夫不弱，一般人想一招令他毙命绝不可能。但若非一招毙命，怎么可能他连抵抗都没有呢，这也太奇怪了。”
“不是中毒吗？”姜域凝眸看向仵作。
“回相爷，属下已经仔细查验过，他身上并未有中毒的迹象。”仵作也犯了难：“或许是属下力有不逮，不如……再请个郎中仔细查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