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蟒岭宁溪

蟒岭!一座蜿蜒曲折的山脉。与其说它坐落在什么之间到不如说三个镇子依山势所建来的贴切。

三个镇子依山而建,正所谓靠山吃山。多少年风雨到如今,三个镇子加起来也有四五千人。

其中,宁溪镇当属最为繁华,其原因是因为佣兵公会坐落于此。

而佣兵公会的作用不仅仅是收弱物、颁布称号和御诏。它也同时担起了悬赏督察的作用。若是当地佣兵团发生大规模的血拼,佣兵公会自然会出面协调。

同时,若当地的佣兵团有揭竿而起的想法,那么佣兵公会就可以直接把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毕竟大型的佣兵团到了一定程度,人手遍及整个地区,那就是大祸。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土皇帝”。

佣兵公会不仅收动物,有时候一些药草,来往的货物它都有所猎集。除此以外一些,其他的镇子卖不掉的东西,没有买家的东西都会送到这里,但是价钱就会折了去。

佣兵公会也有一些暗地的交易,毕竟天高皇帝远大家都不是谁也不知道,这就是“悬赏令”。

佣兵公会在平常发布动物的悬赏,这叫做“白榜”。而悬赏人的叫“红榜”,按照老一辈的人说曾看见“暗榜”开过,但不久就被撤销了,至于悬赏什么去没人说得清。

而且每一个佣兵团是需要注册的,没有注册的佣兵团是不会受到佣兵公会的庇护的。如果要是严查起来,发现这个佣兵团是没有注册的,那就会当成山贼论处。

宁溪镇之所以繁荣的根本原因,地势算得上很大一份。背靠蟒岭,山中的资源多不胜数;面朝官道,来来往往的客商奔走不停。

自宁溪向北路过山阴镇,在向北走百里有一片沼泽,换作山阴沼泽,沼泽一过便是天恒帝。

自宁溪向南走,翻过蟒岭再走十二三里便是裕龙帝国。宁溪镇虽然不是三不管之地,但也是交通要地。

在百年以前,佣兵工会还没建立的时候。三个镇子一共有九个大家族,当时的宁溪镇确是末尾之数。

据说,宁溪镇的杨家当时有一个战体阶三重镜的“高”手,在穷死与死穷的边缘,他决定铤而走险,带着家族里还能喘气的人,洗劫了宁溪镇另外的两个大家族。

整个镇在一家的手里开始独大,然后慢慢的形成了现在的蟒岭杨家。

如今的蟒岭杨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之所以宁溪镇会建造公会还不是怕杨家做“土皇帝”?杨家退可入蟒岭或者投靠林歪了两个帝国,进可祸害乡野。

相传,蟒岭深处有一天坑,如何形成却不得而知,但是天坑底部的寒气却实打实的伤人心肺。而天坑底部有一寒潭,换作绿阴潭。

传言潭底有宝物,但是真假早已不得而知了。不过坑底珍贵的药草当真不少,寒气鄙人的环境下,却藏着“宝藏”。

若是药草商人看见了坑底的东西,不知要翻起多大的风浪!在那些懂行的人眼里那就是金山银山!

此时在天坑底部,绿阴潭的岸边,一块大石头上端坐着一个人。那人黑衣罩体,到是有几分整齐,却也掩饰不了黑袍的破损。

良久之后,那人睁开微闭的眸子。那一瞬淡淡的紫光一闪而过,就算再仔细的人也会以为花了眼。

那人又回转了气息平稳之后,轻轻的站了起来注视着水潭,紧皱着眉头。

透过光幕可以看出,这人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倒也算是清秀,只是嘴角的破皮和黄白的脸却说明这孩子营养不良。

这人便是迷枭!

迷枭抬起头,对着阳光好一会,慢慢的闭着眼睛。整片整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像是沐浴在金色的圣辉下。他就那样站着,若是露出了笑容,定会让人称赞,好个美少年。

就站在那过了好久,太阳西斜。洒在迷枭身上的阳光也慢慢的黯淡,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迷枭眼前的时候。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那一瞬紫光变淡,随后消失。在紫光消失的档口,迷枭的眼睛又被突然汹涌而来的紫光“占领”。

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个意外他也没有料到。就在迷枭犹豫的时候,紫“气”慢慢的流淌、包裹了他的全身。远远的看,迷枭就像被紫色火焰烧着的人。

就在这一瞬间,迷枭不知所措。他颤抖的弯下了腰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脸上的神态不言而喻。

“啪。”迷枭整个人跪在了地上,那一双紫色的眼睛左右不停的摆动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胳膊。

“啊!”迷枭是一个很能忍受疼痛的人,但是现在他却叫出了声。他嚎叫着,但不只是因为灼烧般的痛苦,还有恐惧。

迷枭躺在那块大石头上,不停地翻滚,妄想减少一丝痛苦,但他知道这只是徒劳。迷枭双手成掌紧紧的按着眼眶,剧烈的灼烧感折磨着他迷枭的精神和肉体,天坑底部寒冷的气流摧毁着他的意志。

说来也奇怪,剧烈的灼烧感并没能挡住天坑底部冰冷的寒气,这对于迷枭来说无异是煎熬。寒气和灼烧感双重的折磨下,迷枭的神智渐渐的模糊了,很多美好的或者残破的记忆一帧一帧的浮现在眼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这样到深夜。若不是迷枭的身上还被妖治的紫色所覆盖着,谁都会以为躺在那儿的是个死尸。

月亮从树腰爬到了树梢,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在迷枭身上。远远的看着迷枭,既妖治又圣洁。

时间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不多时东边擦亮,迷枭身上妖治的紫气肉眼可见的减弱。等到天大亮的时候,迷枭身上的紫气早就消失的无迹可寻。

太阳到头顶位置的时候,男孩的眼皮动了一下,过后再无动静。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迷枭的最嘴动了一下,然后是手,接着是胸口剧烈的起伏。

就这样太阳偏西的时候迷枭才缓慢的爬了起来。

“噗。”

迷枭微微侧过身子,便是感觉胸口一闷。一口血便从胸口喷涌而出。

“咳咳。”

他喘了两口气,擦了擦嘴角的污血。拭罢便是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百丈悬崖没摔死我,险些栽在了你身上!”迷枭笑的格外开心但到最后也让人瘆得慌。

迷枭半卧着,好一幅“美人”半卧图。

“嗨,昨天晚上那么危机的时刻,你当真不知道救我一下?”迷枭撑着脑袋,惨白的脸露出灿烂的微笑。

“唉,当真如此没人性啊!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啊!”迷枭嘟囔了半天,侧耳听了好一会发现没动静便不在自讨没趣了。

迷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阵大脑氧的眩晕感席卷了他。随后迷枭按着太阳穴,晃了晃脑袋。笑着说道:“哎呦,好饿啊!”

讪讪了两句,便不再嘻嘻哈,神色很快就像变了一个人。迷枭捂着胸口,轻微的咳了两声。即便是如初,这般轻微的动作也让他喘着粗气、震得他头晕眼花。

望着周围一棵棵参天的大树,又看看透过缝隙透下来的阳光,他知道直接还活着。

半个月前,也就是被打入天坑底部的时候,迷枭也曾这样看着周围。望着周围参天般的大树,看着周围寂静无声的丛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但唯一让他确定的是,他躲过了这次的劫难,还活着!

望着周围一尘不变的景色,看着寂静无声的丛林,还有坑底冰冷刺骨的寒气。迷枭不惧,这些他都不惧,也从来不惧。如若畏惧当时掉下来的也不会是他。

时间,时间对他来说才是唯一的敌人。

闭上眼,不在理会周围的景致,深吸了口气,致使自己平复心情,回头坐下。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出去,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小路,他更不知道。

如此,唯一能做的只有修炼。做着并不繁琐的手势,运转着淡淡的紫气。从经脉到骨骼直到五脏六腑,每一处都是这么一寸一寸的流转着。

他现在还很虚弱,而且也做不到不吃不喝,这个时候越修炼让他越疲惫,精气神也被打磨的干净。

*

迷枭缓缓的站起身,此时太阳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天上的一轮皎月。点点星光穿过树叶留下的缝隙,变得斑驳,照在他的身上。

仰起头,透过缝隙看着天上的月亮,随后是星星,心里默数着只有自己知道的那颗星星。

似是找到了对他来说不一样的那颗,微微的指了一下,将手指放在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之后闭着眼睛,头微低着缅怀这什么。

大约数十息后,睁开眼紫色一闪而过,瞳孔恢复成了如常的黑色,深邃而干净。

不多时,他扭过身看着一潭在月光下变得银白的水面说道:“怎么?来了不说话了?想问什么便问吧!”

男孩的的气息格外的平稳,神色也变得淡然。

迷枭站的极为端正,闭着眼像是问空气。

“你…为了什么?”安静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寂静的夜被打破。

只闻其身,不见其物。安静的夜里这样阴阳怪气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就像是人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

迷枭也不急着回答,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又是半柱香的时间,睁开眼,紫气占据了他的眼睛。

细看了一阵并没有发现后,硬生生的憋出了两个字:“出去!”

又是无尽的安静,这般无休止的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出水声打破。

“咕咕咕…通!”

一个黑影快速的跃出了水面,稳稳的落在水面上,又是寂静……

皎洁的月光早以照不到水面了,更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从水里“弹”了出来。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啊,问起我怎么出去了,呵呵。”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飘了出来,说着还笑出了声。

“我要是能出去,我还在着儿?”那个声音反问道,看不见表情,但是想也知道那是一等一的精彩。

“呵呵,我们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迷枭睁开眼,选了一个相对于舒服的姿势坐好。

潭上的黑影起了兴趣,又阴阳怪气的问道:“哦?怎么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法儿?”

“我想得到我想要的,而你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迷枭看着潭面,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

迷枭在赌,他赌一个从小听母亲讲到大的传说,这个传说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但是现在别无选择。你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的命运,就只能顺从他,想办法去争取。为自己一步步打好基础,再一举推翻他。

寂静了许久,仿佛凝固的水面终于荡起了涟漪。

片刻后,潭面上传来了正常的声音。像青春活力无限的少女那般的伶俐,又像年过古稀的老人含着浓痰在呜咽:“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信任吗?或者说,我们之间还有公平的交易么?我不是四肢发达的狒狒,你也不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闻言,迷枭干笑出了声,这对对方却是极为不尊重的。“你觉得到了现在你还有信任可言么?我们现在是谈条件!是,我是求你,求你怎么出去,求你怎么控制这玩意。”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但是,我可没说公平!这是你瞎扯的。交易交易,一方想公平一方又想赚得多些,别瞎扯了,怎么可能呢?只要有交易必有一方吃亏,只是看这个亏吃的大小。”

说完迷枭也站了起来,注视着面前的水潭。

“骗子和我扯公平交易,多新鲜啊!”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