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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虚实之间

接下来,他需要寻找一个新的…替死鬼了。

头脑中快速地过着一个个头像,最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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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长出来一点。

刺刺的,有点痒。亚瑟没去挠,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西装革履,捏着根雪茄。

脸色苍白,下巴泛着剃须后的暗青,昏黄的灯光摇曳,他的眼神,很淡,很狰狞。

和他、越来越像了。

亚瑟微微笑了一下,还应该带点威廉的风度。把雪茄慢慢放在桌子边上,头朝外,放的规规矩矩。

镜中寸发张牙舞爪不规则四面八方刺棱着,像被狗啃过,长时间埋着不见空气,头皮白一块腐一块踏软悠闲。

亚瑟端端正正,把金发戴上。

出门。

屋外是小冰雹,一串一串挂在他头发上,看起来很像琉璃珠子。

他吸了口雪茄,叼着烟头,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在过往人群中穿梭。

昏暗的街角,斜阳。

傍晚微晕。

他站在酒吧门口,停顿片刻,忽然微微仰头,看着日式酒吧门口飘扬的小旗子,冷风里,湛蓝的眸子里慢慢敛去多余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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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酒吧门口挂的铃铛叮当碰撞,一阵冷风轻吹,铁门再次关了。

武士喝着杯中酒,视线右移,纯粹地皮笑肉不笑,“呵呵。”

权当打招呼。

亚瑟不介意,打个响指,长腿一伸,已经坐在了吧台椅子上,“一个人喝酒,多寂寞。”说着,对吧台小姐眨了下右眼,“bourbon sweety.”

“噢,七颗…冰。”他补充,再抛个媚眼,一片女士已晕厥。

威士忌很快来,亚瑟无精打采搅和着杯子里的冰块,金发挡着眼睛,罕见地沉默。

这下武士坐不住了,“约我来,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哈——”亚瑟耸肩,睁大眼,“怎么,都放权一半给你了,你还想要?”

武士无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脸色憋得铁青,忽然轻蔑道,“我不媳了,当领导,也没那么轻松,你这个情报部长比苦力还…”

“我就说,很累的嘛…签字,盖章,签字,做表,底下人犯事儿,被抓包,我顶,就这。”亚瑟喝口酒,真诚地叹气。

武士非常赞同。

他叹气,心很累。妈的…不如当个兵。

“不过…”亚瑟无声咂咂嘴,嘎嘣嘎嘣嚼冰块,慢慢歪了头,“为什么所有人还是都削尖了脑袋就是想当官儿呢?”

武士撇撇嘴,没说话,耳朵倒是竖了起来。

亚瑟半仙儿式微笑,“实际上,当官儿真正的好处,领导是不会轻易让你知道的。”

“呵…”武士微笑,语气嘲讽,“你知道?”

“自然。”亚瑟喝酒,“你忘了,我盗圣嘛。”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瞬间,武士又明白了今天亚瑟来的用意。

画面定格。

武士笑了笑,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慢慢放冷,“…所以?”

亚瑟摇着杯中的冰块,嘴角笑意慢慢变淡,“帮我最后一个忙,剩下的权力…”停顿片刻,他转头看向武士,一字一顿,“我全给你。”

武士沉默。

亚瑟已经开口,“隋刃的解药,在小川佐一那儿,对吗?”

武士眼角微跳,“我不知道。”

“你和佐一幼年相识,他来找过你,对吗?”亚瑟继续。

椅子晃动,武士猛地跳下来,一声不吭,往门外走去。

“你走了,机会再不是你的,我一样找别人,你确定?”亚瑟忽然大声道。

四周一片寂静。

不觉间,周围人,包括刚才的调酒小姐都已经晕的晕,栽的栽。亚瑟指尖的雪茄一直没停,散着淡淡的迷醉的灰烟。

铁门紧闭。

武士瞳孔微缩,“你算计我?”

“门没关,你随时推门走,这点迷药,没想着能迷晕你。”亚瑟淡淡的,“我只想让你知道,古老的中国有句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信别人终究不如信自己。”

“所以,我应该信你?”武士沉默,忽然嘲讽地笑了笑,“你用我,是要达到

你自己的目的。”

“这里头,你没有损失,一如既往,不是吗?”亚瑟没有再笑,“除了小川佐一,你是天皇和一个艺伎的另一个私生子,从小野狗一样被抛进堕天,好不容易从堕天活着出来,又要对父皇的一只叫山本中岛的狗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因为山本中岛嫉妒你父皇,因为他也喜欢那个艺伎,所以他执意要了你,故意留着你的命,虐待你,折磨你,小川佐一告诉你的,对吧?”

武士瞳孔慢慢收缩,半晌,不发一言。

亚瑟笑笑,“他骗你的。”

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你亲生父母,在这里,被他杀了。”

武士声音发抖,瞪着那个信封。

“他要你爬到堕天的最高点,他要你成为他的合作伙伴,他要你入局,可他要了你父母的命。”亚瑟的声音,恍如恶魔。

“你懂什么?!”武士忽然厉吼,“我从小就认识佐一,他不会骗我!他不会骗我!!”

亚瑟看着如痴如狂的武士,眼里忽然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慢慢隐去,微微眯起眼睛,冷静地,“你何不看看信封里是什么。”

信封里,是一个女人的照片,死去的女人。

现场,刀,指纹比对,小川佐一的照片。

女人脖子上,有一个玫红色的怪异的斑点。

“对你妈妈,还有印象么?”亚瑟轻轻眨眼睛。

武士的头颅要炸开。

天昏地暗里,他想起一直响在耳边的歌,很淡,天上下着雨,妈妈的怀里很凉,他轻轻地被摇曳,在脖颈处,看到那颗玫红的图案。

“她是个农妇,从广岛外围东侧七十公里的小乡镇和丈夫一起过来东京卖鱿鱼。”

“丈夫爱上了东京的繁华,抛弃了她,留下你。”

“她带着你去找丈夫,丈夫没找到,你病了。她去买药,天太冷,下冰雹,她把你留在桥下避雨,一个人去对面,然后她被车撞了,你被一个人抱走了,那个撞她的人和人贩子是一伙,都是堕天的。”

“她没死,但是再也找不到你。她疯了,疯了很多年,几天前,在疯人院被杀了。”

武士不说话。

亚瑟拿出几张照片,“这是小川佐一的潜入录像,这是已经成为一家娱乐-城老板、前几天刚刚跳楼的你父亲的现场照片,这是你母亲的日记,都在这里了。对了,她叫你,福山。”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渐渐清晰。

“最近,你总是去一家叫宫山的皇家舞厅去看一位艺伎,你以为那是你母亲。”亚瑟慢慢继续,“可惜,那是别人的。”

“别说了,别说了!”

“掌握每个人的秘密,就不会被别人掌握秘密;掌握别人的命运,就不会被别人掌握自己的。你还要为他人做嫁衣,做多久呢?”亚瑟说完最后一句,沉默下来。

窗外,冷风呼呼。

冰雹破裂在窗上,乒乓作响。

然后,好像一切都安静了。

“为什么告诉我,解药的位置,你不怕我转头就告诉小川佐一?”武士声音沙哑。

“我信你。”亚瑟放在桌下的无名指慢慢攥进掌心,眼睛里的蓝色慢慢沉淀,深邃寂静。

武士沉默,“为什么。”

“为别人,做最后一张嫁衣。”亚瑟声音很沉,“我以威廉家族世代名誉起誓,自收到隋刃解药那刻起,我堕天情报至今收集的一切,全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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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林远、林立和父亲三人的环境里,看着他们彼此亲近,隋刃并不是可以完全习惯,有机会便想出去透透气。

哪怕屋内有洗手间,隋刃还是借着倒洗脚水的空档出了门,正巧碰到一瘸一拐在练习走路的小侃。

“晚上好。”隋刃主动搭讪。

小侃吃惊,一脸看到木头忽然活了的样子,愣半晌,“…出来啊?”

“…嗯。”

这交谈,像两个老头。

遛弯儿啊?

不,遛鸟。

隋刃想了想,低头看盆,补充,“倒水。”

看着隋刃慢慢远去的身影,小侃忽然弯了眼睛。

“喂。”

隋刃扭头。

“听说你每晚给你那老爹洗脚?”小侃问。

隋刃呆了呆,默默收回视线,点点头。

小侃笑,“这才对嘛,像个儿子的样子。”他沉默一下,忽然轻声说,“阿刃,我觉着,他早晚会懂你的。”

隋刃看着他,隔老远,小侃看不清他的表情,隋刃笔者地站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听清,他看着小侃,却忽然笑了笑,晃晃脑袋,走了。

“切…n瑟个屁哟。”小侃笑着摇摇头,扶着墙,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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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沉默,倒掉水,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山那头的那只猫,那只龟。

被他遗忘到了安全屋,这是、很久没回去了。

隋刃瞳孔微缩,完!

虽然临走时倒了一盆猫粮、小鱼干,还有一盆水。

这么久,能不吃完?

那只饿猫会不会一急之下把龟吃了?然后也被噎死了?

龟个头小,他临走时还是给倒了一盆虾肉,这几天过去,肉能不坏?

越想越觉着局势紧迫,隋刃抱着盆就要上电梯。

迎面撞上一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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