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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宫(壹)

楔子

北齐国曾经是六合大陆唯一的国家,可据说出了个祸国殃民的红颜后便分裂成很多城池。现在的北齐只能说算是北齐城而已。

白云苍狗,时间能消弭当年的恩怨和鲜血、却阻止不了传奇故事在坊间流传。其中被很多说书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朱宫往事。

当人们路过王宫的时候,现在还能看到那座朱宫的断壁残垣,火烧的痕迹掩盖不了它朱红亮眼的本色。那是掺杂了椒泥和朱砂做宫墙的标志,它的主人便是那传奇故事里的红颜祸水。

刚好茶馆里说书人又在说这段传奇了,诸位正可趁此机会随着那些升斗小民一起,走进说书人的茶馆,倾听那段往事:

一百年前——

北齐国的含章元年,升平帝齐天宇继位。同年六月开三宫六院,纳七十二妃。

此时距北齐一统六合只过了二十年,升平帝的父君、北齐的开国君主齐郝建,戎马半生,可登基只做了十年帝王就驾鹤西去,留下正妃和侧妃,妾嫔共三人。

正妃自然成为北齐第一任太后,侧妃为太妃,妾嫔为太嫔。升平帝登基第二日,便与青梅竹马的北氏嫡出小姐北芳林完婚并册封其为正宫皇后。

其余妃嫔,由皇后主持,皆按朝臣民心,进行采选册封、只有一件事,却是震惊朝野:

皇贵妃的人选是皇帝钦定的,为示荣宠、皇帝还亲下旨意,派帝师南风做督工,建朱宫一座在皇帝日常起居的浩乾宫后百步。

这样的距离,比皇后的宁坤宫还距离皇帝近上一些。新建的朱宫用朱砂和椒泥和墙泥,温暖漂亮。宫内亭台楼阁,轩榭塔殿不一而足。

正在众人纷纷猜测到底是如何绝色倾城,容颜祸国的妖姬出世、可以把皇帝弄的五迷三道,神魂颠倒,又可以让帝师折腰,为其亲建宫殿时、皇帝竟然派八王爷齐岳方去亲迎那女子入宫。

皇帝不顾太后以绝食威胁带头的反对,择了良辰吉日,六月初九,开启了本该是娶皇后才会走的后宫正门肃正门,行三媒六聘礼派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去迎亲。

有好事者跟着同去看热闹,毕竟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能倾倒君王的神秘女子。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一路逶迤前行,过了几个坊区、最终在兴庆区的梧桐巷口停了下来。

有心的看热闹者,看到迎亲马车停在了梧桐巷口十分惊讶。不知情的人好奇打听,才知道这梧桐巷是当年北齐高祖还未当皇帝时住的旧宅区、住这条巷子的少年人都是个当今皇帝一起长大的垂髫。

可是除了皇后北芳林,帝师南风和大将军赵京钰并几个王爷外,没听说还有女子是皇帝的垂髫啊?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翘首以待的等着看到底人谁家女子如此幸运。

只见司礼官带着大妗姐和媒婆,并内侍宫娥二十多个人进了梧桐巷后,在第二户人家停下、然后叩门。见到是他家,住梧桐巷隔壁巷的细柳巷中人一片哗然。

实在是因为那户人家太普通了,就算是和他们最熟的人也只知道那户人家姓苏,一家三口人。户主是苏老三,老婆胡氏,还有个女儿平日里都叫她苏小妹。

苏小妹长相普通,最多就是中人之姿清秀而已。别的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苏老三平时砍柴卖柴,偶尔给人算卦代写书信,苏小妹跟着帮忙,略认的几个字罢了。

怎么看也就是一普通人家的普通民女,怎么也算不上学富五车,倾国倾城。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知道并且选择他们家。

于是在万众瞩目中,苏老三憨厚笑着,把司礼官和大妗姐,内侍并宫女恭恭敬敬的热情迎进门、然后关上院门,留了大妗姐和司礼官在外面,只请了皇帝最信任的内侍总管进门见女儿。

苏家不大,三家瓦房。苏小妹就在正房里梳妆打扮,当内侍总管进门时、她已经穿戴整齐。苏老三把妻子胡氏支出去,招待大妗姐后不慌不忙的关上门。

内侍总管看着这父女二人,理了理衣襟恭敬的拱手下拜:“陛下请老奴给国公和女先生转达一句话:‘汝尔皆安心,吾定不负约。若负约伤人,永为世欺悔。’”

此刻的苏老三,竟然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还是粗布葛衣,却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倨傲的站在那里:“陛下是有情有义的人,我们信的过。且这也是吾儿自己的选择,只能却之不恭了。”

他嘴上说的客套,却没有一丝恭敬。这哪里是一个山野村夫会有的气质?内侍总管总觉得这个苏老三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可是对于他们的身家来历、却都讳莫如深。

也许,陛下是知道的?内侍总管忍不住浮想联翩,直到苏老三清了清嗓子,他才尴尬的回过神来。而此时,罗扇遮面的苏小妹却伸出素手纤纤,递给了内侍总管一张纸。

总管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苏焓焰。内侍总管有些错愕,苏小妹,啊不,是苏焓焰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把好嗓子如同莺啼婉转:“内大人,您该不会忘了这是我的名字了吧?苏家的女儿也是苏家人。”

内侍总管被这提醒一激,恭敬而尴尬的笑了:“娘娘说笑了,您是皇上昭告天下,三媒六聘娶回宫的皇贵妃,后宫之中,两人之下百人之上的贵人、老奴哪敢啊。”

苏焓焰不置可否,苏老三咳了一声,问道:“不知陛下是否按约定,派八王爷为主,帝师南风为辅来迎亲?”

内侍总管本来长舒的一口气,却因为这句话吓得只舒了一半就噎了回去。“回先生的话,八王爷在外亲迎,南相公却是在朱宫外等候。”

苏老三不满的“哦”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这亲迎的马马虎虎。苏焓焰却善解人意的摆手,示意内侍总管可以了。“是我自己要进宫的,内大人快去吧、别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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