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快乐缺失症
一直坚持到五月的时候，鱼游与老谭一商议，干脆关了两家店，与其留着费神，不如解决了事。老谭心里很是不舍，最后营业那天，他一个人默默地守在厨房，一遍一遍地摸索着烤鱼架，那东西用的次数太久，看起来斑驳不堪，每次腌好的鱼就是放在其中，拿在炭火上反复翻烤，直至两面金黄，香味四溢……
“唉……”老谭忍不住的叹气，他原本想将贵州烤鱼发扬光大的，谁知道梦想终将破灭了。
这天晚上，他在厨房里待了好长时间才离去，心脏有一种被剜去一块的感觉，空空落落的。
鱼游察觉到了老谭的难过，但是她无瑕顾及，两家烤鱼店的员工加起来有十个人，她得忙着算清工资，安排员工的事。
听说要关门，主动提出辞职的有六人，剩下的四人均是一脸茫然不知去向的，其中包括蔡小勇与邹阿姨。这两人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员工，人品也是信得过的。鱼游叫了他们过来，想问问今后的打算。
邹阿姨首先说了：“我在鱼翻天干了几年了，都已经习惯了，这里就跟我家似的，这忽然关门，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蔡小勇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鱼姐，在红砖房的时候，我就靠你罩着，鱼翻天不做了我也得跟着你，你让我做啥都行。能吃饱饭就行了！”
另外两个人也沉默着不作声，那两个人鱼游也有印象，虽然来店里时间不长，干活也是兢兢业业的。
鱼游沉思了片刻，坦然说了起来：“现在我们的店铺只剩下光阴的故事这一家，那家店呢，现在人已经满了……不过我们正计划着开新店，你们要是愿意等的话，下月过来，行不行？”
大家点头应了，毕竟孟老板刚刚还发了厚厚的红包，等一个月又算啥。邹阿姨马上说：“行，我工作几年了，也没怎么休过假，正好回家休息一个月。”
蔡小勇也说自己干脆回趟老家，好久没回去了，也记挂呢。
这事就算这么解决了，鱼游心里一阵轻松，跑去找老谭，想要说说新店的事，可是寻了半天也没见着人，最后才在厨房看见了发呆的他。
老谭像尊木头人似的，守在烤鱼架前一动不动，连鱼游走近了都没发现，鱼游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怎么？舍不得是不是？”
老谭嗯了一声：“虽然走投无路做不走了，但是想想心里还是难受。”
“舍不得就留着，以后的餐馆里，一样可以做烤鱼的啊。”鱼游安慰起他来：“我们反正做的是餐饮，结合全国各地的特色菜，也未尝不可。”
老谭这才慢慢调整过来，与鱼游商议起了新店的计划。鱼游摸出了这一段时间的调查表：“老谭，你看看最近北京比较活跃的主题店铺，我整理了一下。”
这是她准备了好多天的东西，她从各大网站、公众号一一了解过，再实地考察后得出的东西。现在北京的主题餐饮店，以土家菜馆以及欧式风格居多，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叫江湖风云的做得还不错。而年代模式的，继她家之后，北京又开了两三家，可那几家无论从店面布置还是全方位的活动打造、营销方面都比不上光阴的故事，名气不大。
“鱼游，你是不是还想开一家光阴的故事的分店啊？”老谭看了半天，不解其意。
鱼游摇头：“同一种模式的做一家就好了呀，一家做好做精已经不错了，何必再做分店呢？”
“那你是？”
“老谭，我们还有很多种模式可以做啊，比如唯美系、港味系、十九世纪法国系、甚至是东北大炉、陕北窑洞不是都能做吗？”鱼游眼睛亮亮的：“我们就做世面上没有的主题餐厅，哪怕是国外流行的东西，我们也能吸收过来，调整一下做出自己的特色来。”
老谭更懵了：“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你给我说一下，我这云里雾里的……”
“老谭，你说现在的北京人，压力大不大？”鱼游低声问道。
老谭皱眉：“当然大了，工作节奏快，房价飞涨，就业压力也大，哪个阶层的人都有压抑在心里的苦，有的来自家庭，有的来自工作。你没见报纸上说，现在得了快乐缺失症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啊，你说如果我们开一家可以发泄个人情绪的餐厅，是不是能吸引好多人来解压呢？”鱼游呼了一口气。
老谭听着觉得挺新鲜的，可是他觉得不明白：“咋发泄，客人喝上头了，砸锅砸碗的，把咱们店铺都砸了？”
鱼游又要变魔术地拿出了一张纸来：“那肯定是不行的，老谭，现在世面上有可供发泄的道具，咱们的餐厅里也可以布置上这些，还有别的方式，我慢慢跟你说……”
这一天晚上，两人谈了许久，一直到傍晚，鱼游才算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个清楚，老谭越听越觉得可行，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问题：“这种店铺多少有些噪音和动静，会有骚扰人的嫌疑，会不会被举报？”
“所以不能开在闹市区，只能选择人烟稀少的郊区，这样吼成鬼也不会有人听见。”鱼游早有了打算。
“行，我听你的。咱们明天就开始干！”老谭拍了拍胸口：“忙起来我心里也舒坦一点！”
第二天，两人便开始寻找店面，又是找中介，又是在网上搜，末了在东城区城郊找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一共260平，两楼小楼，楼顶还有天台，一个月房租两万二，长租还能少点。
“这房租太高了，一年就是二十几万。”老谭看着价格直咂舌：“要不我们再考虑一下？”
“老谭，这种房子都很贵的，但是这有这的好。”鱼游试图说服他。
两人僵持了一阵，仍是意见不统一，只好先回去，说再商量一下，可当天晚上，房东就打来了电话，直接就问鱼游：“这房子你们还租不租？”
“嗯？我们还在商量，怎么了？”鱼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