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荼蘼宴

秀儿摸了摸脑袋,说银子一般都是管事嬷嬷在管,但戥子和银子分开放,她也是第一次见。

公孙琉叶唤来管事嬷嬷,说杨威以前没成亲,份例银子由她们管,现在成亲了,就由自己管。

或许是敲打过,格外痛快,很快就将银子拿了出来,还有一个崭新的戥子。

公孙琉叶指着柜子里的戥子,说:“那不是有一个吗?”

管事嬷嬷说:“奶奶还没嫁过来,珊姑娘来屋子里玩,摔坏一个星子,就一直在柜子里放着。”

公孙琉叶与秀儿四目相对,心里更加不好受,突然想回公孙府大闹一场,也越发瞅管事嬷嬷不顺眼,提醒她道:“老太君不是不让你和我说话吗?”

说完就看见,管事嬷嬷神色突变,得意一笑,将盒子往秀儿怀里一推,说:“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管家,这可得将本小姐的家当看好了。”

秀儿嗯一声,深深点头,仿佛下了用生命扞卫盒子的决心。

第二天,阳光明媚,微风习习,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公孙琉叶刚将女红拿出来,就听小丫鬟来报,大奶奶请她书芳苑一聚。

公孙琉叶让小丫鬟回去,完全当没这回事,之后听秀儿说要去厨房领果子,就让她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仍不见秀儿回来,放下女红,出去找。

三转两不转,就转迷糊了,又找不到人问路,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立刻追上去,竟是管家,捋了捋袖子,说:“好啊,你竟然还在将军府待着,我看你还冒不冒的出来双胞胎弟弟。”

一路上小心翼翼跟着,见他在湖边停下,不敢再靠近,在假山后面猫着,透过假山空隙,看见一抹红衣,却看不清样貌,只听管家说:“你放心,我还死不了,没有我,她根本进不了将军府!”

公孙琉叶很想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以后好分辨嫌疑对象,一脚踏空,石头滚了出去。

看见管家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四周又无处可躲,急得冷汗直冒,连管家都对付不了,又加一个女人。

这时,看见一只狸猫,拿出镯子,用手帕系上,不停晃动,待猫眼神逐渐涣散,收起镯子,一指管家和那个女人,猫立刻冲了出去。

没扑住管家,却抓住那红衣女人的手臂,女人立刻吃痛败走,紧接着,管家也走了。

公孙琉叶不住顺着胸口,只觉好险,突然萌生学武的念头,说:“看来,不管现在还是古代,女子防身术都是必不可少的。”

缓过气,往回走,突然发现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时,看见大嫂的丫鬟走过来说:“这不是二夫人吗?也不知道二夫人的丫鬟怎么搞的,取果子竟取到书芳苑,二夫人可要跟奴婢回去,将二夫人的丫鬟领回去?”

公孙琉叶冷笑一声,说:“看来这个鸿门宴,姑奶奶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公孙琉叶跟着丫鬟一路来到书芳苑,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子好闻的清香,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走进门,迎面一架荼蘼,绿叶摇曳,落英缤纷,穿红戴绿的妇人各执酒杯摇扇,言笑晏晏,穆紫就像是一颗闪亮的星,正在翩翩起舞。

公孙琉叶突然想扭头就走,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丫鬟突然捂着脸跑了。

穆紫突然停止动作,喝道:“明儿,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公孙琉叶看见明儿双眼含泪,默默跪下,抽泣着说:“奶奶恕罪,奴婢冲撞了二夫人,挨打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公孙琉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自己,静得只剩下空中正在飘落的荼蘼花瓣。

冷笑一声,说:“我的好大嫂,选在荼蘼盛开的日子,费尽心思请我来,还真是煞费苦心。母亲告诉我,大嫂是宫里有名的才女,却嫁给了大哥,我是不是要感谢一下死了女儿的管家?”

说完就看见穆紫脸色一变,又随即浮上笑意,不紧不慢的朝自己走来,拉住自己的手说:“弟妹,咱们妯娌,你怎能如此败坏嫂子的名声?嫂子与你大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和二弟就算是见到,也只是相互问安……”之后竟哽咽着说不出话。

公孙琉叶甩开穆紫的手,还没开口,就听她说:“嫂子是觉得弟妹刚离开家,来到将军府,二弟又不在身边,难免寂寞,又无由头,所以才办了这场荼蘼宴。”

这时,突然有人说:“我要是有这么个大嫂,就好了。”

公孙琉叶顿时感觉自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刚想讽刺她每说一句话,都要绕几个弯子,不累吗?就听她问明儿是怎么回事。

明儿说:“奴婢去伏锦院请二夫人,听说二夫人出去了,就到外面找,之后在湖边的假山旁找到了二夫人,说奶奶请二夫人吃酒。二夫人本来挺高兴的,路上,我给二夫人讲起小门效的故事,二夫人疑奴婢讽刺二夫人的出身,就挨了打。”说完连连磕头,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公孙琉叶百口莫辩,这主仆二人,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手突然被拉住,之后穆紫说:“弟妹,小丫头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说着就拉她入席。

公孙琉叶努力平复呼吸,强迫自己忍着,不要用大耳刮子扇她,跟着她坐下,却不敢喝她倒得酒。

“弟妹,你怎么不喝啊?这可是上一年,荼蘼盛开时,嫂子亲自酿的酒,若不是你来,都不会拿出来。”

公孙琉叶只好喝了,丝丝入甜,余味回甘,竟比鸡尾酒还好喝,耳边传来穆紫的声音:“弟妹若是喜欢,等宴会过去,我让明儿送去伏锦院两坛。”

“怎好劳烦嫂子破费。”公孙琉叶微笑着说,“咿?嫂子,我不是让秀儿先过来了吗?怎么没见秀儿的身影?”

穆紫一怔,随即说:“弟妹,我不是让秀儿回去接你了吗?怎么,你们走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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