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机算05

只听堂上那位侃侃道：

“话说这千机一族，本隐居于归骨山中，其族中有一宝物，名曰千机盘，此物可堪帝王之像，以族中圣女精血入之，窥见真龙，则天下可尽入囊中，只是，此一族向来只逢乱世才出，是以知之者甚少……”

听到这儿的时候，挽戈已经忍不住打起了哈欠，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显然，君墨染口中这位新来的说书先生，实在不和她的胃口。

倒是君墨染自己，听的很是入神，时而点头称赞，时而蹙眉沉思，完全没了之前的调笑模样，待到堂中人拍了手中的醒木，说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挽戈才从周公处缓缓回神，揉了揉惺忪无神的眼睛，“这便说完了么？”

“外面天色都暗了，自然是完了，莫非挽挽觉得不够尽兴？”

挽戈飞快摇头，起身结了账，一路拽着他回去，这时候若不拦着些君墨染，难保他不会心血来潮，再去夜市上逛逛……

等回了锻青坊内院，挽戈才敢松开拉着君墨染的手，指着左手边的厢房，“你且再委屈几日，还是去那边歇着，我先去看看长君。”

留了这么一句，她也不等君墨染回答，撂下人便走了。

君墨染气急跺脚，“……哎，挽挽你这样，委实叫我伤情。”

挽戈却已经走远，搭理都不带搭理他的，三两步到了长君的门前，发现屋里竟还亮着灯盏，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低低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第二日一早，挽戈才换好衣服推门出来，便看到长君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微微福了福身，算是打了招呼，挽戈同样欠首，侧身招呼她进来。

负责洒扫的人偶帮她们倒了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挽戈料定长君心中已有了考量，是以并不着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安心等着长君开口。

果然，见她不语，长君率先道：“你们锻青坊的规矩，我先前听说过一些，但凡是找你们做生意的，需得先将事情的后果前因诉明白了，如此，你们才会酌情要价。”

“这个自然，天下人皆知的规矩，你心中不必有疑。”

攥着衣角沉默片刻，长君缓缓开口：“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本是千机族圣女，从我记事开始，师傅便告诉我，前朝气数将尽，将来有一日，新的君王会由我……扶上王座。”

说到这儿，她的眸子沉了沉，继而又笑出声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可叹那时我年纪尚幼，只当这是一件极有趣的事儿，竟投入了许多光景进去，现在想来，很是可笑。”

挽戈并不答言，从入锻青坊到今日，她已见过无数神态各异的人，听过无数或感或悲的故事，自然不会有什么触动，他人如此，长君亦然，挽戈扶着额头稍稍歪了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片刻后，长君继续沉静如水的诉起往事——

那时，楚氏一族集结天下英豪揭竿而起，试图推翻前朝统治，千机盘所指，将来天下，归楚氏所有。

无数人从千里之外慕名来到归骨山下，想要求见千机圣女，天下纷扰、战事迭起，他们太需要一位新的君王，太需要千机族的鼎力支持，但那么多人，最终通过归骨山重重禁制，进到千机族中的，只有三人——楚秦云、楚千阑和齐煜。

“千机盘只说将来天下为楚家所有，那楚秦云和楚千阑之间，你又是如何抉择的？”挽戈终于有了些许的兴致，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