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要低调

枯王族向来都是一个很清醒的种族，这种清醒不仅仅表现在他们能理智客观地看待差距，更体现在他们时时刻刻都具备的危机意识之上。

他们一直沉迷于战斗，沉迷于实力增长的快感。可是他们虽然自信，但他们从不会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他们喜欢挑战，喜欢和能置自己于死地的对手战斗。一代代的枯王族战士，都牢牢地将祖训刻在心中：在战斗中成长，在巅峰上灭亡！

对于仙界，枯王族从来没有小觑，即使在外界都知道，枯王族可以轻易屠戮仙人，即使外界都将枯王族看作凌驾于仙界仙人之上的强大种族。但是枯王族并没有迷失自己，相反，在一次次与仙界的争斗拼杀中，在一次次的悍将偷入仙界猎杀仙人中，他们一代代积累起来的危机意识更盛。故当他们推测到仙界将对枯界有大动作时，才会毫不犹豫地派出古羽去查探这个阴谋。

一劫六王星星域海，无名星球。

“族王”，几位大臣对着虚空中缓缓凝实的身影恭恭敬敬地道。

“都准备好了吗？”虚空之中，带着古羽一同破虚而来的古流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一百位星域大臣淡淡地问道。此刻的他不复当日在羽王苑修炼场时的温和可亲，整个人虚踏在空中，俯视着群臣，俯视着身下的这颗星球，眸含星辰，口吞日月，散发的气势似乎能把天地都践踏在脚下。

“族王，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待到这颗星球上的灵气降到最低点的时刻，便可开始行动。”司罚长老古刻水站出来说道。

跨界所造成的空间大黑洞会使得黑洞所连接两处的空间产生灵气对流，这种对流在一个稳定独立的空间中是绝不可能出现的，这种情况的发生必然会引起仙界的注意，所以这次他们选择了枯界已知的所有星球中灵气浓度最低的一颗荒凉星球作为跨界的地点。但即使如此，这颗星球上的灵气浓度依旧微高于能够开辟黑洞而不引起对方警觉的程度，所以他们先用禁制封锁了星球，并由族中的好手出手吞吸这颗星球上的灵气，只要灵气浓度降低到安全直后，便可开始动作。

听到古刻水的回答，古流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古羽道：“还有些事需要交待你。”说完便带着古羽往远处飞射而去，落在一座荒山的山巅上。

古羽抬头疑惑地看向古流，不知已经到了这时刻，自己的父王还有什么要对自己说的。

古流目朝远方，脸上的威严已消失不见，再次回复了在羽王苑时的那种温和可亲的摸样。

“现在，我要和你说说仙界的情况，虽然以你目前的修炼资质应该会在人间界呆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但这次不说，以后要说的话怕是得下很大一番功夫了。”

古流看着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另一片神秘的天地，他轻轻地道“仙界与枯界一样，是个很大的空间，在那里也存在着数不清的种族，但总的来说还是以人类为主，即使某些奇特的种族生命，在修炼到较高境界的时候，也大多以人类的形象出现。

由于种族间的隔阂，所以仙界的仙人总体来看也并不是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的。我们枯王族，从枯界刚诞生时就已经存在，并且在漫长的岁月中看着一批批种族兴起与灭亡，枯王族对于枯界当中的各类种族而言，作为信仰的意义要大于作为统治者的意义。所以枯王族对于枯界的统治力是无与伦比的。但仙界不同，仙界的权利与实力巅峰的代表十六首座，也是由最底层的修者一步步修炼至今才有如此地位。他们的地位完全是靠铁血的手腕奠定的，十六首座只能说是仙界最大、最强的一个势力，但并不能说是唯一的，一手遮天的一个势力。

仙界对我们的敌意，便是主要来自这十六首座。实际上，仙界中的无数势力，或是以种族为单位，或是以宗门为单位，都是各怀鬼胎，要他们万众一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但倘若十六首座能够收服仙界的绝大部分势力为己用对枯界开战，那枯界绝不是对手。枯界毕竟是由在仙界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族祖在后来才开辟的，存在的岁月比仙界短了很多很多。虽说这种差距在随着枯界存在的时间的增加而逐渐缩小，但实力底蕴却不是能这么容易就拉开距离的。如若仙界真的对枯界开战，那即使是我们枯王族和霸将族拼死能将仙界上仙级别以上的仙人屠个片甲不留，但最终我们全族必将随同枯界一起灭亡。而前者也是一直以来十六首座虽妄图将我们族灭却一直没有采取大行动的原因。你这次偷入人间界主要的精力便是放在调查十六首座这个势力之上。”

古流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怕古羽难以消化，中间还特意停顿了几次。最后，古流似乎有想起了一些什么，眉头开始皱起来补充道：“仙界的厮杀比枯界要多得多，也残忍得多。因为有着众多势力的相互制约，十六首座也不能一家独大，因此仅仅在部分区域内会有着像枯界这般的规则约束，不能随意厮杀。但在绝大部分的区域，仙界遵循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原始法则。有些强者一旦发怒，挥手连屠四五个种族这是常有的事，高级修者面对低级修者时往往可以随心所欲地毁灭。虽然这种情况在人间界会相对好些，但也好不了多少，所以你要记住，在人间界和仙界，当你实力足够时候……绝对不要低调！”

绝对不要低调！古流把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古羽听完古流的话语，略显沉默的低着头，细碎的短发微微遮挡了他的额头。就在他的眼中，此刻爆发出了无尽的神采，隐隐有着火光在跳动。虽然听了自己父王的话后，对于仙界还是一点儿也不了解，但就凭他的直觉来看，仙界似乎要比他三年来一直混迹的黑死域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似乎随时随地都有丧命的可能。

“呵呵，丧命？”古羽低声笑笑，声音中有着一种强自压抑的兴奋，“枯王族的族人最讨厌的就是……在危险的地方做安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