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晴出头
见皇帝点头，大孟国师击掌三下，就见几位舞姬从殿外跳着舞步进来，衣着暴露，多为兽皮，身上也是挂了一些兽牙兽骨作为装饰，个个高挑漂亮，确实别有风味。
在座的王宫大臣哪里见过衣着这么大胆的舞姬，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那孟野见大家如此，更是得意起来，孟科也是暗自鄙夷。
安璃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看得目不转睛的皇帝，忍不住摇头。坐上的妃嫔除了个别懂事理的外，其他一个个嫉恨地看着那些舞姬，恨不能用眼睛在她们身上瞪出窟窿来。
舞毕，那些舞姬缓缓退下，孟科站起来给皇帝敬酒，皇帝却还没回过神来。
孟科轻咳几声，低下头掩去眼中的不屑，方才道：“我等听闻大安人才辈出，名人雅士更是多不胜数，也听闻大安的文化更是精深，今日想见识一番。不如今日就比试一下将军们的武艺和女子们的舞蹈吧。就当娱乐祝星，不在乎输赢。”
人家话都这么说了，如果拒绝，倒像是害怕不敢比。
皇帝回过神了，笑呵呵道：“众位爱卿，大孟皇子既然这么说了，可有人愿意和孟野将军比比啊？”
众位大臣议论纷纷，最后丞相道：“启禀皇上，既然孟野将军是大孟的骠骑大将军，那我们大安不如就让镇国大将军和他比比吧。齐将军战功赫赫，断不会怠慢了孟野将军。”
丞相的意思自然是说镇国大将军身份摆在那里，而且武功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让他去再合适不过，大孟不会觉得大安看轻他们。
皇上一听，深以为然，朝齐天昊道：“齐将军以为如何。”
齐天昊见皇帝问自己，站起身道：“臣愿意和孟野将军比试。”
“既然是比试，那便点到为止，宴席上娱乐助兴为主，切不可认真。”九皇子安晓道。
众位大臣纷纷符合。
齐天昊走到场中，锐利的眼神观察着慢慢走进场地的孟野，心下有了一番计较。
这孟野高大健壮，步伐稳健有力，但是落地的声音非常轻，可见这人内功深厚。
向孟野一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没想到那孟野也不回礼，而是直接攻了过来。
齐天昊偏头躲开了砸过来的重拳，侧身勾腿回踢，原以为孟野可以躲开，没想到孟野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齐天昊自己似乎也没料到，一时间动作慢了半拍，被孟野找到破绽，胸口立刻挨了一掌。
“好！”
猛科突然大喊了一声，鼓起掌来。
南河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连赞三个“好”字，带着身后的几个侍从鼓掌。
一时之间，大安这边的大臣议论纷纷，都为镇国大将军齐天昊紧张起来。
安晓倒是端着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上的过招，丝毫不见担心。
众人见一向稳重的九皇子脸上没什么异样神色，再看皇上也是如此，当下也开始安下心，专心看起场上的比武。
安芝见场上的齐天昊明显落了下风，不由担心起来，偏头凑到安璃旁边小声道，“十妹妹，这大将军明显不敌大孟那个将军，万一输了，大安岂不是就……”
不等安芝说完，安璃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放心，“三姐你看，齐将军虽然被追着打，但却一直进退有度。大家如果不细看，就只会以为齐将军不敌，节节败退。但其实不然，齐将军其实是在探那个野蛮人的底，现在已经探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反击的时刻。”
“野蛮人。”听安璃说大孟将军是野蛮人，安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璃话音才落，就见齐天昊突然发力，一拳打在孟野左胸口上，因着九皇子说的点到为止，所以这一拳并没有用力。
齐天昊的拳头就停在孟野胸口的位置，他们两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好，好，好！”
不知是哪位大臣喊的，一瞬间，大安的臣子都鼓掌叫起好了，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高坐上的皇帝微不可见地得意笑了笑，安璃却看见了。
孟野还想再打，孟科碍于局面，当下只能拦下他，现如今，他们绝不能再失了风度。
当下站起身端了酒杯，“大安果然各种人才辈出，我大孟这一场比武输得心服口服。来，这一杯酒，我敬齐将军，将军不愧是大安之栋梁。”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场上大臣有点瞬间噤声，倒是九皇子安晓站了起来，将酒杯一送，然后也将自己酒杯中的酒喝了，才道，“皇子真是客气，谁人不知孟野将军是大孟的骠骑大将军，今日齐将军不过是侥幸胜出罢了，这一杯，得敬孟将军礼让啊。”
孟科和南河的脸色瞬间都不太好看了，倒是孟野居然没听懂安晓的话，当下道，“你说的没错，他不过就是侥幸胜了我……”
“大胆！”
孟野话还没说完，丞相楚凌就站起来大喝了一声。
“你们既然是使臣，就该遵守我大安的规矩，我大安皇子面前，可由不得你一个小将军胡言。”
孟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想要辩解，又听他说自己是一个小将军，当下更气，正想理论一番，却被南河和孟科拦了下来。
安璃忍不住发笑，“这大孟皇子也是有意思，选了这么个队友来坑自己。”
安芝没听明白，忙问为什么。
“三姐，刚刚九哥说了，孟野是大孟骁勇善战，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可却败在齐将军手上。所以……意思就是，大孟的厉害又威武的将军对于我们来说，不过尔尔。你说，他们气不气。”
九皇子这么说了，大孟要想出兵大安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了。
安芝听了也“噗嗤”一声笑出来，“那这么说，大孟可不止吃了比武这一个亏呢。”
安晓听到自己妹妹的话，回过头对她笑了，一脸我妹妹真聪明，我妹妹最棒的表情。
对面的楚轻尘坐在自家老爹身边，看着安璃微笑的样子，若有所思。
孟科被下了面子，心中非常不爽，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挽回。
南河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孟科微笑起来，点了点头。
安璃见了他们的小动作，不由嗤笑一声，果然小人就是坏点子多，如果有必要，可能得帮一下九哥。
孟科一下子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我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大安好好学习交流的，大安文化风雅，今日想见识一番，还请陛下成全。”
瞬间，场上安静下来
大安皇帝端杯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问，“哦?众位爱卿都听见了，谁来演奏一曲，让大皇子开开眼呢？”
场上鸦雀无声，所有王宫大臣都低下了头，生怕被点名。
琴棋书画虽然都是风雅之事，他们平日却因为家国大事很少再舞文弄墨了。
书画倒是有收藏，可音律要么一窍不通，要么已经荒废，此刻让他演奏，谁敢去丢皇上的面子呢。
孟科环视一圈，见没人应声，忽然得意起来。
“说得好听一点，大安不屑给我等演奏，难听一点难道大安竟然是浪得虚名，其实爱好风雅之事都是吹嘘?”
孟科不客气地问。
大安皇帝的脸上渐渐不好看起来，沉声又问了一遍，坐上的大臣头更低了，一个个的头都快缩到桌子底下。
九皇子抚摸着酒杯，许久终于站了起来。
“回父皇，儿臣愿意……”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身影也站了起来，“回父皇，儿臣愿意演奏一曲，让大孟见识见识我大安的渊博文化，还让他们心服口服。”
九皇子安晓转身看去，就见安晴站了起来，脸扬得老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皇帝看了安晴一眼，一时之间也记不得是那个女儿，身边的内侍王公公适时上前一步，轻声道：“皇上，这是十三公主安晴，还没封号。”
皇帝点了点头，笑道，“晴儿，你可有把握?”
“哼，父皇别小看人，儿臣平日跟着母妃可没少学这些。”
安晴一扬脸，走到场地中，很快就有宫人搬来了一架七弦琴。
在琴前坐下，安晴轻轻拨了一下琴弦，试了几个音，然后对大孟皇子道，“你可听好了，我接下来要弹的曲子叫《鸣雪》，这里面可有一个故事，你若是不知道，一会儿让人给你讲讲。”
安晴傲慢的样子在大孟皇子看来去异常可爱，他不错眼地盯着安晴，直到南河小声提醒。
琴声响起，乐音瞬间荡满全殿，所有人都醉在这奇妙的乐音之中。
安芝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这曲子，怎么突然……”
“这不是《鸣雪》。这是《和欢》！”安芝惊讶地道。
《和欢》虽然不是什么艳曲，但却是讲诉男女风月故事的曲子，在这种诚弹奏实在不妥。
经安芝提醒，安璃也想起来了，这曲子在原主记忆中，是前朝一位驸马为公主所作，以此博得公主欢心，嫁与他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