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配合调查
“很简单，既然案件的关键之处在那个名叫王瑜的年轻人身上。小张，你跑一趟去把李先生喊过来配合调查。”
“是。”
王瑜和孙子豪一行人正在客厅里喝茶，被民警小张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还是那间办公室，东西被搬空了，只留下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临时当做审讯时使用。
王瑜和张警官做了个面对面。
“别紧张，只是例行录一个口供。李先生认识吧，口渴吗？要不要先给你倒一杯水。”
王瑜客气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张警官动手，翻着桌子上的几份口供，似乎无意间的开始了审讯。
“根据几个目击者的口供，您是涉案人赵铁柱的朋友？而且关系很不错？”
“是。”
张警官笑了一下，很满意王瑜的配合态度。
“那好，据目击者称，您来到店里本市交罚款的。可后来却主动挑衅，与珠宝店的保安人员发生肢体冲突，有没有这回事？”
临时的审讯室，王瑜张警官面对面而坐。
气氛随着张警官一句话出口，顿时紧张起来。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有的事情经不住推敲。此时的王瑜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有点无言以对的意思。事实的情况也表明了自打王瑜进入仓库之后，的确有着寻衅滋事教唆恶意伤人的嫌疑。所以张警官此时的口气，也并非对证人或者目击者录口供的程序，反而有点审讯犯人坦白从宽的意思。
哒！
哒！
哒！
张警官后背靠在椅子上，微微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掌放在木质的扶手上，食指有节奏的抬起，落下，抬起，落下……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
他目光平静的落在王瑜身上，平心而论，当以一个局外人一种审视的目光去判断眼前这个年轻人时，做了十几年民警的张警官甚至有一丝丝惊艳感。
对面的年轻人岁数不大，阅历也并不如他。可却不急不躁，胸有沟壑。气质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往往通过气质能看到一个人更深层次的东西。当然，也有的人喜欢观察对方的眼睛，毕竟也有一种说法，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张警官从王瑜的气质上分辨，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个年轻人有着令他诧异和惊艳的睿智，沉着，冷静……
几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对方又才不过三十岁，不像他自己一样经历过社会的历练，岁月的洗礼。所以人和人之间是存在差距的，我们常常说这个人是聪明的，这个人是个天才，又或者这个人是一个枭雄，是一个蠢货……
此时，张警官为王瑜打分之后，又送了一个标签给他——天才！
熟悉张警官的人都知道，他从不轻易夸人，但凡夸人必有根据。在张警官的观点之中，天才也并非是那种天生神异有异于常人天赋异禀之类的。张警官所认为的天才大概可以分为以下几点。
一，聪明。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同样一种繁琐的工作，普通人观察别人操作七遍左右可以自己上手操作。愚笨的人则需要观察别人操作十几二十遍，才可以尝试自己上手。
而聪明人，只需要认真而仔细的观察三到四遍。
这里说到的认真和仔细同样是重点。老生常谈勤能补拙，也有人说笨鸟先飞。但张警官认为，一只勤劳的鸟，聪明的鸟，每每却比其他鸟儿，比自己聪明的，比自己笨的，比所有的鸟更加的先飞一步，这就是真正的聪明。
天才的第二个要素，冷静，睿智。
唔……再写下去有水字数的嫌疑，这里跳过。
王瑜身上表现出一个个闪光点，一个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品质，令张警官大为赞赏。当然，这种赞赏因为两个人此时的身份关系自然不会反应在脸上。恰恰相反，因为赞赏，张警官反而对这种称之为天才的家伙深恶痛恨。
从一位警官的角度上出发，张警官在办案过程中不怕遇到弱智，不怕遇到神经病，更不怕遇到流氓混蛋，可却是怕极了遇到这种天才。
那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偏偏张警官又不是那种天赋型的聪明人，他凭借的也只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办案经验，和混蛋，流氓，天才，蠢货打交道的积累。当然，还有身上这一身衣服赋予他的特殊权利和气势。张警官很反感这种天才，每每办案时都会事倍功半的审讯效果往往会让人抓狂。
王瑜似乎面临着审讯，但淡定从容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张警官的问题我是不是可以把它拆开来回答？“
“怎么说？”
王瑜上半身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态。按照道理来说，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应该是负责审讯的张警官，而现在被审讯人竟然如此嚣张，反倒是让审讯的张警官一阵错愕，回过神来又不禁笑骂。
和张警官一样，王瑜神情笃定不慌不忙，微笑着把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
“首先，我不同意张警官将几个问题笼统的一起发问的方式。我是一时冲动打了人没错，但前提是对方先向我勒索，并且有几个保安手拿凶器将我堵到了仓库里面。张警官，多嘴问一句，警棍算凶器吗？”
“算。”
“那么，我被人敲诈勒索，主动挑衅，之后动手应该属于正当防卫吧？”
“这个……”张警官一时间无言以对。
原则上说，王瑜的说法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张警官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他一开始茫然了片刻，到底还是老警察出身很快察觉到了王瑜话语里面的漏洞。
“李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请端正态度。不错，正当防卫只要不是防卫过当属于无罪，可你要知道在你来珠宝店之前，珠宝店田经理已经有过明确表示，你的朋友在珠宝店偷了东西，你来是为了交罚金赎人。这种情况属于法律允许范围以内，你们双方既然已经达成共识，将这件事私了，那么身为事主的一方，李先生应该履行自己应有的义务。换句话说，珠宝店有自己的规定凡发现偷东西一类事件有权根据店里的条款对小偷进行处罚。尽管涉案金额巨大，却是你情我愿的事，至于你说的敲诈勒索简直是无稽之谈。”张警官一张脸严肃了下来，觉得有必要给王瑜提一个醒。
这句话说出口就已经有了从严处理的意思，哪怕王瑜和孙子豪之间关系非比寻常。张警官办证了态度，只做自己一个人民警察该做的事。
王瑜呵呵笑了两声，一样的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的说：“张警官的话我本人是非常认可的，但你想过没有，你所有的态度和认定都是建立在一个主观的前提之下，倘若这个前提不存在了呢？”
“什么前提？”张警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赵铁柱在珠宝店里偷了东西，假如……他没有偷呢？假如……他是被人诬陷的呢？”王瑜的目光咄咄逼人起来。
王瑜和张警官是一起从临时的审讯室里面出来的，王瑜脸上的表情不变，步子也很稳。落后他一步的张警官从临时的审讯室出来时，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戾气，脸色也极其难看，仿佛一头濒临发怒的狮子。
“小张，去把珠宝店里监控室的负责人给我喊过来。”
“小玲，先别忙着拍照了。你去一趟珠宝店301号柜台，把那个导购员给我喊过来，顺便让田经理也跟着一起。”
张警官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气势也成得吓人。
小张和小玲两个新人似乎实在不习惯这种压迫力，两个小年轻大气不敢喘一下，匆匆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办自己该办的事。
“张警官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这是闻声赶过来的许贵孙子豪一行人，快步走上前来。尤其是许贵，这种事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真要出了什么其他状况，他自己肯定是脱不清干系的。
当然了，你和他们只是动了手，伤了几个，还没闹出人命。以他许贵的能耐，这种小事儿，想办法还是能够压下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贵即便是黑白两道通吃，那也有夸张的成分。事实上，黑白两道都给他几分薄面而已，有些麻烦，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聊再好不过。这年头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能花两个钱打发的事儿，许贵也不愿意，闹得满城风雨，徒增烦恼。
张警官横了他一眼，言语间倒还算客气“是出了点问题，徐老板也不用紧张，事儿不大，先把你店里的那位田经理喊过来，我问他几句。”
这话听的许贵心脏一突突。
几个意思？
这是和田经理有什么关系？
许贵有点吃不准张警官的意思，这事也不好再插口了。看这情况，田经理似乎有点儿不干净，万一许贵铁了心的维护田经理真要查出点什么来，那可真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能不能保得下田经理两说着许不是自己在吃不着狐狸惹得一身骚。
所以此时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万一田经理真的犯了什么错事儿，只要许贵站在岸边上。凭他的身份能力随时都可以拉田经理一把。就算事情真的闹大了，到了那种不可挽回的地步，许贵也可以隔岸关火大不了也学古人玩儿一个壮士割腕。到不了，也仅仅只是一个部门经理而已，只要他许贵不倒，只要有钱，经理什么的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很快，小玲和小张两个小年轻江田经理，柜台的导购员以及监控室的负责人都被喊到了张警官面前。
张警官双手负在身后，冷目而视。
自古民不与官斗。仅仅只是张警官身上的这身衣服，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此时他又沉着一张脸，沉闷的气氛顿时让被喊过来的三个人紧张的不行。
“小张，把桌子搬出来，小玲，你负责做笔录。”张警官直接吩咐道。
桌子搬出来以后，张警官拿了一把椅子坐着。手指指点了一下监控室的负责人。
“坐。”
那人是个胖子，年龄不大，大概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气氛下的审讯，整个人有点紧张，额头上都有点冒虚汗的意思。
张警官不理他，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询问道。
“姓名。”
“孙，孙大德。”孙大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屁股不敢坐实了，只坐了半边椅子。
“年龄籍贯。”
“35，警官我……”
“我什么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问的就闭嘴。”张警官突然一声厉喝，吓得孙纳德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溜下去。
“籍贯。”
孙大德被吓惨了，问什么答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碰到一些尖锐的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偶尔会眼角的余光看一看站在旁边的许贵，以后向顶头上司求救的模样。
给许贵气的牙根痒痒，你看我干什么还嫌不够乱是吧。
张警官护着脸，一拍桌子“乱看什么呢？打算串供吗？”
“没，不，我不是，我不敢啊我。”孙德急得快哭了，他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