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时刻
“你别搅乱，现正是关键时刻。”村长冷言一句，干哑的声音令沈雅都不觉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终，视线重回，继续凝视眼前的一幕。
血柱直向天冲，将傅焕衍和韩雅雅阻隔。
但内里傅焕衍身上的剧痛越发猛烈，他感觉浑身冒着虚汗，一股滔天的怒火若地狱烈焰，在他丹田内熊熊燃烧。
内里的巨蟒偏和巨火彼此相牵，互相再度吞噬。
一股股死亡的灭绝之意自傅焕衍体内升腾，那较之身体重组更为磅礴的绝望之力，拉扯着傅焕衍的灵魂，拽着他直往下坠。
“听我言，天地造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乃天下之道，道分阴阳，是以开八卦八门，生死休景，五行相克，此，为祭。”
“吾以己为祭，原上神垂青，降上古福泽，庇佑苍生……”
一声声极为熟悉的音节，冲入傅焕衍的脑海，傅焕衍不觉跟随她念。
以为此乃解救轻缓之法，未料，此言一出，体内五脏六腑若再次千百次的撕裂重合，丹田砰砰爆裂，再重新凝固，内有巨蟒吞噬，火焰灼烧。
“不……”傅焕衍还未做好死亡准备，便觉身体内的灵魂尽数被一股奇异的力量赶出体内，一道道血红的荧光将他的身体包裹，强行将身与魂分离。
傅焕衍再度感觉到幼时那一幕惊悚情状。
笑笑的婴儿，还未将灵魂固定，便被禁锢在一个身体之内，但又经数刻，再度分离，重新组合，一连百数次，终于将灵魂锁附在那一具身体中。
那时情状较之此刻还要危险万分。
傅焕衍直觉自己能够躲过，努力的回想那一时刻玄之又玄的感觉。
他此刻无人帮忙，只得自己强行将自己的灵魂拉回身体。
否则，便是死的结局。
傅焕衍的身子早已不受控制，稳稳被团团血线包裹，后被韩雅雅身上的蛇符吞噬。
一条条小蛇若地龙钻土，均将头往内冲，形成一种怪异的刺猬姿态，又有更多的小蛇蜿蜒而上，层层不断。
小蛇身上的符咒，也于此刻闪现出了一些纹路，隐隐泛着一丝怪异的光。
无数光交杂在一起，形成乍亮的光团，与外面的血柱融合，快速的交合，形成如天泉的血光，轰然在八卦阵内炸裂。
血线和蛇若火山喷发，自山洞顶端坠地，急速的在八卦阵中攀爬，撕咬，最后由一根白色的小蛇引着，往身后的榕树前行。
沈浩楠的神经霎时崩溃。
直觉如此震撼场景如临地狱。
这，真的只是蛇祭？
单单看着，便是惊心动魄，况内中献祭的人。
沈浩楠如此，才想起，傅焕衍此刻，便正是献祭者。
且幼时便已献祭过一次，如此残忍的手段，竟还要遭受第二次。
“你们……”沈浩楠拳头紧握，想要斥责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那些村子里面的村民还在等着他们。
诅咒不解，献祭不停。
为百人，献祭一人。
沈浩楠身子陡然间冰寒，目光不觉再度看向沈雅。
“等。”沈雅凉凉的说。
沈浩楠的心更沉。
知晓沈雅对此事所发生之事尚且有把握，可难免之后出现差错。
“先生，这几率，有多少？”
沈浩楠问。
沈雅自眼睛睁开，一直看着内中的情形。
沈浩楠观不到内中之境，沈雅却能看得分明，只见他淡然开口，吐了一句：“九死一生。”
这让沈浩楠越发心凉，望向旁边村长的视线，都闪现出滔天的怒杀之意。
小蛇带着血柱内的千百血线和蛇，急急冲向榕树。
榕树如得召唤，隐隐有了一些不同。
此变化太小，直至树叶晃动，上面的血线开始随风飘荡。
沈浩楠才觉周身一寒，惊悚的望着山洞。
山洞静寂，连洞口都与这里极远，来时由沈浩楠亲自封了大阵，半丝风都不可能透漏出来。
如今，山洞内风微微而起，转瞬变作巨大，残暴，若卷起层层的沙暴，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席卷吞没。
八卦阵内两条血鱼亦随感召，‘飞’扑如龙卷风之内，片丝不停的将吐着血泡，血泡爆裂，或者越发多的蛇，层层叠叠往树上扑。
血鱼越发长大，血泡充斥山洞。
山洞内被映照的血红一片，于血红之中，白光乍隐乍现，照应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令人惶恐不宁。
沈浩楠连连后退，被这一幕场景吓得慌了手脚。
村长血眸充满狂热，一直的在嘴里面嘟囔着：“成了，成了就成了。”
他狂喜，近乎疯癫，可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巨响，令他脸色煞白。
“怎么回事？”
大地轰然颤动，榕树上的血线忽然转移方向，俱往另外一处地方转移。
沈浩楠一眼望去便知那是整个榕树的树种所在。
“莫不是，真的成精了不成？”沈浩楠讶然。
上古神话中，诸树成神，无数神仙等通过起得天下大道。
可此树虽为神树，毕竟只是村内的传说。
他脸色煞白，同时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觉下一刻将要出大事。
果不然。
不过片刻，榕树之中，便传来一阵吞咽之声。
这吞咽之声如饕餮吞食，在巨大且寂静的山洞里面，显得格外诡异。
韩雅雅身上的蛇也渐渐的有了一些躁动，似要转身逃亡一般，令沈雅的眼眸沉了一刻。
沈浩楠更是不觉升腾出滔天怒火：“谁？谁在作怪。出来。”
吞咽之声依旧，周围空气瞬间寂静。
沈浩楠手中的黄符已经显露，一把桃木剑也适时紧握。
他紧紧的盯着树种的地方，不确定的问：“村长，这究竟是何物？”
村长的脸色煞白，似乎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同手同脚的想要往前查探，却不得已被惊恐压制，脚步竟然在连连的往后倒退。
沈浩楠也来不及再去询问，脚踏罡步，欲要一发现不对，就冲过去，将那东西斩落。
但，那吞咽之声极为满足，似吃到了无比满足的盛宴，咀嚼之音不觉入耳。
“村长……”沈浩楠再喊一声，“你再不说话，傅焕衍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