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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暗流涌动

姜华心里认定了这个沐冠优,相信他一定是一个可以振作起来的君主,而不是浑浑噩噩的,或是沉迷酒色的......他想到了这两年看到的各色各样的君主,有几个像沐冠优一样勤恳?上个月新雷公继位,西去不久的雷敦公轩辕安程(雷国公是苏王的同姓诸侯,苏王姓轩辕)虽然勤勤恳恳,但一听姜华说话便是哈欠连天,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还有安侯轩辕菁,连看到大臣就烦,上卿想见他一面都难;洛侯虽然能够听下姜华的话,但却根本记不下来,*地听。而且后宫极其糜烂,早朝竟然抱着两个肥胖的女人,这是姜华极其不能忍受的,国君这个样子,国家还能好吗?姜华本想在宋国试试,如果还未成功,便打算卷铺盖回秦国老家。

沐冠优突然问道:“姜子,跟我回唐国如何?”

姜华不假思索地回答:“好。”沐冠优回头看着这个人,刚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大的感受,此时,沐冠优似乎感受到了这个人的能力与才干,沐冠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带着他回到唐国了。回到驿馆,见到了正在练字的徐易。“子优,没想到你这么慢。其实也不应该是你慢,那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像样的毛笔都没有,不是兽皮就是刀枪。”沐冠优笑了笑:“是啊,你这个大艺术家。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徐易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反正我也玩够了。”说完便对身边的张岩说道:“吃饭的时候就叫我,我有些乏了。”张岩点头示意。

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沐冠优想和姜华说说唐国的现状,没想到这一说便是一夜。第二天一早,徐易、沐冠优和姜华坐着车借道赵、韩回到了徐国,沐冠优看着徐易下了车,马车缓缓远去,徐易和张岩下了车后就一直冲着他们挥手,直到他们慢慢消失。

“主公,我觉得徐国公会有不测。”姜华皱着眉头说道,眉间丝丝不安。沐冠优正在看书,听到姜华这么一说,突然来了兴趣,反问道:“姜子怎么说?”姜华缓缓道来:“那天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徐国人。”

“为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徐国公这样,不理政务整日到处游玩,徐国里不可能没有反对他的人,比如说他的弟弟徐徵。当年徐慈公传位于徐公易,徐徵就很是不满,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徐国国都怀都。”沐冠优顿了顿,他倒是认识徐徵,徐徵也的确是这个样子的人,沐冠优的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安,但他还是说:“算了吧,这些都是猜测,等回到唐国再说吧。”姜华微微地点了点头。

回到唐国清霖,沐冠优问沐煦:“这两天国内什么情况?”沐煦说道:“国内没什么情况,主要是胡人又来了,一个叫什么左支汗王的人,在城下喊叫,由于说的是胡人土话,我们听不懂就没去管他,现在一想可能是挑衅的话吧。”沐冠优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对,如果是挑衅,也许胡人的大军就在山原那边的松林里候着,我们刚出城,他们就风卷残云般袭来。而且,我这两天从宋国带回来一个人。”

“谁?”

“下午你就知道了,这个人,我要拜他为上卿。”沐冠优自信地说。

沐煦有些吃惊:“他是谁啊?刚来就摆这个大的谱?”任凭沐煦怎么追问,沐冠优就是闭口不言,无奈沐煦问不出来,索性不问去城南训军了。沐煦刚走,姜华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就是前阵将军沐煦?”沐冠优点了点头。姜华说:“主公,容臣妄言,沐将军之后很有可能是阻拦唐国进步的石头。”

“哦?他可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啊,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沐冠优眯着眼睛看着姜华,他并没有不同意姜华的话,毕竟这七年来他虽然和沐煦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毕竟是有所防备的。沐冠优只是好奇姜华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

唐国都城清霖,宣政台

宣政台是清霖的讨论国政的地方,一般是国君坐在主帐前,两侧是左庶长和上卿,两侧是文武大臣。这次午朝,沐冠优将姜华安排在了他的右侧。大臣们陆续到了宣政台,看到了沐冠优右侧的新人,虽然未能明说,但已有些许不满。“诸位,今日午朝,并未太大国事,只是我在宋国,发现了一位人才,鉴于唐国人才少的原因,我暂时拜他为上卿,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站了出来,他叫班禹,是襄公时期的太史,现在也任沐冠优的太史。“主公,臣觉得不可,新人初来乍到,即便不立刻授予官职,也应该使其游览山川,熟悉我大唐文化习俗,如此实在不妥。”沐冠优没有丝毫不悦,笑着说道:“原来是班太史啊,太史言之有理,我会再想的,还有吗?想说就说,没有什么可拘束的。”班禹身后的男子站了出来,他身着暗红色的朝服,胡须顺到了胸前,“原来是王司徒,说吧,你有什么想说的?”这个人叫王彦,是唐襄公时期司徒王超的儿子,因博学而被沐冠优看上拜为司徒。“臣以外新人初来乍到,诸臣皆不熟悉其本性,此人是否饱读诗书?是否是他国奸细?是否来自胡人?是否假传君意?主公,这些在您未弄清之间,臣觉得还是小心为妙。”沐冠优站了起来,说道:“诸位有话说,我很高兴,君臣同心,其力断金。没有什么我们做不成的。我决定了,新人挂上卿之名,游唐山川二月,之后再议是否拜为实上卿之事。”说完转头对姜华说道:“姜子,你看如何?”

姜华抿了抿嘴,只能点点头。

午朝结束,王彦、班禹还有几人慢慢走出宣政台,王彦截住姜华。“新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班禹一脸阴郁地盯着姜华。姜华心中有数,二人来者不善,一定不会说什么好话的。“当然,这里是唐国都城清霖的宣政台。”姜华底气十足地说,王彦顿了顿,有些泄气,班禹看王彦毫无作用,便将其拉到一边,走到姜华面前,说道:“听说主公叫你姜子,我也尚且叫你一声姜子。姜子,这里是朝堂,不是随便的地方。主公拜你为上卿,是希望你对唐国有所影响,能够让唐国进步的。而不是--”

姜华打断了班禹的话,冷冷地说:“我当然知道,我走过了数个国家,唯唐公沐冠优明君也,我定当全力辅之,如果数年之后,唐国毫无成效,我自当离去。”说完甩头离开。班禹大声喊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王彦问班禹:“老太史,您怎么知道他对唐国来说是个累赘?”

班禹胸有成竹地说:“看他那熊样,一看就是在宋国穷惯了,随便说了几句话迷惑了主公,想来唐国混饭吃,我要让他知道,唐国的饭,可不是这么容易吃的!走!”班禹气吁吁地离开了,旁边的紧紧跟上的王彦。

晚上,沐冠优吃过晚饭,便打算看看徐易所赠的《兵》。沐冠优越看越觉得这是一本好书,打开空白的竹简,准备摘抄一些。这时,姜华走了进来。“主公......”沐冠优没看他,拿起笔写了起来,说道:“怎么?受到老太史的刁难就想打退堂鼓了?老太史看着我长大,他很熟悉我的性格,我也很了解他。老太史直言不逊,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唐国。王彦呢,王彦只是一个司徒,还需要锻炼,没必要这么较劲。”姜华摇了摇头,说:“不,老太史和王司徒的话,对我很是触动,他们要我做一些对唐国有意义的事,正巧我想到唐国的零零星星的角落里看一看,也许会对烫的策论更有帮助。”

沐冠优听到策论便眼前一亮,看着姜华问道:“姜子还有策论?”

姜华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回程的途中,臣就想了大部分,只是有一些还未校准,不敢擅自菲薄。”

沐冠优点了点头,说:“严谨是没错的。唐国的情况你了解一些了,这帮老世族总是刁难我,还找理由说让我成长。毕竟在唐国为臣,他们的出发点也是好的,我也只好忍气吞声了。姜子一来,我如鱼得水,他们从未提起策论之一事,我还真想听听姜子的策论如何?我在宋国看到了你的包裹里有一卷书,我能看看吗?”

姜华摇了摇头,说:“不行,那本来是给沈侯的,沈侯好女色,我就准备一则《玉女论》,其则言曰‘玉女’,为善色君者,其好此也。帝王於玉女比美人焉,天下美女,风情各异,有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者,有腰入束素,齿如含贝者。齐女多情,沈女窈窕,唐女雍容,韩女清丽,张女娇柔,曹女美艳,秦女英气,如百花,若百宝,争奇斗艳,各有妙处... ...”沐冠优笑了笑,说道:“沈侯的确是这类人啊,我刚即位的时候,曾见过沈侯,那年沈侯也是刚即位,我们好像还说过话。”

这时,内史突然跑了进来,看了看姜华,欲言又止。

“没关系,他是上卿,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碍的。”沐冠优说。

内史说道:“徐国出乱子了,徐易的太子徐标逃到了我们这里,还哭丧着脸。”沐冠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站了起来,招手道:“快叫他进来!”说完姜华跟着沐冠优和内史跑了出去,内史已经拿好了衣服,沐冠优麻利地穿上衣服,到了宣政台。沐冠优刚进门便见到了趴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徐国太子徐标。“徐标?”沐冠优试探着。

徐标抬起头,哭道:“唐公!我父亲他......他,他遇害了!”

沐冠优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姜华的话竟然应验了!“是不是你叔叔徐徵?”徐标哭丧着点了点头。“近日父公回来,想了解一下有关朝政的事项。左庶长徐达突然失踪了,接替左庶长一职的是徐徵的手下王振。王振为人并不豁达,反而心胸狭隘。徐徵好像收买了所有大臣,都尉陈江带兵上朝,扣下了父公,随后长史徐宽宣读诏书,说我父公无德,违背祖师,难以治国,天理难容,慈后(徐易的母亲)废易立徵,随后,徐徵身着公服上了朝堂,号令群臣,并宣谥‘哀’。”

“也就是说,他死了?”沐冠优问道。

徐标没说话,点了点头。随后王彦走了进来,拿着一卷书简说道:“主公,这是徐国公的诏书,上面写着‘朕承天奉王,利国利民,徐易不学无术,无能治国,现在慈后废其而立徵,乃天意所至,顺承民意,追徐易为徐哀公--徐徵。’这徐徵果然是篡位的。”徐标终于坚持不住,哭了出来。沐冠优蹲下来,拍了拍徐标的肩膀。“别担心,子承父业,这是天道。你不会有问题的,哀公虽不善治国,但毕竟文笔极佳,也是个被政治耽误的文学家,既然已成事实,我们也是无能为力了。”

王彦和内史带着徐标到了沐冠优安排的寝宫。

姜华和沐冠优站在宣政台的门前,望着月亮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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