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回首往事,英雄再忆心酸事

耶律大石见我提起他的这几年的经历,不觉得往事又一幕幕的在脑海中回荡。记得那一年定南王府没,兄妹两人犹如无家可归的雄鹰一般,广阔的天地,却没有栖身之所,心里更是对朝廷的失望,不分青红皂白就强加给自己罪名,想想自己也是为辽国立下过汗马功劳,南征北战,为了国家的强盛,也是浴血奋战在第一线,万万没想到却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还有自己最信赖的部将,最信任的兄弟,却是把自己推向火坑的那个人,想起这些耶律大石心中如刀割一般。

只见耶律大石眼眶中含着泪水,饱经沧桑的脸庞在抽动,沙哑着嗓子在说着自己过往的种种经历。记得那年和耶律淑音一起逃过了辽军的追捕,看到辽兵没有追上来,耶律淑音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满面怒容的对耶律大石说道,“大哥,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真是禽兽都不如,嘴里说着要当我们离开,最终却暗地里派大队人马来追杀我们,真是可气,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还一直拿他当兄长一般,谁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耶律大石听到耶律淑音如此骂骂咧咧的,他也是长叹了口气,“阿郎,确实是……我也没想到,只怪是造化弄人,我并不怪他……”

“大哥,你……”听到耶律大石如此说话,耶律淑音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耶律郎把他们害得这么惨,谁知大哥还替他说话,只见耶律淑音紧盯着耶律大石,耶律大石面色惨白,虚弱的骑在马上,马儿也是异常疲惫,迈着沉重的步伐,突然只听得咣当一声,耶律大石从马上跌落下来,耶律淑音大惊失色,忙翻身下马,走到耶律大石的身边,抱着面色惨白的耶律大石哭喊道,“大哥,大哥……你怎么啦?!你可不能丢下淑音一个人啊!”

“淑音,大哥好累啊,大哥要睡一会儿了,大哥……”耶律大石虚弱的说道。

听得耶律大石如此说,耶律淑音更是哭出了声来,只见她把放在耶律大石后背的手抽了回来,当时就感觉黏糊糊的,看到自己满手是血,耶律淑音哭的更大声了,原来是今夜逃跑之时,耶律大石给追兵的流箭射中后背,如此一路逃亡,失血过重,再加上在狱中也是饱受折磨,一时气血不足,竟是晕了过去。

耶律淑音看到大哥晕倒在自己的怀中,此时的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耶律大石的伤口,让血不再流,然后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耶律大石放在马背上,而自己则是一路牵着马,走在夜晚中的陌生的路上,周围没有一个人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声音,静的出奇,空旷的原野上,他们二人装点着草原的寂寞,而自己的无助又是无人得知!

一路走来,终于是看到了一间破庙,耶律淑音僵硬的脸上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容,她飞奔过去,推开破庙的门,只听得咣当一声,那破败不堪的大门,就好像支撑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也卸掉了一样,大门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击起尘土飞扬,耶律淑音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只得在这里栖身了,自己也是太累了,而大哥受伤了也得好好休息。

进的里面,耶律淑音大体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将耶律大石放在了铺好的茅草上,又找来木棍生起了一堆火,在火苗的照耀下,周围也是亮堂了起来,耶律淑音这才注意到这是一座关帝庙,庙里关二爷的塑像残缺不全,手里的青龙偃月刀也只剩下刀柄,而刀刃早已不知去向,但是即便如此,关二爷的威严还在,他怒目圆睁,仿佛要除尽世间所有的不平之事,呵护正义,永远战斗。

耶律淑音凝望着关二爷的塑像,呆立了片刻,突然一声咯吱咯吱的声音,把她游离的神思拉回到了现实之中,耶律淑音警觉的手握腰间的刀柄,环顾着四周,就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一般,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周围的一切。此时有三两只老鼠从墙的角落哪里跑过,在火光之中耶律淑音看的是真真切切,原来这咯吱咯吱的声音是老鼠发出来的,耶律淑音长出了一口气,也惨淡的一笑,笑自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几只小小的老鼠就把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

耶律淑音一切收拾妥当,看到躺在火堆旁茅草之上的大哥,不觉心头一酸,黯然落泪,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磨难。耶律大石的脸庞被火光映的通红,但是耶律大石依然在瑟瑟发抖,耶律淑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耶律大石身上,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难不成大哥是发烧了?耶律淑音大吃一惊,拿起自己的佩剑,翻身上马,手起鞭落,那匹辽国战马一声长鸣,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过了许久,耶律淑音找来了草药,他捣碎敷在耶律大石的伤口之上,也给他服用了一些退烧去寒的药。如此这般,一切事宜忙完,耶律淑音跌倒在破庙里,找了个角落躺下,内心中夹杂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倘若这一次能死里逃生,他日我定当把自己所受的苦楚,加倍奉还,誓报此仇。

耶律淑音沉沉的睡去,在梦里她还是那个定南王府的小郡主,有哥哥的疼爱,有家人的陪伴,周围充斥着的是欢声笑语,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尔虞我诈,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睡梦中的耶律淑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谁知突然之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所有的一切都在狂风之后变得破败不堪,她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家人们在自己眼前消失,任凭自己如何哭喊,他们就仿佛听不见一样,不理睬自己。

“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耶律淑音哭喊着,咆哮着,眼眶中的泪水肆意的从自己脸颊留下,滴落在尘埃之中,湮没消散……

耶律淑音只觉得一只温热的大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从梦中惊醒,泪如雨下,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儿,哭喊着,“大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抛下淑音,独自一人走了呢,你们都不要淑音了,淑音以后乖乖听话,不惹你们生气了,不要走……”

听到耶律淑音的如犯错了的孩子一般的哭喊,耶律大石心如刀割,明明这一切的灾祸的源头是自己,却是让妹妹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耶律大石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他没有照顾好妹妹,他有负父亲的重托,他让定南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惨死,心中的疼痛愧疚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辽国元帅失声痛哭。他紧紧的抱着耶律淑音,抱着这个目前在自己身边唯一的亲人,他和耶律淑音一样,也怕她离自己远去。

“好了,好了……淑音乖了,不要担心,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都会陪着你的,放心吧……”耶律大石柔声细语的安慰道。

听到耶律大石的话,耶律淑音破涕为笑,像个得到糖果的孝子一般,又是笑的那样甜美,无忧无虑。“真的……”

“嗯……”耶律大石坚定的看着耶律淑音,重重的点了点头。

耶律淑音这才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她一贯坚强倔强,何曾如此这般在别人面前流过眼泪,肆意的哭过。她仿佛找回了重新的自己,冲着耶律大石尴尬一笑,“大哥让你见笑了……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痛嘛?”

“好多了,不痛了……”耶律大石温柔的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耶律淑音如中了什么魔怔一般,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淑音快睡吧,明早还得赶路呢!”

“嗯……”

夜凉如水,如此没落逃亡,在这孤苦的世界,有家不能回,却是要背离故国,远走他乡,这一切也是自己玩玩没有想想的到的,耶律大石睁大着双眼,此时此刻他丝毫没有睡意,望着外面的一切,虽然外面漆黑一片,但他好像别具慧眼一般,能看清这世界的一切,周围景象人心善恶一般,他如此对我,我也不能那样对他,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耶律大石长叹一声,嘴里念念有词。

东方已经浮现出了鱼肚白,没有想到边关的日出是如此的美丽,就好像新的希望冉冉升起一般。耶律淑音睁开眼睛,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耶律大石,她奇怪的说道,“咦……大哥你是一夜没睡?”

“嘿嘿……大哥醒的早,你睡醒啦?”耶律大石回到。

“嗯……有大哥在身边淑音自然睡得舒心踏实……”耶律淑音像个孝子一般说道。“大哥,我们该赶路了!”

“是的,该赶路了,该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

听到耶律大石如是说,耶律淑音的肚子也是不合时宜的咕咕作响,耶律大石听到之后,不禁笑了起来,说道,“把我家淑音该饿着了,罪过罪过……”

“大哥,你嘲笑我!”耶律淑音听到耶律大石打趣的话,不禁脸上一红娇嗔道。

“哈哈……大哥说的也是事实,谁叫你的肚子刚才咕咕响呢……”

“大哥,你还说,不理你了!”

“哈哈……好啦,好啦!大哥不说便是……”

如此这般,这两兄妹纵马驰骋,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不像是逃难,倒像是出门游玩一般。

他们一口气跑出了近百里地,来到了宋辽边关众地幽州城,幽州城是幽云十六州的中心城镇,战略地位显着,本来是宋国的国土,但是后来长期被辽国所占领,而宋朝军力不足,和辽国作战几乎都没有讨到好处,如此这般,后面大宋朝的皇帝也是对这块儿土地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想收复失地,但是自身打不过人家,只能自己闷声生气。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