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火渐起,两国纷争
我从大堂门口经过,和父亲碰了个照面,“还不快去见自己的先生。”
“哦……”我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并不是因为要见到夫子而不高兴,也不是惧怕夫子,不敢见他,而是父亲总是对我声色俱厉,要么就是厉声呵斥,管教甚严,让我心生反感。
进得大堂,看到夫子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好像很喜欢喝这个茶。我小跑过去,“先生好!”我双手抱拳,向夫子鞠了一躬。
为什么要小跑过去呢?这源于一个典故,先秦时期,孔子的儿子名叫孔鲤,每一次孔鲤向孔子请求学问,或者孔子有什么向孔鲤吩咐,或教导孔鲤时,孔鲤都会小跑过去,穿过庭院,因此又把孔鲤称为“过庭鲤”。所以像这样,长辈有什么教诲,或吩咐,晚辈小跑过去,则表明了对长辈的尊敬。
“陌儿来啦,今天是小寿星了,开不开心!”夫子很和蔼,对我特别好,在我眼里他不仅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爷爷。
“开心,多谢先生能来看望陌儿。”我撒娇似的冲着夫子眨了眨眼睛。
“前几日所教的诗仙李太白的《蜀道难》背的如何了?”
今天是我生日,先生还不忘考我。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这篇古文难不倒我,想当初上高中时可是倒背如流,现在依然记忆犹新,所以当夫子问道时,张口就来。
显然我的背诵情况令夫子很满意,只见夫子闭着眼睛,频频点头,笑着摸摸灰白的胡须,“好,好……”
“哈哈……你终于来了!”
隔的好远我都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到底是什么人来了呢?
“苏兄……”
一个气质儒雅,举止言谈令人好生欢喜,和父亲相当年纪的人正从正门迈进,他和父亲相互抱拳施了一礼,就一同穿过庭院朝着正堂走来。
“紫竹先生……好些时日没见了,老先生是越发精神灼烁,活像仙翁降世!”
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嘴皮子,言语灵动,而不失单调,词藻华丽,而不失气节。马屁拍成这样,想必他也是非常人也。
很显然,夫子并不喜欢此人,斜视了他一眼就再没看他,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脱蔡大人的鸿福,老朽这把老骨头还算硬朗,和蔡大人相比也还说的过去。”
听到夫子如此说话,我在旁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我在心里暗自思忖,“夫子就是夫子,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的。”明显的夫子要比这位蔡大人年纪长了将近三十岁,但夫子还说自己和蔡大人身子骨相当,这不是暗示蔡大人身子骨不行了嘛,和他这个老年人一样。
看到我在一旁发笑,父亲瞪了一眼,而另一侧的蔡大人尴尬的笑了笑,父亲看气氛有点僵持,站起来说道,“哈哈,老先生在下失陪一下,我带蔡大人去见见其他同僚。”
“请便!”
父亲和蔡大人双双离座,即使方才夫子损了这位蔡大人,但是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和父亲一起向夫子鞠了一躬,才出得正堂。
我暗自感叹,这位蔡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是他?如此深沉,看来城府极深,如果不是大贤大儒,那就一定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危险人物,此刻只是在隐忍。
“先生,这位蔡大人是?先生似乎并不喜欢他!”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夫子端起茶盏,大口的喝了一口,“他是当今的开封府尹,名叫蔡京。”
“哦……”
我明确了心中的猜测,果然是他,怪不得口才如此之好,怪不得会哄的皇上如此高兴,最后能官居宰相之职。
“陌儿,倘若你以后在朝为官,一定要小心此人……”夫子摸了摸我的头,继续说道,“像如此溜须拍马,口蜜腹剑之人,是极为阴险的,你以后要小心为上。”
“先生,我记下了,多谢先生提醒。”
夫子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我敬佩夫子有如此锐利的眼光,想必是阅人无数,再加上自己独有的睿智,才会这样洞察人心。确实如此,之前在历史课本上所学到的,蔡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臣。
为什么他们所有人对我的夫子如此敬重呢?后来我才知道了原因。我的先生可不是平常人,当时北宋时期可谓是文人辈出,除了东坡先生之外,还有范仲淹,欧阳修等等,还不得不提到的是“二程”,程灏,程颐两兄弟,他们也是泰斗级的人物,而我的先生,之前也是二程的老师,“二程”是我老师的学生,而杨时,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程门立雪的那个杨时是我老师学生的学生。
夫子一惯独来独往,从不依附,我不谄媚于权贵,由于夫子犹爱青竹,再者夫子又平时喜好穿紫色长衫,因此他自号“紫竹老翁”,而其他人则尊称他为“紫竹先生”。
今天府上来了好多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蔡京,我对蔡京的第一印象很好,温文儒雅,能言善辩,要不是知道最后的结果,我也是会被这些表象所蒙蔽的。
“今有瑶童作寿翁,明智德馨胜曹冲。他朝若为冲天鹤,安邦定国海内聪。”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蔡兄的文采名不虚传啊,不负盛名,佩服佩服……”父亲拍手,连连叫好。
蔡京放下手中的朱豪软笔,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小弟在此献丑啦,苏兄缪赞了。将此诗送于小侄,权当是礼物啦。”
“还不快谢过蔡大人。”
父亲刚还是笑意盈盈,面向我却是冷言冷语的。
“哦……”我上前去深施一礼,“小侄多谢蔡大人。”
虽然知道他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但是我也得装作若无其事,显得十分珍惜,十分感谢的样子。“小七,把蔡大人的墨宝收起来,挂在我的房间激励我……”
“是,少爷。”
说实话蔡京的文采,书法都是上等的,奈何他最后却有负于臣民,恶名远扬,可惜,可惜啊……
“苏兄,天色也不早了,小弟告辞了。”其他宾客也都散去,蔡京也向父亲道别。
“那我就不强留了,他日我当带犬子前往府上道谢。”父亲边说边送蔡京到门外。
“苏兄客气啦……请留步,告辞!”
蔡京和父亲双手抱拳略施一礼就各自离去了。
从这次宴会之后,我还是照常上学,下学,吃饭,睡觉,游玩……如此循环,时间也过的飞快。就是在家里很少和父亲碰面,他好像很忙的样子,几乎天天不在家。现在徽宗朝目前还是一片欣欣向荣,也没什么大事发生,顶多偶尔有几个小毛贼跳出来闹腾一下,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兵锋所至,全都如老鼠一般逃窜,真是不懂父亲一天在忙什么,那时候的我对于朝廷大事不甚了解,也懒得去了解。
“真是岂有此理,想我堂堂大宋王朝,却被一个番邦小国压榨,难道我大宋王朝就没有一个人能领兵杀敌,为国精忠吗?”
老远就听到父亲的咆哮声,和拍桌子的声音。
母亲只得在旁细声安慰,“老爷消消气,何苦生气伤了身子,如此大事也是急不来的,也不是靠你一人就能解决的。”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长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也是,朝中高太尉,童大人,都是些趋炎附势,摇摆不定的小人,救国安民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听得父亲咆哮,我唯唯诺诺的走进正堂,跟父亲请安。
“你还知道请安啊,这些天没管你了,你倒是自在了,是不是和小七又去那个酒楼鬼混去了。”
父亲今天看来确实是气坏了,之前再怎么看我不顺眼,也不会说出这样粗俗的话。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从未有一刻荒废学业。”我抬起头看了看父亲,脸色缓和了许多,“敢问父亲为何事而大发雷霆,是要打仗了吗?”
“军国大事,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还不退下。”
这次我显得不卑不亢,怎能一直被父亲看扁。“父亲此言差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我说出这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时,父亲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显然是不敢相信我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当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出自明朝大儒顾炎武之口,但在宋朝时他们自然都没听过,看到父亲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又继续说道,“身为大宋子民,理应为朝廷社稷略显绵薄之力……可惜,可惜啊,我才只有十三岁,不然定当血战疆场,报效朝廷。”
我抬起头,做出一副仰天长啸,报国无门之状。
“好好好……不愧为我苏家的后人,你有如此气魄,有如此壮志,等你再长两岁,为父就为你请缨,让你上战场。”
我一阵苦笑,这次装逼装过头了,我可不想上什么战场,不说上了战场小命不保,就是那军营的艰苦生活我也受不了。可是现在没办法了,大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