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二章只有他才舍得

苏诺和颜儿走到皇城外,桃儿正等在城门外,看见她们从城门里出来,迎上去说道,“妹妹们好,奴婢是鸿亲王的贴身婢女,今后呢你们便跟着我伺候王爷,唤我桃儿便好。”苏诺微微欠身,笑着应道,“桃儿姐姐说的我们听着是了。”桃儿点了点头,领着她们走去了一座酒楼。

萧渊侧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举着白玉杯,眼光迷离地望着酒杯,醉醺醺的移到萧薇眼前,杯上倒影着萧薇模模糊糊的身影,萧渊薄唇轻轻地上扬,微微笑着说,“姐姐长得真是好看,也只有萧老东西才舍得拿姐姐去和亲。”捏着酒杯的手有点泛白,萧薇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传到父皇耳中,你我还有命活着吗?”萧渊笑了笑,垂着头,不再说话。

苏诺和颜儿跟着桃儿走进酒楼,桃儿走到萧渊面前,低声说着话,萧渊不耐烦地应着,忽然一把搂过桃儿的腰,靠着椅背,把头搁在桃儿肩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扫过苏诺,放下酒杯,和桃儿咬着耳朵,像对苏诺和颜儿一点也不在意,苏诺和颜儿站在一旁,身上还背着包袱,苏诺咬了咬唇,立在一边,来来往往的公子哥戏谑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苏诺的背脊挺得直直的,都有些僵硬了,萧渊望着她,转着手中的酒杯,轻轻地说,“本王听闻苍龙国文人雅士众多,崇尚礼仪,今日看来,倒是不符其实。”苏诺听言走上前行礼,冷静地说,“此言差矣,苍龙国人大多爱附庸风雅,只是宫里的姑姑并未教导过楚国的礼仪,奴婢认为若是鲁莽行礼,便是不尊重楚国的…”萧渊把酒杯放下,摆了摆手打断她,“本王不爱听什么大道理,只是希望你们记住跟了本王便是我大楚的人了,便是本王的人,若你们有什么二心,此时走了,本王不会拦,但若是之后有事二主的心,本王必不轻饶!”

萧渊的目光紧紧盯着苏诺,颜儿瑟缩地扯了扯苏诺的衣摆,垂着头抱怨,“都说鸿亲王是个混混的公子哥,这眼神不似一个公子哥能做出来的。”苏诺用指甲掐着肉,她知道这条路是由不得她选的,但她实在不想颜儿跟着搅进这黑暗血腥的局势里,苏诺回头捏了捏颜儿的手,怜爱地说,“去了这楚国,你我生死便是未卜的了,这一趟你不去可好?等你在苍龙国安顿好,说不定有一日姐姐还能来你家做客呢。”颜儿在皇宫已待了几年了,虽说心性颇为孝子气,但也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不禁湿了眼眶,哽咽着说,“姐姐非得去楚国不成吗?”苏诺想到自己爹爹和满门抄斩的陌家,一股恨意在眼底翻涌,郑重地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颜儿的头。

苏诺回过身,双眼与萧渊对视,说道,“王爷刚刚所说的话可做数?”萧渊坐在椅子自然将她们的话听得真切,“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苏诺一下子跪下,眼眶红红的,说:“王爷,奴婢与颜儿情同姐妹,如今奴婢要跟随您去楚国,徒留颜儿一人在这苍龙,奴婢希望王爷能护着颜儿的安危。”萧渊嗤笑了一声,“本王为何要答应你,你于本王而言并无多大用处。”苏诺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奴婢能给王爷想要的东西。”

萧渊瞳孔紧缩了一下,微眯着双眼紧盯着苏诺,苏诺顿时有种被扼醉咙的感觉,苏诺冷冷地与他对视,眼睛里清澈得竟让萧渊有点失神,过了许久,萧渊移开目光,让苏诺起来,又躺回椅子上,拥着桃儿懒散地说,“本王答应你,若是你有什么异心,你这位妹妹,本王就不知会遭遇什么了。”苏诺弯了弯僵直的背脊,说:“奴婢一定会效忠于王爷。”

萧渊掸了掸衣裳,拂开桃儿的手,走到苏诺面前,弯下腰,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对苏诺说,“还有啊,本王最讨厌我的人在我面前下跪。”萧渊拉着苏诺的手把她拉起来,凑近苏诺的耳边,说道,“别有下一次。”炙热的气息刺激着苏诺的神经,脸一下子就红,忙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萧渊轻佻地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向萧薇走去,拽着萧薇的衣袖,撒了撒娇,无赖地说,“姐姐不进那苍龙皇宫好嘛,陪陪皇弟。”萧薇宠溺地揉揉了他的头,无奈地说,“你都在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了,这皇宫可是你想来就来想留就留的吗?”安抚了萧渊了下,起身准备回苍龙宫中,萧渊低低地说,“我一定会接姐姐回去的。”萧薇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宫中的侍卫正守在门外,萧薇甩了下衣摆,朝门外走去,这世间有多少逼不得已啊。

第二天,萧渊吩咐好侍卫安顿了颜儿,带着桃儿和苏诺坐上马车踏上了回楚的路。

萧渊懒懒地躺在桃儿的腿上,桃儿将盘中的葡萄一颗一颗剥好喂到萧渊嘴里,不时地嬉笑着,苏诺坐在对面,羞得一直垂着头,前世和阎战在一起时,阎战对苏诺温柔至极,但凡苏诺有一点不情愿,便什么事也不会做了,现在想来,阎战并不是在乎她的感受,而是从来没有爱过她罢了,苏诺不禁有些凄凉,恨意也在心底翻滚着,萧渊抬眼看了看她,不禁调戏道,“本王新收的小丫鬟会吃醋了呢,来来来,这颗葡萄便让你喂本王了。”苏诺脸又红了,刚刚的感时悲秋散了不少,萧渊装作一副惋惜的神情,往桃儿怀里靠了靠,享受着桃儿喂来的葡萄,感慨地说,“还是桃儿好,你们这些苍龙的女孩,稍说一两句,就脸红得和番茄似的,甚是无趣。”

从苍龙国去往楚国的路,一路上都很平稳,马夫也是个极有经验的人,萧渊和苏诺路上也未曾有什么摩擦,倒是萧渊和桃儿一路上调侃苏诺,总是惹得苏诺脸红心跳,久了苏诺也发现,萧渊对桃儿并非男女之情,更像是对姐姐的依赖,桃儿也是个温柔坦荡的女孩,虽说知道他们远非眼前看着的这么简单,苏诺也不经意间放心不少。

正在萧渊和苏诺开玩笑时,马车颠簸了一下,随即马车停了下来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苏诺的手心开始冒冷汗,忽然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从耳边呼啸而过,萧渊微微侧了下头,避过一箭,萧渊坐正,唇角扬着漫不经心的笑,侧头问桃儿:“这些人真耐不住性子是吧?”桃儿点点头,抽出卧榻下的两把弯刀,纵身跳出马车,苏诺看着随意的萧渊,心里有股寒气向上冒,垂着头,不愿看着萧渊玩味的眼神。

一会儿,便听见了兵器相接的声音,苏诺在马车上渐渐地闻到了血腥味,恍惚间还听见了利刃划开皮肉的声音,她不禁一个战栗,萧渊不言不语地观察着苏诺,感受着她的害怕,不禁嘲讽的笑了下,真是无知,连自己要走的路是尸体堆叠而成的都不知,还妄想着做出什么大事,看着苏诺,萧渊不经意想起了七岁时的自己,那个因为无知害死了额娘的自己,自责让他捏起了拳,眼睛有些发红。

过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了,苏诺不由得屏佐吸,萧渊也未曾开口解释什么,接着桃儿上了马车,说:“王爷,是太子的血衣军。”萧渊不禁弯了弯唇,笑着说,“这太子哥哥为了杀本王可谓是大费了一番心意呢。”血衣军是楚国太子萧瑜手下培养最得力的军队,桃儿一人即使武功再强也难敌众多对手,更何况桃儿还是女儿身,苏诺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这怕是鸿亲王早就布好的局,周围应该全是萧渊的士兵,萧渊注意到苏诺越发恐惧的眼神,满意的笑笑,能猜得透其中的策略,又足够畏惧自己,是颗可用的棋子。

萧渊拿起马车上的茶壶,缓缓地给苏诺倒了杯茶,轻声问,“这其中的路,你可看见了,还要跟着我往前走吗?”苏诺被眼前茶水氤氲起来的雾气遮了眼,忽然觉得这逍遥王爷萧渊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充满恨意的可怜人罢了,苏诺将茶水一饮而尽,答了一句,“这路由不得我不走。”两人相视一笑,都像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血海深仇般,不再说话。

桃儿坐在卧榻上,一会儿,萧渊便懒散得靠在她身上,喃喃着:“小桃儿,本王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郎君。”桃儿应着,“随缘便好。”萧渊微微眯着眼看着苏诺,睡意朦胧间,怎的觉得这姑娘好看的紧,苏诺被萧渊半睡半醒的眼神望着,不争气地又红了脸,即使知道这条路是条不归路,苏诺也义无反顾地走了上去,想起前世的血海深仇,苏诺仍抑制不住表情的狰狞,不经意看见萧渊的脸,出神的想,他又是背负了什么。

马车慢慢地动了,桃儿问了句,“是小三吗?”外面传来声音,“是,桃儿姐姐,你们可有吃饭,我知道附近有家…”桃儿打断他:“别废话,王爷困了。”小三泱泱地摸了摸鼻子,赶着马往前走了,桃儿笑着对苏诺解释,“这是王爷家的车夫,叫张三,你叫他小三或三儿就好。”苏诺忍俊不禁,这父母取名真随意,就不爹爹,苏诺的眼神又暗淡下来,低着头不说话,桃儿看着她也并未说什么。

马车慢慢行进楚国,苏诺听着逐渐热闹的市井声,心里不禁好奇这楚国的民风到底如何,楚国人虽说有南方蛮夷的称号,但爹爹说过楚国人热情好客,百姓淳朴,苏诺眼里的好奇期待遮也遮不住,萧渊在入楚时就清醒了,一抬眼就望见那双装满好奇的眼眸,玩心大起,调侃道,“苏诺,你可是从未来过楚国?本王带你去望月楼玩可好?”苏诺从未来过楚国,更不知这里的酒楼会是如何,好奇之下点头应了。

萧渊在马车里吩咐道,“小三,去望月楼。”张三甩了下马鞭回道,“好勒,王爷。”等到了望月楼,苏诺才知道,这望月楼根本不是什么酒楼,而是寻花问柳之地,苏诺想往后退一步,结果被萧渊伸手一搂,拥进了怀里,感受到背后结实的胸膛,苏诺红着脸挣扎起来,萧渊贴近她耳边说:“这进了楚国,你和本王的一举一动就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了。”苏诺抬头看着萧渊扬起的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讥讽,墨黑色的眸子深邃得像一汪千年寒潭,苏诺心往下沉,不再挣扎,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着十分温顺,桃儿退到萧渊身后,跟着他们走进了望月楼。

一会儿,一个画着浓妆的老鸨走过来,拿着手上的绢帕往萧渊挥,另一只手掩着唇笑,“哟,爷你又来了,婉儿都在床上候着了。”萧渊轻浮地笑了笑,拿了一锭银子塞到老鸨手上,说道,“妈妈带路好了。”老鸨笑得更欢了,眼角的褶皱能夹死苍蝇了,领着他们往楼上走,推开一道门,苏诺闻到了隐隐的幽香,老鸨推了他们进去,便走了,萧渊松开搂着苏诺的手,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屏风上隐隐约约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形,偶尔传来了琵琶的声音,婉儿在里面问道,“是公子吗?”萧渊笑着说,“婉儿,近来可好啊?”似有一声笑从屏风里传来,婉儿的声音更加妩媚了,“没了公子,奴家都要得相思病了呢,奴家给公子弹一曲吧。”琵琶声从屏风后传来,时而急促时而和缓,苏诺听着琵琶声,觉得这曲子很是耳熟,有千军万马之感又有杀气暗藏,萧渊懒洋洋地吃着点心,慢慢说:“这《四面埋伏》婉儿弹的甚好。”婉儿笑着说,“公子过奖了。”

望月楼之所以叫望月楼,是因为它的楼层极高,隔间都面朝月亮,一推开窗便可望见月亮,苏诺望着窗外,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偶尔闪过的人影让苏诺攥紧了拳,桃儿和萧渊像没看见般,一个吃着点心,一个站在一旁,忽然萧渊萧渊向苏诺招了招手,苏诺走过去,行了一礼,萧渊拿着最后一个点心在苏诺眼前晃来晃去,嬉笑着,“这点心可好看?本王觉得它很是好吃。”苏诺从马车遇刺时就未进食了,此时早就饿了。

偏偏萧渊还有心思逗她,苏诺忍不住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萧渊拉过苏诺,环抱着她,在她耳旁坏笑着说:“本王看你也是饿了,这点心你可要收好哦。”随即放开她,整整衣服,走向屏风,苏诺还有点未反应过来,拿着手上的点心,困惑地望向萧渊,萧渊没有回头,也没再跟苏诺说什么,屏风后传来婉儿和萧渊轻声的对话,苏诺面红耳赤地盯着鞋尖。

桃儿走过来,对苏诺说道,“妹妹跟我回王府吧。”苏诺跟着桃儿回了王府,张三留在望月楼下等着萧渊,苏诺在路上问道,“桃儿姐姐为何我们不等着王爷一起回府?”桃儿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妹妹将刚刚的点心分我一半吧。”苏诺将点心分成两半,一张纸条露了出来,苏诺不禁心惊,桃儿接过一半的点心,顺便抽走了纸条,说道,“妹妹现在可知了?有些事回府后王爷自会跟你说清,这望月楼的婉儿是王爷的人。”苏诺点头应允,“知道了。”一路上,苏诺都在想萧渊到底要做什么,桃儿在前面走着,带着苏诺到了王府。

王府前放着两头石狮子,没有侍卫值守,除此之外门上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饰品,桃儿走上前打开门,边走边说:“王爷素来不爱奢侈,也不爱热闹,府中丫鬟侍从招得少,大多都是从小跟在王爷身边的,外面的流言蜚语不过是王爷故意为为之的,希望妹妹以后尽心尽力伺候王爷。”苏诺应道,“既然奴婢都来了楚国,一定会好好效忠王爷的,决不会有二心。”桃儿领着她去见了王府的管家,那管家长得有些圆润,笑起来慈眉善目的,看着很是亲切,桃儿将苏诺的事告诉给管家,管家笑呵呵地走过来说道,“我是王府的管家,姓张,你今后叫我张管家就好,等会呢,我便叫人给你收拾个房间,桃儿会带你去的,以后若是在王府遇上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来找我。”苏诺道谢着,“谢谢张管家。”

桃儿接着带苏诺熟悉了下王府,然后就带着她去房里休息,说道,“妹妹先睡吧,等王爷回来了,自会有人来唤你。”苏诺点点头应好,桃儿便出去了,苏诺松了口气,打了水洗漱一番,可能是累了,便昏沉地睡了。

乌云渐渐散开,月亮的银光洒了下来,苏诺睡在床上,眉头不安地皱着,手无意识地攥紧被子,梦里,苏诺看着自己的爹爹身上的肉在一块一块被割掉,而她怎么也够不着爹爹,血水浸透了苏诺的裙摆,苏诺无助的哭泣,场景一下子变换,陌子清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恶毒的话语从陌子清唇里说出,“苏诺,你怎么还没死,你害死了你爹爹,害死了陌家,你还有脸活着吗?”苏诺慌忙地摆着手说:“爹爹不是我杀的,陌家也不是。”苏诺拿着匕首刺进陌子清的心脏,陌子清放声大笑,狰狞地倒在地上,爹爹痛苦的表情和陌子清恶毒的话在苏诺脑海里挥之不去,苏诺尖叫了一声,醒过来,全身已经被汗浸湿了,微风一吹,苏诺不禁打了个寒战。

望月楼上萧渊睡在床上,婉儿还在弹着琵琶,萧渊蜷着身体,脸色微微发白,无意识地喃喃着,“额娘,额娘…你不要走”一下子惊醒坐起来,瞳孔微微缩着,婉儿走过来,轻抚着萧渊的背,软软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萧渊对婉儿笑道,“无碍,只是看见婉儿要离我远去,不禁有些伤心过头罢了。”婉儿假装嗔怒说:“公子只会这些花言巧语。”萧渊笑着不语,待婉儿帮自己穿戴好衣裳,与婉儿道了别,坐上马车准备回王府。

萧渊坐在马车上,细细地想刚刚的梦,捏着酒杯的手越发用力,痛苦不时地从眼里溢出,眼眶有些发红,幸好不久,马车便停下了,萧渊起身下去回到府中,萧渊走到书房时,桃儿正等在门外,萧渊和桃儿一起进了书房,桃儿将那张纸条递给萧渊,萧渊展开来看,上面写着,“太子,后日,午时。”萧渊笑着将纸条烧了,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对桃儿说,“明日去本王的死士里挑一批精锐,让他们穿上楚国士兵的盔甲,后日本王要给太子哥哥送份大礼。”桃儿恭敬地应道,“是。”萧渊趴在桌子上,笑着对桃儿说,“小桃儿,跟本王相处时,能不能别这样正经,还有啊,新来那个小丫鬟,等会让她过来吧。”桃儿回答道,“奴婢答应过娘娘,要好好伺候王爷,奴婢去叫苏诺过来。”萧渊无奈地笑笑,说道,“好吧。”出神地想额娘要是还在的,看见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定是会大发雷霆了。

苏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桃儿在门外说,“妹妹可醒了?王爷唤你过去。”苏诺起身整整衣服,回答道,“醒了,马上便来。”一会儿,苏诺从房里出来,桃儿领着她到了书房,萧渊笑着望着苏诺,问道,“本王这王府你可待着还好?”苏诺回答说,“王爷府上一切都好。”萧渊挥挥手让桃儿退下,才对苏诺说,“本王知道你跟着本王是有目的的,不如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做个交易。”苏诺一惊,答道,“奴婢不过是想要荣华富贵而已。”萧渊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吗,等你想好了再找本王谈吧。”

萧渊没再说什么,让苏诺退下,萧渊拿起一本书在书房里看着,不久便在桌上睡着了。

太子府,穿着一身明黄的萧瑜,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兵,拿起刚泡好的茶水砸向他,士兵不躲不闪,萧瑜坐在椅子上,骂道,“你们这群废物,如此好的机会,你们都未能杀掉萧渊,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站在一旁的太子妃走上前抚着他的背,笑得高深莫测,说道,“你呀,就是个急脾气,后日不是个更好的机会吗,这要是打死了这士兵,不知外人要在皇上面前怎么说闲话了。”萧瑜搂过太子妃尚流雪说道,“爱妃说的是,是我错了。”让士兵退下,萧瑜抱着尚流雪进了内室。

萧渊觉得自己最不想回忆的事情就是十年前的那些事儿。

他有记忆力的时候就是生活在皇宫里,宫里的人都是喊他为二皇子。

他有一个叫做皇上大家都害怕的父皇,他还有一个哥哥跟一个弟弟。

他的父皇除了他额娘之外还有其他的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他都不喜欢。尤其是那个叫做襄阳候的女儿司马云。

司马云很讨厌,因为她总是找额娘的麻烦,而且也总是仗着她的那个襄阳候的爹耀武扬威。

但自己的父皇却是很窝囊,就算每次都知道有人找额娘的麻烦也总是叫她额娘忍,也从来不会帮他额娘出头。

而他的额娘却是一个温柔的人,但她从来都不笑,甚至都很少说话,总是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那株梅花发呆。

更甚至有些时候,自己还会看到她偷偷的流眼泪。

自己以为额娘一点都没有喜欢父皇,直到有一天那个襄阳候的女儿司马云坐上了皇后之位的时候,额娘在质问他父皇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的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他的母妃一直都深爱着他的父皇,只是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而他的父皇却只是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第二天的时候,他母妃带他出宫问他是要跟她一起,还是要跟他父皇一起,而当时的自己却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他父皇时,他额娘哭了,哭的很伤心。

他的母妃沙哑着嗓子说到,“母妃知道了,在前面你就下车吧,侍卫会带你回宫的。渊儿已经长大了,要懂得保护自己,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跟承诺负责。你虽然是你父皇的孩子,但母妃希望你不要像你父皇一样当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以后渊儿娶妻了一定不要让她伤心难过,更加不能负心于你的妻子知道吗?”

在他的母妃交代完一切之后就离开了。

他和侍卫站在山底下看着他母妃的马车离开,她没有回头,绝决而冷漠。

仿佛这里一点她留恋的东西跟人都没有。

自从那一次之后自己就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的母妃了!

他只知道他的母妃抛弃了他跟他的父皇,因为当时的自己同样选择的是父皇而不是他的母妃,如果自己当时知道他的选择会让他跟他的母妃永不相见,自己一定不会选择父皇,而是选择她的。

可是没有如果,他已经做出选择了,他也再都看不到他额娘了。

想到这些萧渊不禁默默地流泪,“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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