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已经当她死了
这些年他们难道一直在寻找她?要不然怎么在公园匆匆一见便那么上心。
她心头多了一抹又酸又涨的感觉,如果当初没有走失,眼前的老人一定会是一对很好的父母。
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如果的。
“我……”祁婉婉捏紧亲子鉴定书,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分开了这么多年,一时之间,她根本叫不出口爸妈两个字。
“你是不是对亲子鉴定书有疑虑?”施蕴含着泪光的双眸看向祁婉婉,指尖匆匆擦了擦眼泪。
“你胸前还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当初妈妈本来打算给你纹身遮盖住,可你爸爸说出身带的东西不要亲自改变,我就没有给你纹身。”
“不是。”祁婉婉垂下头,眼睫颤了颤,目光落到自己交叠的双手上。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一切,毕竟我们已经分开十几年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祁婉婉又抬起头看向施蕴和许怀仁,柔声道,“能给我一些时间吗?我需要……”
“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许怀仁激动地拉着施蕴从座位上起身,慈爱的目光落到祁婉婉面上。
“孩子,我知道我和你妈妈今天过来的太突然了,但我和你妈妈只是太思念你了,从你丢失的那天起,我们就从没停止过寻找你,一直找了十几年,却直到现在才找到。”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自责,有多想补偿这十几年你在外面所受的苦……”
说到最后,许怀仁眼中也多了一抹泪光,祁婉婉心酸地看着他,突然也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孩子,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你了,等你什么时候能接受我们了,我们再过来。”
话音一落,许怀仁便拉着施蕴离开,施蕴本来不想走,但许怀仁拉她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她不得不跟着许怀仁离开,临走时,她不停地回头,祁婉婉心头竟生出一股想要留住她的冲动,但终究没有那么做。
施蕴和许怀仁离开后,祁婉婉便回了房间,她坐在沙发上,面前一会飘过祁父祁母的脸,一会又飘过施蕴和许怀仁的脸,心头纷乱,不知道眼下的事该怎么处理。
在沙发怔怔想了半晌,心中还是乱糟糟的,正当她打算将这件事先放一边时,房门处突地传来一声轻响,她一抬眸,便对上了祁旻深邃的目光。
几乎是本能的,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才下午三*点。
“今天这么早下班?”
“听说家里来客人,让你情绪波动很大。”
祁旻高大的身影在祁婉婉身边坐下,幽深的眸中带了一抹探询。
祁婉婉将手中的司法鉴定书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许怀仁?”
祁旻拿着司法鉴定书,目光中多了一抹诧异,许怀仁也算是个人物,作为许氏集团的老总,今年刚搬来阳州市,已经在阳州市的财富榜上排名第五,算是阳州市最近赫赫有名的人物。
“你认识?”
刚问出口,祁婉婉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看许怀仁和施蕴的穿着打扮、谈吐气质,就知道他们条件不差,说不定也是某个集团的老总,祁旻认识也不奇怪。
祁旻将鉴定书放到一边,修长干净的大手握住祁婉婉放在沙发上的小手,深邃的眸光看向她。
“你怎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祁婉婉反握住祁旻的手,垂下目光。
“离开父母的这些年,我经常思念他们,现在得知他们也经常思念我,本来应该高高兴兴和她们相认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难突破彼此之间的那种陌生感,没有办法一下子拿他们当父母来对待。”
“这很正常。”祁旻的目光滑向祁婉婉带着自责的小脸,“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这几天你别多想,放轻松,周日我带你去一趟许家。”
“会不会太快了?我怕我没那么快做好准备。”祁婉婉的另一只手也握住祁旻的手,试图从他身上得到力量。
“今天他们过来,我已经让他们伤了一次心了,我不想再让他们伤心了。”
祁旻垂下目光,幽深的目光落到祁婉婉的发心。
“等到周末,你若还没做好准备,我们就改期。”
祁旻的提议似乎已经是最妥帖的结果,祁婉婉没在多说什么,沉默地靠进了祁旻怀中。
周四到周日短短的几天时间,若按平常,照说应该过得很快,可祁婉婉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突然感觉度日如年,每分钟于她而言都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六,祁婉婉在三楼书房找了一本小说,正看着认真时,周阿姨突然上来敲门,说有位姓许的小姐过来找她。
祁婉婉的第一反应就是许倾悦,她来干什么?总不可能是过来认她的。
一想到许倾悦转眼就变成了她的亲姐姐,她心头顿时多了一抹无奈,以前做梦可都没梦到过会有这样的姐姐。
在书房磨蹭了一会,祁婉婉才下楼,到一楼时,许倾悦正坐在沙发上磕瓜子,瓜子壳被扔的到处都是。
祁婉婉皱了皱眉头,才走向沙发。
一看到她,许倾悦就扔了手中的瓜子,站起身,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你还真是难请,我都在这坐了十五分钟了,你才下来。”
祁婉婉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下,淡淡地看向她。
“说吧,你过来祁家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许倾悦重新坐回沙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眸中带着敌意。
“祁婉婉,你已经夺走了我心爱的男人,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再夺走我心爱的父母,要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威胁我?”
祁婉婉倾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并没把许倾悦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既然能听父母的不再出现在祁氏集团,就证明张牙舞爪只是她的伪装,若是离开了父母,她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和杀伤力。
“不,我这不是威胁,是警告。”许倾悦放下交叉着的手臂,靠近祁婉婉,语气阴森。
“我妹妹在走失那年我就已经当她死了,我父母从此只有我一个女儿,过去是,将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