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爷:欢喜梦破裂

时间长了,什么事都不需要自己做,被林辞期全方位无死角,照顾得妥妥帖帖,方逸清也很愉快的接受了自己作为一个宠物的身份。

两人从来没有呆在一起这么久过,每日甜甜蜜蜜的,客栈的老板和他们也熟悉了起来,宛如亲切的邻里街坊,真真是过起了小日子。

除了方逸清偶尔会想起来,呼唤一下差不多要睡着的郝木,问一下心动进度,发现那最后的5%迟迟都没有动静,这一点小瑕疵之外,就没有任何让人会感觉到悲伤和烦心的事情了。

林辞期本以为,两人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但是有一件事让他实在太在意了,那就是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方逸清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

就算是一天什么事都不做,方逸清身子还是像干了好多重活一般,累的不成样子,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稍微不注意,自己安静的呆着,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一会儿就睡着。

大夫也诊不出什么毛病,只是看着胎象没有问题,给他开一些补身子的药。方逸清自己也觉得应该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这样的,毕竟他也不知道别人怀孩子是什么样,反正自己从发现怀了孩子二三个月之后,身上一直有气无力的,先前肚子里更是会经常的刺痛,现在不会那样磨人的刺痛,他已经觉得有些庆幸了。而且算起来,他已经都有五个多月的月份了,那么大一个肚子在前面坠着,身体受累也是应当的。

林辞期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但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不安,一直心神不宁。

终于,在满六个月的时候,隐藏的不安得到印证,种下的孕蛊成熟,欢喜梦破裂。

“啊……”方逸清躺在床上好好的,突然肚子里一阵剧痛,撕心裂肺般,就像是有一只铁手伸进他的肚子里,硬生生将他的内脏都要扯去的痛处,方逸清疼了都喊不出,甚至觉得他比自己以往受到的痛楚加起来都还要疼。

林辞期刚买了他想吃的芙蓉酥,从外面回来,一踏进门就看见了方逸清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忍痛忍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模样,连忙跑到床边:“你怎么了?”

方逸清疼得说不出话,林辞期握紧了他的手,连忙喊了客栈里的小二,要他快点去请大夫。小二连忙跑去请。

“大夫和这里就隔着两家店,马上就能过来的。”林辞期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攥紧了方逸清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肚子里的阵痛还在继续,方逸清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涌出,心里一下子好害怕,恨不得能当场晕过去,好逃避这个事实,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他只能颤抖着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衣裳都被涌出的鲜血染红。

在最开始的时候,方逸清是完完全全的抗拒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生命。但是这些天以来,看着肚子一点点变大,竟然也生出了异样的感情,被别人说的多了,心底也冒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期待,开始为小家伙的降生准备起来,要将最最可爱、最最好看的小衣裳都买给他。可人生就是这样残忍,毫无防备的将他塞给你,等你舍不得的时候,再将他夺走。

事情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就这样急转直下。

在自己生命的温度也随着这涌出的鲜血一起失去的时候,方逸清眼前突然回闪出一幕幕陌生的场景,方逸清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大侍君对他所做的事。

只可恨,已经太晚了。孕蛊已经在他的体内扎下了带刺的根,这些根,扎在他的五脏六腑,扎在他的血脉骨骼里,在成熟前的这六个月里,一直不停的吸收着方逸清身体的养分,不停的蚕食着方逸清的生命,到了它现在破裂的时候,便已经是回天乏术。

“辞期……”方逸清疼的都麻木了,只剩下眼泪在不停的往外溢,哭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我……我真的,没有……没有背叛过你……”

方逸清脸上一副诀别的模样,让林辞期有些害怕:“别说了。”

“我……真的……”方逸清是真的委屈呀。

“别说了。”林辞期摇摇头,又点点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往后只要是你说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信,我保证。”

方逸清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好。”

“辞期,”方逸清感觉到自己快要抓不住林辞期的手,连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已经不对活下去抱有任何的希望。只是有一件事,他还是心心念念着,想要在最后问个清楚:“辞期,你爱我吗?”

用最后一口气将问题问出,还没来得及听到答案,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林辞期看着方逸清滑落的手,心中的世界轰然倒塌。

大夫几乎是立马赶了过来,但仍是姗姗来迟。满床的血色中,只有大片的血水,却没有死胎,结果不言而喻。

“明轩?明轩!明轩……”林辞期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的悲伤和绝望。

哪怕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在跟他说千万声“爱你”,他也已经都听不到。

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叶明轩的独一无二的人,可以骗他,可以背叛他,可以让他担心,可以让他着急,可以让他照顾,可以让他爱。

心动值上升5%,目前心动指数100%。

“叮!”郝木调整了手中的仪器,慢慢将方逸清唤醒。

方逸清还沉浸在死别的痛苦中无法自拔,醒来的时候,满眼里还啜着泪,眨巴眨巴眼,就掉了下来。

郝木递给他了一杯水,问道:“你没事吧?”

方逸清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似笑非笑的呢喃了一声:“竟然只过去了一下午。”

“是。”郝木试图安慰:“所以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就当做是看了一部电影罢了。”

“哼,说的容易。”方逸清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泪,还是心存着那么一丝侥幸:“所以呢?我是失败了对吗?”

郝木点点头:“是,你都死了,你觉得呢?”

答案不出意料,但方逸清还是气:“我觉得你就是个坑货!”

说完不给解释的机会,自己拿过仪器又戴上了:“快点,我可不想在你这医院一直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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