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返学校
被羁押后的第十二个小时。
王君坐在审讯室里，强光打在脸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又难以躲避。一般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最多熬几个小时，就会在审讯中不知不觉露出破绽。
但是王君却是个例外，审讯的警察都换了四拨，王君还是滴水不漏，甚至连坐姿都未曾改动。
监控室里，一个领导叹口气道：“放人吧，问不出什么来了。”
“要不要延长拘传时间？他嫌疑最大。”
“不必了，形不成可靠的证据链，单方面的口供没有用的。这案子上报吧，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当王君从警局中出来时候，正巧见着那个抓捕自己的女警穿着便服，红肿着眼眶从楼里走出，两人对面碰到。
“嗨，你好呀。”王君一脸灿烂地向对方打招呼。
却不知他这番好意地招呼，在刚刚被严厉处分并停职的吴迪看来，就是犯罪份子**裸地炫耀和示威。于是强收住委屈，露出愤怒的神情，举起莹白如玉的小拳头咬牙道：“别太嚣张，我迟早要你好看！”
王君对这个女警的怨愤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不在意，哼着小曲悠悠然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此次江州之行，王君不仅成功入道，还意外得到了一件低品法器鬼葫芦。可谓是收获巨大，行动圆满。就在准备觅地巩固下修为时，意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你班主任打电话到家里，问上课都两天了，怎么还没见你去学校？”
王君这才想起，自己马上就是高三了，高三的学生七月份就要去学校补课。原来自己又要回学校了。
“上学啊，好遥远的事情了。”王君目光幽幽。
澧城三中，是澧城高中里排名第三的学校，当然了，澧城一共就三所高中。王君记得，在自己毕业后的第三年，因为生源太少和教学成绩太差，被整体合并到二中，隔了几年后，人口外流和人口断层，二中也被裁撤，从此三中就成为了一个历史记号，从人们心中淡去。
但是此时的三中还是人满为患，充斥着各路牛鬼蛇神，最近几届有四五个考上清北，几十个重点，正处在一个最为辉煌的时刻。
当然这一切跟王君关系不大，前世的他默默无名废柴一个，最终连专科都没考上就出去打工了。
不过人生几大遗憾必须一一弥补，不然岂不辜负这般机缘？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平平无奇，没有女同学小意地问候，也没有混得牛逼的同学出来踩他，大家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对于他突然消失的这近一个学期也没有多大关注，这样心底里有点小兴奋的王君不由得暗想：“没想到我当年混得这么差，都没人关注我。”
除了兴奋外，剩下的就是陌生了。对同学们来说只是一个暑假未见，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个假期有点长，足足几十年。
在教室最靠近垃圾箱的地方坐好后，王君就开始了他重生以来后的第一堂课，班主任老师正在台上激情四射地讲着三角函数，他端正坐姿认真听讲。
“喂，你居然在听课，还TMD做笔记，你听得懂嘛？”同桌的小胖子一脸见到鬼的神情。
王君点点头：“完全听不懂。”
“**，现在没观众，你没必要装得那么辛苦的。”小胖子好心提醒。
王君被他几番干扰，不得不暂停听课，这小胖子现在学习成绩渣成狗，最后靠着老婆坚持，才在全国楼市发狂前在江州买了三套房子，实现了人生的逆袭，羡慕死众多同学。只是，这个死胖子叫啥名字来着？
王君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这家伙叫什么名字，再拿眼睛往班上瞄一瞄，每一个都挺面熟的，但叫得上名字的，就只有几个了吧。
“下面我想请一个同学提供下解题思路。”班主任老师声若洪钟，一语既出，满教室都低下头。老师一双牛眼像雷达一样把教室从左到右扫了个遍，都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眼的。突然间发现教室中从未注意的角落居然有人在看着自己？
可怜的王君，自从学校出来后，就习惯了跟人对视的诚，跟人对视是基本的礼貌和认真的表现。看到老师将目光转向自己，他还浅笑一下朝老师点一下头致意。
“好，既然王君同学主动要求，那就请他上来为大家解答一下。”
这下全班的目光都投注到教室最后的角落，回头率百分之百：“王君这是发什么疯，李老师最凶了！”
“他好几个月没来上学了，更不用说他本来数学就只能考二三十分，这个时候他出来现什么眼？”
胖子更是低下头，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额，对不起，这一部分我没预习过，刚才老师讲课我也没听懂，所以不会。”王君倒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胆小少年，丝毫不怵这个凶名在外的老师。
“听不懂那你还讲邪９开小差！”老师的咆哮声几乎把天花板的尘土都震下来，“你自己不学没关系，你还干扰我讲课了，下课来我办公室！”
“你行啊，居然敢惹李阎王！你以前不是看到他就躲的么？”胖子对王君敢惹老师佩服不已。
“呵呵，有意思，这才是学生时代嘛。”王君露出微笑。
下课后，班主任老师倒没有再骂王君，反倒先安慰他：“你这个成绩，数学啊，现实一点，定个小目标，从二十五分提高个十分，下次月考考个三十行不？只要你稳定在四十分左右，就不算太拖你其他科目后腿，能考个专科了。你家里的事情我也知道，这几个月来你够辛苦，但是再辛苦也必须得学，毕业了就去打工是没有前途的，明白不？”
王君听到老师说他“再努力一把就能考个专科”的评价，不由得产生一种“我竟然有这么差”的感觉。于是向老师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力学习，努力在下次考个三十分。
在后排的同学眼中，王君自从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他成绩较差，存在感并不是很强，但是这次回来后，居然也开始好好学习起来，就好像一群羊中某一只开始吃肉一样显眼。
刚开始众人还以为他只是无聊突然想学，这样的情况常有同学会发生，但是基本上坚持不到两节课又是老样子。
所以有了个“学习宿命论”——成绩好的一直成绩好，而成绩渣的就是永远都翻不了身的成绩渣。
王君可以理解这种感觉，因为就学习而言，投入和产出的效率非常低，低到不显眼的地步，而人是需要激励的动物，就好比游戏打通关，人会产生一种战胜自我、战胜难关的成就感，在朋友中也会得到认同作为奖励：“他打那个BOSS就跟玩一样！”换到学习上，这种努力——收获的奖励机制反馈超级慢，时间以学期和年为单位计算，所以在辛苦付出的人往往在短期得不到反馈时，就会本能地产生懈怠情绪。
于是不少人都在等着王君什么时候打进的鸡血失效。
“我看他估计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所以才下决心脱离我们这帮人，要混进前三排。”
“人家肯读书那是好事，我们要支持才是。”
“我看悬，萝卜、张**、枪神你们几个都发狠要读书，但谁坚持过三节课？我敢说，王君这次顶多坚持一天。”
“我觉得三天。以他上课打瞌睡为止。”
“好，我们赌什么？赌一包烟怎么样！”
“不就是一包烟么，如果他在一天内就上课打瞌睡，就算老子赢了。”
低头看书的王君，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同学们打赌的对象，而是陷入了苦笑。
语文，这课本什么意思，除了几篇古文古诗值得一看外，其他文章都只是普通，还非要从里面看出个什么思想内涵来！数学，这尼玛什么鬼？这是啥？这又是啥？英语，**，这个单词我貌似认得，这个词看着挺眼熟的。
虽然对于所有科目都十分陌生，几乎一窍不通，但多年的摸爬滚打岂是白给？当即制定了个简单有效的学习计划，并严格实行起来，虽然上课时候也偶尔跟同学交谈几句，但并不妨碍他听课，更不用说上课打瞌睡了。
一天之后，胖子哭丧着脸跟王君说：“我因为你输了一包烟。”
王君：“哦。”
“你怎么能这样！”胖子激动起来，“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输掉吗？”
王君：“额，请问下你为什么输掉一包烟？”
胖子趴到桌子上：“好吧，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