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丐帮和游方郎中

“醒醒,你说穆姐当初肯定也发现了你的疏漏和打算,可为什么一直没有提醒你?难道她是你亲姐?这么的纵容你也不怕你跑偏?而且师傅好像也没有教训你吧?难道这就是入室弟子和记名弟子的区别?”回去的路上,章胖子还在絮叨着。

“其实穆姐已经含蓄地提点过我了,之所以说的委婉,估计是不想让我的情绪受到影响?毕竟穆姐对我的“发散性串联”思维很肯定,说这是很难得的素质。属于先天性的聪明G呵~不是什么入室不入室的区别。倒是你,对贾师傅说你的问题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问题?贾爷那是拿我寻开心X去我也找一套《黄帝内经》研究研究,我就不信了,我这医学院的高材生还比不过一个跑江湖卖假药的?”

“看来你已入彀中啊!?”罗醒了笑着摇头,“你的决定就是贾爷希望你做的,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罢了?现在居然还没明白过来,依旧是吃完抹嘴骂厨子的没个羞臊?

你要好好谢谢贾师傅!若是依你的脾性,贾师傅劝你去研习《黄帝内经》你肯定会拒绝。即使贾师傅把《黄帝内经》夸出花来,你也会怀疑贾师傅对你别有用心不是?

既然你打算拓展自己的业务领域,不再只局限于和死人较劲。那就势必要学会如何观察各种体征状态下的活人,假如能适当地借助一些古人的先贤智慧,对医学基窜扎实的你来说岂不是事半功倍的爽利?贾师傅对人心理的把握已然是出离之境,他讲那两段题外话的真正用意就在于此。”

“就是水!”冯国栋做了简短明了的总结。

“哎,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这点儿小问题。我从小就缺少家庭的温暖,母亲又去世的早。我还胖,胖的一直很自卑。这样吧?明天我去你家体会一下久违的家庭温暖吧?疯子也是一个苦孩子,捎带着也一起去!你可别撇嘴?说好的阶级兄弟情,可不能光说不练!”这个执着的胖子,罗醒了也是无奈了。

“好吧,我先打电话说一声,免得到时候饭菜不够吃!”罗醒了摸出电话拨了过去。“喂?丫头?怎么是你?我母亲呢?算了,和你说也一样。不是,不是不回去了,是明天带两个朋友一起去家里坐坐。对,是有一个胖子。

你让老妈多预备几个菜,对!大鱼大肉什么的都收起来吧,这个胖子在减肥,已经改吃素了。就按云游头陀的标准,粥也要能照见人脸。对,嗯。你做主就好。嗯,我身边有人,回去再说。听话,嗯,拜拜。”

“哈哈~听这意思是家里的二当家的吧?看你嗯呐,啊呀的,这是已经缴械投降了吧?怎么样?弟妹漂亮不?在哪里高就?”章小岭乐的很是猥琐,已然一副奸计得逞的欢喜。

“你看看你的样子?人家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你却是心有龌龊,细致猥琐!什么二当家的?你以为是开黑店的人家?仔细将你做成人肉叉烧包!”罗醒了头疼,这个胖子简直是防不胜防,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我去!”前面开车的冯国栋也简单的表示了自己的欢喜。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罗醒了端着给师傅沏好的茶水,来到景山公园的半山腰。见师傅没有在外面“晒太阳”,而是和一位年岁相仿的老者一起,站在小亭子里聊着天。

“师傅,我来了。”罗醒了快步上前,躬身将茶杯递给李伯驹。

“你教徒弟还是这般地刻板啊?从哪里淘换来的?现在的年轻人可是难得的有这份耐性?难怪你还总是藏着掖着!?”说话的是和李伯驹一起的那位老者,南方口音,说话时鼻音很重。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丐帮子弟出息的不多,但规矩也没见你少了几分?哼,来徒儿,这位是丐帮帮主陈春城。上次你见过一面,他来北京是料理后事的。我估计他这次八成是回不去了,明个儿在我那个墓地边上再刨个坑预备着,这老东西指定走我前头。”李伯驹难得的在弟子面前开玩笑,居然有几分老顽童的风趣。

罗醒了也是有点儿懵懂的拘束,“陈春城!“南陈”陈春城?这个丐帮又是几个意思?听他呼吸有些阻滞,鼻音又很重,难道真是病得不轻?”

“侬个老倔驴,你这是没我出息大,指望着多活两年好找补回去啊?莫有门!我跟你说,你最后指定是我给你填土!我徒弟怎么了?谁说出息的少?我们那是低调,再怎么不济也比你这一根独苗强吧?我看你们“奇正”派也要改成“独一”派了!哈哈~”老者的笑声有些滞涩,但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开心舒畅。

“陈前辈好!我师傅难得的如此开心,看来您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您二老如今已是功成名就的存在,又何必争一时之短长?小辈儿们的成长可以适当的放手了,所谓修行修行,只修不行如何立业?我师傅对我就是“撒鹰式”的教导,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可以了。艺业有大小,不跑偏才是根本!师傅,您看徒儿说得是对呢还是不错呢?”

罗醒了终于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委婉的维护师门的颜面的同时,也维护住了此刻这难得的欢娱。师傅最近总是双眉紧锁,想必心中那份执念所带来的压力也是颇为沉重。

“呵呵~行啊老倔驴!?你徒弟的这份伶俐劲儿就比我那几个木瓜一样的徒弟强!小娃儿,光是嘴上“来斯”可不成?我还能多喘两年气,也还能帮着老李给你这独苗儿松松土。免得将来刮了老倔驴的面皮?!”

依罗醒了顺杆儿爬的本事,自然不用一旁的师傅使眼色。陈春城的话音未落,他便再次躬身垂首,“谢谢师傅的垂爱!我一定多多向几位师兄学习,将来也定不会刮了您老的面皮!”

“哈哈~你这猴儿的皮赖模样倒是得了老倔驴的真传!你们“奇正派”的传统就是“粘人”,这点儿倒和我们丐帮颇有几分相似。也罢,就暂且在我这里挂个名吧!?从明天开始每天沏两份茶水,我喝绿茶。你师傅那里有好货,别整些大叶杨似的糊弄我!?”

陈春城个头不高,和李伯驹一般的清减矍铄。额头光滑,两条淡淡的眉毛平直上挑,映衬的一双狭长双眸并不锐利,倒是平添几分睿智的淡然。鬓角业已斑驳,脸色也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腰身挺得很直,顾盼之间并无丝毫的萎靡之色。

“呵呵~徒儿,你这个陈师傅可是嘴刁的很。我的柜子里有五年前的峨眉雪芽,三年前的西湖龙井。都是当年的新茶,哈哈~放到现在也是一样的媳!明天给你陈师傅每样都沏点儿,也好将他肚子里的存货都给洗涮出来!”李伯驹颇显大方的爽快,看来对徒儿的攀爬本领很是满意。

“你个老败家子儿!新摩登都被你糟蹋成了老糟糠!反正没好茶就没好手艺,你看着办吧?”陈春城说得颇为认真,和李伯驹大眼瞪小眼儿顶牛,像菜市场里的卖瓜的“老王”和武大的邻居“王婆”一般在讨价还价。

“两位师傅,茶叶好解决。我今天晚上回家去搜刮一下我家老爷子,想必会有一番收获。只是师傅能给我讲讲这个丐帮是怎么回事吗?省得我将来行走江湖,报个名号都底气不足不是?”罗醒了圈旋着岔开了话题,师傅的脾气他是知晓的。如果突然犯起倔来,哪里去找阿凡提?

“呵呵~咱们丐帮是江湖朋友送的雅号,你们这门“奇正派”也有雅号,唤作“游方郎中”。就是卖狗皮膏药的!哈哈~粘上就扒层皮的纠缠,没个完结。哈哈~”陈春城肆意的笑着,还是有些中气不足。

罗醒了看向师傅李伯驹,这陈师傅说的掐头去尾没个中间,听不明白啊!?

“且住,当着晚辈也不拿捏个分寸?倒是你这嘴真是欠一贴膏药!你陈师傅的丐帮就是南派的“穷极派”,听名字就和要饭的脱不了干系。他们这一门讲究“穷究其本,极简去繁”,善于梳理脉络,溯本求源。于案情的演绎推理自成一家,是南方流派的代表。

咱们这一门是北派的“奇正派”,于案件推理讲究的是“奇正相依,合纵连横”。这其中的奇、正不分伯仲,运用之妙因时、因地、因势利导。不拘泥先手、后手的得失,于往来反复的繁琐之中,自有平地惊雷的奇峰突起。

至于你陈师傅所说的“扒皮膏药”,是指对案件穷追不舍的执着。这一点在南北两门都是一般无二的传承根本,就如你师爷曾说的“不见天日不得还”!

今日也是你的一番机缘,你若能兼收并蓄的仔细体会,将来未必不能成为独树一帜的存在。你好自珍惜吧!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明天一早备茶拜师吧!?”李伯驹讲得很简单,但最后的语气却再无半分玩笑。

“徒儿谨记!”罗醒了再次对两位师傅躬身,“徒儿今天的确有几点小事,第一,贾师傅哪里吩咐我不用再去了,老爷子让我转告您,只说“成本太高,得过且过”便可!第二,”

“哈哈~你们师徒这对祸害,这是又跑到哪里皮赖去了?这话说的凄惨啊!?你这猴儿到底是怎么个乖巧?连你师傅的面子都给倒腾没了?还真是随根儿啊?”陈春城打断了罗醒了的耍宝,笑得眼泪婆娑。

罗醒了抬头,探寻的望向师傅李伯驹。李伯驹有些窘促的摆摆手,瞪了一眼肆意的陈春城,“你继续,嗯,为师当年也是年轻过的。”

“哈哈~”陈春城笑得捶胸顿足,“你就说你年轻时一样的皮赖就好,还拿捏什么面皮?也忒没个羞臊了?哈哈~,哈哈~”

“你这才是老不羞的吃紧!要不我也念叨一下你年轻时的那点儿光荣历史?哼!”

“好,我不笑了。哈哈~徒儿你接着说。”陈春城此时已是面色有些潮红,人也仿佛通顺了许多。

罗醒了尴尬的挠了挠头,“第二,我想再接触一下刘平,我昨天在贾师傅那里得到了一点儿提点,觉得刘平为刘二庄卖力遮掩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还有那个邵国维,我也想一并接触一下。第三,就是上次我跟您提过的,我想见一见李某平。不知他现在关押在何处,是否操作起来有难度?”

李伯驹点了点头,“好,去吧。一个案子要吃透、不留一丝疑惑才算完结。回去跟穆晗说一声,她会给你安排。至于李某平,你去见一见也好。而且,他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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