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 庄周梦蝶

“无所谓了，”叶无疾说，“无论是不是，与我都没有关系。”

她四处看了看。

“阿囡呢？我要带她回去。”

叶无疾自责起来，她竟没有注意到阿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很喜欢这里，我准备收她当弟子。”谢寒衣笑着说道。

“不行！”叶无疾想也没想便断然拒绝，“她的母亲还在等她回家，她不能留在这里。”

“这容易。”段青岫满不在乎的对谢寒衣说，“你去将她母亲也接到山上来不就好了。”

“你为什么执意想收她？她对你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吗？”叶无疾对阿囡有种责任感，是她将阿囡带到山上来的，便要负责将她带回去，绝不能让小姑娘被这两个目的不明的人给忽悠了。

“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她有些像你小时候。”

谢寒衣的话给了叶无疾一记暴击，她的心脏犹如瞬间被惊雷击中，她看着谢寒衣，嘴唇颤抖了两下，说不出话来。她鼻子有些酸，眼泪莫名其妙的开始上涌。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想好了绝不再为谢寒衣动摇，明明已经决定抛弃国王，为什么她的眼泪却开始不受控制。

“无疾。”谢寒衣向她靠近，“我真正想留下来的不是她，是你。”

“我？”

“你难道就不想回到从前吗？回到我们在无忧山庄的那些日子。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与我留在这璇玑山上，看大雪纷纷，看日出日落，从此不问世事，这样不好吗？”谢寒衣的话极具蛊惑力，每一句都说到了叶无疾的心坎里。

可是……她不能！覆水难收，从前发生的事情永远不可能抹去，曾经受过的伤总会留下痕迹，她腹部那道长长的伤疤一直在提醒她，绝不可以重蹈覆辙。

“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叶无疾问道。

“为什么问出这样的话？”谢寒衣不解，“我何时利用过你。”

“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被你的表象欺骗？”叶无疾忽然一掌向谢寒衣拍过去，安然坐于上首的段青岫勃然色变。

正常情况下，叶无疾的这一掌绝对落不到谢寒衣身上，但这次却是例外。毫无威力的一掌竟结结实实落在了谢寒衣胸膛上。

凉的。叶无疾怔住了。谢寒衣的身上竟如同冰雪一样凉，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裳传过来，叶无疾愕然的看向谢寒衣，他的眉眼依旧是那副眉眼，可他的笑容，他的神态却显得虚假起来。

“你不是谢寒衣！”叶无疾后退一步，眼前这个和谢寒衣一模一样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又是易容吗？

“我自然是谢寒衣。”谢寒衣微笑着拉开了自己的衣襟，他只穿了一件单衣，露出被遮掩在衣服下的腹部伤口，那是叶无疾给他留下的致命的伤口。那伤口并没有愈合，却也没有血流出，伤口处像是被冻住了，皮肤呈现青紫的颜色。

“砰砰砰。”宫殿的门窗忽然都自动关上了，端坐高台之上的段青岫也变成了谢寒衣的模样。白色雾气从大殿的四个角落悄然蔓延开来。

叶无疾看到无数个谢寒衣站在大殿之中，他们或微笑，或怒目，或深情凝视，或凄楚绝望，每一个谢寒衣都看着他，嘴唇张合道：“我回来了。你想我吗？”

叶无疾犹如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中，她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眼前无数图案在转。她闭上眼睛，化作了一只蝴蝶，飞入未知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