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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愧疚的心

万幸的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一枚黑色的铁锥打向嘉央秋措的后心。

只听妙琴轻声道:“我叫刘星雨。”

四郎刀登道:“刘星雨,流星雨!哈哈哈,这个名字着实不错。”

他笑了一会儿又挠了挠头道:“怪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你师父捡来的孤儿,那她又怎么知道你姓‘刘’呢?”

刘星雨笑了笑道:“我哪里有姓,只因师父本姓‘刘’,所以我也跟着姓‘刘’罢了。”

四郎刀登点点头,道:“哦…”

刘星雨接着道:“师父说她收养我的那天晚上,天上刚好有很大的流星雨,所以我便有了这个名字。”

四郎刀登道:“好听,着实是好听。”

嘉央秋措竟也忍不住说道:“你的名字的确很美。”

刘星雨笑了,四郎刀登就算是用上世界上所有华丽的辞藻来把她的名字赞美上一万遍,也比不上嘉央秋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有时候男女之间的奇妙感情真是一件既公平又不公平的事情。

这个时候刘星雨竟有了一丝不舍得告别的感觉,她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幸福。

只有真正体会过这种幸福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刘星雨此刻的幸福。

可是,这个世界上往往会有许多人见不得别人幸福,即便别人的幸福并不会影响到自己什么。

当然,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人的存在才变得更加有趣,才会有讲不完的故事。

而这种人又大多数存在于女性群体之间,当然男人之间也绝不会少,只不过是相对要比女人简单一些罢了。

或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自己身边的人若是变得比自己好,活得比自己幸福,她就会感到不舒服,就会变得嫉妒。

妙音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已经开始有些嫉妒刘星雨了,因为在那两个藏族人的眼里,刘星雨似乎要比自己更受欢迎。

而且刘星雨似乎从小就比她要受师父喜爱,受姐妹们欢迎,所以她对刘星雨嫉妒已久,此刻她看到刘星雨迟迟不肯走,心中更是突然生出了一股无名的火来,她扭头朝着刘星雨喊道:“妙琴9不快走?你想在这山里喂狼么?”

刘星雨的笑容瞬间便从脸上消失,她显得很尴尬,她实在没想到妙音会当着嘉央秋措的面这样呵斥自己。

可是,她实在是一个善良的姑娘,甚至善良得有些懦弱,她几乎没有反驳别人的习惯,她只是低着头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就来了。”

不料,妙音竟不依不饶道:“如今魔教为害江湖,你能分辨得清哪些人是魔教的人么?我看就算是魔教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都分辨不出!”

她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而寒锋所指的却是嘉央秋措,她竟不顾嘉央秋措想送之恩,把嘉央秋措比作是魔教的人。

四郎刀登瞪大了眼睛,他挠了挠头看着嘉央秋措问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嘉央秋措只有苦笑。

只听轻羽师太轻斥道:“妙音!你怎可如此无礼!”

妙音这次作罢,低着头道:“弟子只是为师妹担心,再加上师父刚刚被魔教所害,心情闷得慌,一时失态,还请师叔恕罪…”

轻羽师太叹息道:“阿弥陀佛,既是出家之人,怎可妄言?”

妙音立刻变得谦恭起来:“是,弟子谨记…”

妙琴在嘉央秋措面前遭到这莫名的责骂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慌忙道了别,便快步跟上了轻羽师太往山门而去。

四郎刀登站在原地对嘉央秋措气呼呼地说道:“这…这也太气人了!”

嘉央秋措沉默。

……

嘉央秋措返回镇子里的时候,一轮圆月已高挂在如墨的苍穹之中。

这个镇子的确很繁华,这个时候街道两旁的商铺酒馆依旧还有灯亮着。

在这个小镇上生活的人想必都不会太寂寞。

可是,嘉央秋措却感到了深深的寂寞,任何流落天涯的浪子看到圆圆的明月时都难免会感到寂寞的。

嘉央秋措此刻正是一个流落天涯的浪子,他想起了自己的村子,想起了折多山,想起了那个在折多山下等待着自己回家的姑娘。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翡翠,翡翠还在,翡翠一直都在,一直都在贴着他心的地方。

可是,今天他的心却并非一直都贴着那块翡翠,他知道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已飞离了自己的躯体,飞到了另一个女子的身上。

他很自责,因为他感到了愧疚。

每当他在愧疚的时候都会在心里狠狠地抽上自己一鞭子,好让自己清醒起来。

可是,今夜他的心却似乎在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反抗,任由他如何鞭打都无法安定下来。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

嘉央秋措是一个沉默的人,沉默的人岂非更容易钻到死胡同里去?

幸好,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也总算暂时从纠结和矛盾的折磨之中解放了出来。

解放他的人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身材佝偻,皮肤黝黑的人。

那人的身上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粗布衣服,肩膀上还搭着一块被汗水染黑了的白布,只要是站在他面前的人都可以问道他身上那股浓重的油烟味。

这人是个小饭馆的老板,他为何要拦在嘉央秋措的面前?

嘉央秋措也有这样的疑问。

只见那老板笑盈盈地说道:“二位客官,一定很饿了吧?”

嘉央秋措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吃饭,本来他沉浸在纠结和愧疚之中还不觉得有多饿,可是被这老板一说,自己的肚子竟“咕咕”地响了起来。

四郎刀登抢着说道:“你看上去实在很会做生意,我们的肚子的确很饿。”

那老板笑道:“据我所知二位客官一定很想吃一碗热腾腾的面,再喝一壶热腾腾的酒。”

四郎刀登的眼睛里立刻放起了光:“你说得很对!”

不过他很快便想起自己的口袋里除了卖马的银子再也没有多余的钱了,那卖马得来的钱他是绝不会轻易花掉的。

他又不情愿地摇了摇头道:“我们可喝不起酒了,还是买个青稞饼对付一口得了。”

说着便要绕开那老板,继续往前走。

怎料那老板却将手臂撑开将四郎刀登拦住。

四郎刀登道:“怎么?我们不喝你店里的酒还不让走了?”

那老板立刻赔笑道:“岂敢岂敢,只是这小店里正有位大爷想要请二位喝酒,小的正是那位受大爷吩咐出来请二位的。”

嘉央秋措不禁有些疑惑,喃喃道:“奇怪,我们在这川西人生地不熟,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有人要请我们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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